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啊……”老妈哭嚷着，一头朝老爸撞去。“孩子这样小，哪里晓得什么？”

老爸被撞了一个趔趄，他索性坐在地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依你，该如何办？”

“明天，不，我们马上去她家。买点贵重礼物，再说说好话。她是明礼人，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们。”老妈小心翼翼地对老爸道。

“只好这样了，谁叫她是我的顶头上司。这日子真不好过了，哎。天，我怎么养了你这不昌盛的怪物哟！”老爸一拳砸在他背上，他疼得哀号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爸和老妈拽着他，朝黑咕隆冬的屋外走。他睡得懵懵懂懂，汪地一声号哭起来。

“不准哭，自己做了歹事，倒叫我们陪笑脸——如何，人家非让你亲自给她洗门槛，还披红！脏死了我家祖先！”老爸恶声恶气地呵斥道。

老妈压抑着火气，手里用了力，捏了他一下。“啸鸣，做了错事，要晓得改正。你去了那，阿姨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然，老妈就会没有工作，知道么？”

他脑袋晕晕乎乎，却赶紧机灵地答道：“好的，妈，我听话就是。”

他们是坐老爸的自行车到的。那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整个城市已经沉睡。在一个黑漆大门前，老爸支着单车，让他们下了。然后，将单车放一旁，作贼样左右看看，轻轻地敲击那门，一下，两下，三下，特务接头暗号似的。

门，咿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一颗毛蓬蓬的头。是那妖精样女人，她恶声恶气地道：“来了？”

老爸用从来也没有过的柔和声气道：“来了，刘科长。”

“进来。”那妖精女人道。老爸老妈拽着周啸鸣，从那女人身旁走进去。女人将门轻轻关上，回手将周啸鸣提拎起来，朝屋里走。周啸鸣好像知道不会有好果子吃，又蹦又跳，大声干叫着。妖精女人狠狠拍了他脑袋几下。他嚷了一下：“不准你摸我，你是母蛋。”

她偏偏又摸。

他昂头叫起来：“不准摸，我是海盗！”

“小屁孩，你嚷什么？！”老爸也狠狠打了他几下，他听见老爸的声气，果然就不声不响了。

妖精女人踢了他一脚，仇恨低瞥洪着他。这是一张大床，几乎能躺几个人。他望着**，看见了小咪那两支翘翘的羊角辫子。“跪下！”妖精女人恶汹汹地道。

“我不，我是海盗——”

“跪下，小坏蛋，还反了你！”是老爸，声气雄壮，震耳欲聋。

他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叩头，要叩得响响的！”妖精女人厉声呵斥道。

“快，还不按阿姨说的做。”老爸将他一搡，“叩头，快叩头啊。”老妈气急败坏地道。

他面朝床铺想站起来，却被老爸狠狠摁住果然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响头。

“小流氓，起来！”那妖精女人将他提起来，来到门口，将一张毛巾塞到他手中。

“啸鸣，快擦门槛啊，快！”老妈低声提示着他。

他又昂起了头，却见老爸手里捏着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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