第二章
有些事情,看上去很遥远,却又仿佛只隔着一层纱帐。春天的早晨。安静的天空。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墙上的钟表,听着信得摇滚音乐,空气中弥漫着柠檬的清香。窗外有喀哒喀哒响的单车,我喜欢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打一些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字,也不知道要打多久,我就这样打着,打着……三年过去了,如果我还是这样,那就真的完蛋了。
但我就是这样。
而且我还没有完蛋,我还生活在这个世上。
我知道,我所要的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生活着,不需要任何人的关爱。
真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爱,哪怕是一个微笑也不需要。
如果这样,那么一切都很平静。
虽然有时候,我会对着天花板想象一些关于爱的事情。
直到与娟子认识。
遇见娟子也是一个很偶然的事情。
我喜欢看城市迷茫的样子,透过那些污浊的空气和阴冷的楼缝,我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就像被一只粗糙的手轻轻抚mo在脸上。
那天,就是春天到来的第一天,我觉得应该找个人去走一走,不是因为寂寞,只是希望在一个新的季节到来时,可以有个人陪伴。
但终于我还是一个人走在那片白桦林里,没有人,也没有鸟鸣,只有我,还有我的影子,和脚步声。
那些被我遗忘的事情,这个时候又重新被记起。
道路分叉。落叶。绿色。
我靠着一棵白桦树,望着被树挡住的天空,我实在猜不出这样的天空到底能存在多久。
你好,我是娟子。我转过身,遇见了娟子。
她的声音仿佛16岁少女一样的清醇。
我说,你好,娟子,你也来散步。
这里很安静。
我看着娟子。她的眼睛跟声音一样清澈。
时间流得很快。
那天天很蓝,很蓝,一种透彻的蓝。
娟子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还在读大二,读得是哲学系,这让我对她更增添了几份好感。
她很瘦,但很均匀。笑起来就像是一个甜美的孩子。大抵只有内心纯真的人,才会如此。她穿简单的T恤,下面是破洞的牛仔裤和褐色麂皮靴子。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光泽明亮。
她的眼睛轻轻地落在我的心上。
平时喜欢来这里吗?
她回答道:“没有,今天偶尔来到这里,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也很陶醉的样子,觉得很奇怪,便过来问下。说完她还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看到她手里叶子,是一片白桦树叶,轻轻地碰在我的皮肤上。
是在接下来的一秒钟。我刚刚站直身体,一片树叶突然掉落下来。他没有任何声音地随着犀利的风速下滑,掉落在我刚踏过的地上。白色的红色的液体混杂在一起飞溅。
娟子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诡异。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笑。这样诡异的笑容。
脚步不能移动了,树叶继续掉落。时间流得很快。
有些东西是值得我们一辈子去回味的。
我不明白时间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就像我知道一条河流到底要流到哪里去。天空中有着不可名状的颜色,我的眼睛在很深的河流中变得微不足道。
我从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有的人一生可能也只是虚度,而有的人在短暂中得到永生。这是人的悲哀,又是人的追求。
我有时会一个人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想一些莫名的事情,而在这莫名的事情中,我竟会感到一种欣慰,一中发自内心的欣慰。
又是一年高考了,忽然记起那时的自己。
我是从小玩到大的人,很没正经地读过什么书,要读也是读一些老师认为没用的书,记得那时自己最喜欢看诗歌,古今中外,只要是诗歌我都看,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又有多少是自己看的懂的。后来又迷上了散文,整天在教室里看着看着,有时实在憋不住便也写上几句不成文的话语,以次聊以寂寞。
看着窗外,阳光温柔的透过窗户,斜斜的斑斓。老师在上面讲课,我在下面听歌,是罗大佑的歌。我一直喜欢罗大佑的声音,就像我现在喜欢信的歌一样。
但那是高一高二的事情了,那时我整天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除此之外,我是绝不做的。
我喜欢在寂静的水月风中等待,仿佛自己的影子会忽然突然跳出红尘之外,逐渐扩散,我听见我的心曲在叮叮咚咚的敲响,是高山的知音寻求山脉的唱合,是云卷的袖影在滴香求佛,于一世尘缘,木鱼声声悱恻,宿合难离,断雪的桥头可有你为我期盼的流光如梭。
我也喜欢在皓月朗朗,无良无迹的室内,洗净尘满面的脸庞,不去赋诗谱曲,掀开普希金的篇章,欣赏他的足迹,深邃的语句透露丰宣的阅历,何时心有咸涩的透明液体流泻,遮蔽了我痴望的眼眸,我自以为抒诗成行的笔羞赧不已,另一个影却在无人知晓的心内窃窃的笑了,你的才华我用我的千千发丝珍藏,用我盈润的心装扮,只为我们蝶飞的那一间绣阁。
到了高三,我终于将自己的爱好都收了起来,每天也开始记英语单词,每天做枯燥的数学题目,每天早起晚睡……
我平静而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样的生活,看着一切如我所想的那样和平时,我总是会心的一笑。
可我讨厌千篇一律,可我厌烦周而复始。
如果可以,我却宁愿做那流岚,那短暂的流岚,那惊艳的流岚,绽放过,再无声地逝去,就像,那种握于手中却常流于指缝的幸福般,弥足珍贵。
但我不能,我的父母告诉我不能,我的老师告诉我不能,我自己也告诉自己不能……
于是一切变得枯燥而又平和。
我想起了故乡,我想起了故乡的云,我想起了故乡的花,我想起了故乡的亲人和朋友……
在这个让我思念的晚上。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我朝思暮想的人影;我没有见过他,但我却时常感受着他,我看着他的《离骚》,我仿佛又回到了他的那个时代。
他对我说,我是寂寞的,没有人信任我。
我说,我是幸运的,我生在一个开明的时代。但我也有我的无奈,只是我没有告诉他。
我想,这又有何用呢?
他有他的无奈,我有我的无奈,这就是生活嘛。
蓝天白云下,水草飘舞,景色无限惬意。春风萦绕,清新自然,心神极致畅然。常说,好景怡情,向往美好是大多数人们的意愿。我们友善为邻,心存好意,身行好事,脚走好路。体会简单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橘子色的暖阳中,仿佛空气里散发着萌芽的春意。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时代。但也有灾难,我知道。
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声呼唤,真正的灾难是在灾难面前的逃避。
我无语。太多太多,无法诉说。
没有结束,只有结束。
结束的是日子,而不是生活。
生活仍在继续。
靠在窗前,闻着清风中的香味阵阵飘着,在初夏的江南,有舒适的心情蠢蠢悸动。活力在涌动,有低语**,想找一个人倾诉。
我看着:窗外有一棵树,一棵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树,叶子长得很茂盛,一片一片在风中飘荡。树上偶尔会有鸟儿停栖,张着翅膀,像是要拥抱蓝天一样。
“每天我都能在这里看见你一个人,或站着、坐着沉思的样子,不要太悲哀了。”米秀对我说道。
“我的年龄和你们不是个层次,恐怕?!……”我想事实确是这样的,因为我早已感到了一种孤独的来临。
米秀看着我,她注视着我的眼睛,好象要从我的眼睛里读出什么似的。
我笑了。
她说,其实我很明白你。
我看着她,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什么也不说。
于是她什么都不说了。
这样更好,我并不想让人将我看明白,包括米秀。其实米秀是我最早认识的女孩,几乎是在我记事起就认识。但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只是朋友。她也跟我一样喜欢写东西,她写的东西一般都带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就像冲过几次的茶一样。我们经常在一起听信的歌曲,一起去书店看书,一起爬山。
信的音乐,有一种忧郁。伴着强烈的金属感觉。很震撼。很美。象清凉的水一点一点地坠落在心里。
我和米秀的故事很多很多,多的没日没夜地讲也讲不完。
不过我还记得她又一本粉红色的日记本,她说,这个日记本是用来载记一些流逝的青春。
我听着有一种莫名的疼痛。
然而,春天的一个早晨,她跑到我居住的地方,执意要给我看她那些所谓的流逝青春,她说,我就喜欢给你看,因为只有你懂。
我看着她,发现我一点也不懂站在我前面的这个女孩,当然也不懂那些流逝的青春。因为我是一个冷淡的人。
有一天,她带着一个男孩来见我。
她跟我说这个男孩叫徐彪,是做外贸的。我一眼瞟过去,发现徐彪身上的确有一种商人的味道,他的衣着很讲究,时尚而不失庄重,我对他笑了笑。
他却很大方地伸出了右手,并说道,你好,我叫徐彪,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一样。我轻轻地说道。
然后就沉默了。
我安静地看着他。他握住米秀的手。
两个小时后我和他们在酒店门口告别。在TEXI里面,我叫司机帮我放一盘CD听听。里面竟都是信激烈的摇滚乐。我才想起,在我写的一篇小说里,我描写过摇滚。小说里的女孩喜欢一边听摇滚一边暗无天日地写字。喧嚣的音乐在寂静的夜风中一路飘散。街上铺满枯萎的树叶。
星期六的时候,我又遇见了米秀,不过身边已没有那个徐彪了。米秀说,你想去哪里?
我说,随便了。
那我们一起去教堂吧。
我真不知道米秀怎么会喜欢去教堂,反正我是再无聊也不会想到去教堂的。
但她既然说要去,我当然就照陪不务。
当然,我也很识时务地没有问关于徐彪的事情。
可能她见我不问,倒也觉得奇怪吧。她主动说,你怎么不问徐彪怎么没有一块来。
你不是会说?我有必要问吗?
好啊,你这人竟这样,一点也不关系朋友。
没有啦,只是我觉得不太好问耶。再说这是你的私事啊。
我们一路边走边聊地走到教堂。教堂的人很多,我们站在门口听了一会赞美诗。正当我打算离开,米秀突然拿出那本日记本。发黄的封面竟有种不一样的色彩感。
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跟徐彪分手吗?
我答道,不适合呗。
哪有这么简单。
原来你们还很复杂啊。
也没有啦,不过他最大的愿望是赚钱,而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当然,我很清楚米秀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她的天性里有脆弱而温情的成分。也像我一样不喜欢任何深切热烈的关系。松散低调,又有点漫不经心。
她接着说,这个世界不符合我的梦想。
我有点不明白,但我一听到这句话就喜欢上了。
春天快过去的时候,米秀说她打算到一家私人学校做老师去。我感到有一点点意外。我记得她跟我说过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职业就是老师了。我说,为什么想到做老师。米秀说,我感觉跟小孩子在一起心里可以安定下来。也许。对米秀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心里装的仍是一半现实一半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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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接~来的日子,米秀跟我的联系也~来~少了。然而生活还是照旧。没有一点惊奇,也没有一点挫折,有的只是萎靡,平庸。我走着、走着……希望这样可以减轻一~自己的空虚。“你还好吧?”不知是谁在我背后对我说道。我反过脸看时,竟发现没有一个人,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我想。于是我继续向前走着,走着,没有目的,也不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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