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子派出所,简单的登记后,还是早晨那位三十出头的民警接待了他们,他递完茶,坐下后便问:“事情都想好了?”
楚材义正词严的说:“我想知道你们倒底准备想怎样处理此事,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怎么处理得如此模棱两可、如此含糊不清的呢?”
“怎么说是‘模棱两可、含糊不清’的呢?嫌疑人因饮酒闹事伤人,醒后我们进行了说服教育,他本人则表现出了悔改,并同意对你们进行赔偿。我们可说了,只要你们开个口,至于赔偿的具体数量我们可以商量”,见他俩没言语,他继续说道:“要不在原来三万基础上再加两万,合计五万元人民币,你们看这事怎么样?”
“你们还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啊,我不会死来谈钱的,我是来问你们怎么处理此事的。”
“现在不是正在处理吗?而且马上就处理好,不就是在等你一句话吗?”这位民警反问楚材。
“那他这个人呢?”楚材问。
“放走了。”
“谁放的?”楚材急了。
“当然是派出所啊!”
“怎么放了?”欣怡问。
“这个不便说。”
“你们总归有个案卷记录的吧,怎么就不询问我这个受害当事人的呢?”楚材有些气愤了。
“都记录好了,都记录好了。”
“什么时候记录的?我怎么不知道的?”
“昨天半夜时分,那时大概你们在市中心医院吧。由师院保安口述完成,我们一致认定你是受了伤的,要不怎会同意赔付呢?你们说是不是?”
“我们可以看一下案卷吗?我俩都没签字确认,事情就这样结了?”欣怡问。
“对,就结了。”
“那你知道我们两个人叫什么名字吗?”楚材冷冷的问。
“开始是知道,后来就不知道了。我们就把此事当一个特例来处理,建议你们协商解决,现在不就是看你们一方了吗?”
“什么叫‘开始是知道,后来就不知道了。’”
“因为事情并非我们看到的那样,据后来调查,才知道事出有因,不能按常规办理,只能按特例来办理。我已经说的够透彻够明白的了。”
“好个按特例处理!好吧,看来我们只有法庭上见了!”
“这位同学话不是这么讲的,你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而已,内部器官并无影响毫无损伤,我认为你不必如此小题大做,何况你的治疗费用不过才千余元,五万元的赔偿,你还嫌少吗?”
“哼!我现在要的是你们秉公办理,而你们却为行凶嫌疑人当起了说客,当起了双方调解人,完全把自己的职责抛置脑后,行凶伤人,理应移送检察机关,判处刑事拘留,结果说给你们放了就放了,和你们讲不通,我们另找他人去讲。”
“好吧,你们尽管去吧,尽管折腾吧。”民警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走出派出所,欣怡说:“你的伤尚未好,医生说要你住院三天观察的,这样偷偷出来怕你的伤口有什么意外,比如感染之类的,这样,我去找你的那个哥们儿律师去,而你回医院去,这是我的银行卡,密码是163521,你先拿去治疗。”
“这怎么行!老是用你的钱?我若是不够,我会想办法去借的。”
“先拿着吧,治疗要紧,回头再说。”
“好吧,我把地址写给你。”
欣怡按照楚材给她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位张律师,简单介绍完情况后,欣怡最后说:“我是受受害人楚材的委托,专程找到张大律师,希望你兄弟兼朋友份上,帮楚材一把。”
张律师一听完,人整个的往沙发椅里一靠一仰,沉思良久,“恐怕事情有些难办。”
“什么?难办?楚材说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欣怡不相信这会是从张大律师口中说出来的,因为听楚材的口吻,这个人很有办法的,怎么这会儿说了这么一句话了的呢?欣怡皱起眉头,不知是何意。
“你刚才说的这个石华什么态度来着?”
“他想以五万元私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此事可大可小,再说楚材受的伤又不重,仅仅是皮肉伤而已。”
“可是仅仅差那么一点点,就是致命伤了。”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欣怡真有些泄气,没想到他的口吻竟会跟他们一样!忽然灵光一现,似乎明白个中奥秘。转而眼神直逼张律师:“请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张律师一脸的疑惑。
“你说呢?”欣怡反问道。
张律师挪身靠近桌子,埋下头由双手扶着,猛地又抬起头,用力挥了挥他那一个人的办公室的一周后,意味深长的说:“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你明白吗?”
欣怡一听愕然:“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害怕这个?从楚材口中判断,你似乎不是这种人,真不知道你有多厉害,所以我们第一个想到了你,结果你告诉我这么一个结果,要是让他知道他会有多失望!在职位与金钱面前,兄弟之情朋友之情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是那样的渺小可怜!楚材因我而受伤,事情因我而起,虽说我们昨晚刚认识,但我肯定会帮楚材帮到底,最终我还是在帮我自己,帮我们两个人讨一个说法。既然张大律师有难处,不肯伸出援助之手,我们也不好勉强,那只有另找高人了。”
欣怡说完,起身便走,伸手拉住门把——张大律师一直注视着她,忽然在她身后高喊道:“等等!——”欣怡知道有了希望,停下脚步,转身侧头望着张律师。
“找其他律师也没有用,都接到同样的通知了。不是我不想帮忙,除非你们要有铁的最关键的证据——比如那把匕首,必须一次性的驳倒对方而使其毫无还手之力,明白吗?进入到司法程序,是讲究证据的,不是单凭讲道理的。”
欣怡轻轻一笑,走回来,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袋,递给她,“你看这是什么?这个够说明问题吗?”
张律师眼前一亮,“说的就是它了。你能万分肯定刀柄上面的指纹肯定是那个石华的?并且未受任何破坏?”
“当然!”
“好!我给你写张便条,你现在这就去趟省城司法鉴定中心,找我的这位老学长,因为找市里的话估计已经不会受理了,请他取下刀柄上的指纹,并检测出楚材的血型和DNA信息,并根据刀柄上的指纹,在全国指纹库里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他那边的检测更具权威更具合理,同时你要电话通知楚材这边也要做份血型和DNA测试报告,我要帮上忙必须依赖于这两份报告,现在你就去吧。早去早回!最晚你明天下午必须赶回来。”
“好。没问题。”
欣怡上车前按照张律师的要求,给楚材打了个电话,楚材应允照办,并嘱咐她一路注意安全。
一路上,欣怡不禁想:从小到大,我们受的都是阳光式的教育,特别是进入大学以后,同社会接触的机会多了,接触面也渐渐广了,发现许多事并不是所教育的那样,同样有消极的不健康的一面。就拿这件事来说,本身是件很简单很好处理的事,便让你有理也说不清也不让你去说。社会远比大学校园复杂得多,大学校园也许是人生中最后一块纯净之地了,虽然现在也大大不如从前。校园仅是社会的一角,不知将来还将有怎样的风雨呢?
想到楚材,他本为了自己挺身而出,不明不白的受伤,只是出于一个男孩的正常保护,却连累住院,甚至影响上学,万幸生命有惊无险,真是多么愧疚于他,真不知该如何谢他才好,也许谢他的最好办法是让这件事还我俩一个说法。
不能让他白白受伤,不知要是他爸妈知道的话不知该多伤心呢!想着想着,便头靠玻璃窗睡着了。到了省城车站,已是下午六点,还是司机喊醒的她。几经询问,欣怡终于找到张律师的学长范华,他看完张律师给他的便条就说:“我在你到来之前已接到他的电话了,你把东西给我,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办,先把血型报告给你,指纹报告你明早来拿,至于DNA检测报告得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出结果,到时我把报告邮寄到张律师那儿。”
“好,麻烦范主任了。”
“不客气,你稍等。”
二十分钟后,范华将血型报告给了欣怡。
第二天早上,欣怡又拿到指纹报告,报告中清楚的打印着石华的头像、指纹图样,并附有一段简短文字说明:“石华,男,21岁,曾因斗殴严重打伤一人,判刑半年。”看完,欣怡兴奋的想:原来你石华如许人也,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欣怡道别范华,又急匆匆往通城赶。欣怡还是先赶到楚材的病房,楚材正专心的想着什么事情,见欣怡回来,**欣喜的笑容;“辛苦你了,事情办完了?”
“嗯,当然!这是从省城你拿回来的你的血型报告,DNA报告得一个星期之后,那边会把报告直接邮寄到张律师那儿。你知道吗?张大律师差点没能帮上这个忙。”
“是吗?不会吧。他可不是这种人!”
“哎!此一时彼一时,你是还惦记着以前的张律师吧。可他现在变了,被我激了几句,才肯帮助我们的,所以我这才去得了省城的。他说那边人已经通知各有关单位了,目的就是让我们报不了案。”
“正因为这样,我们这个时候就更不能随意放弃。喏——这是这边帮我做的血型报告。”欣怡接过去一看,两份结果一模一样,当然,本来就应该是一样的。可张律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欣怡没多想就收起两份报告。
“你看这是什么?”欣怡将石华的那份指纹报告递给楚材看。
楚材接过一看惊喜不已:“咦,这份报告哪儿来的?原来他石华是有案底的人,我想这样我们就好办多了。”
“现在我就给张律师打电话,把报告给他。”可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机。这是怎么一回事?
“兴许他忙吧,咱们还是直接去他那儿看看去。”楚材说。
两人刚走出大门,楚材接到一个隐藏号码的电话:“喂,我是张律师,我估计你们正在找我。我现在在火车站的8号检票口这块儿,你们赶快过来,我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要去另外一个城市S城,那里是我们法律事务所的一个办事处,具体你们赶快过来再谈。”
不到十分钟,他们两人来到8号检票口,见到了张律师。“楚材老弟,真的不好意思,对于你事情,我现在真是爱莫能助了,事务所老板嘱咐我说,如果我去插手你们的事,,我的律师执业资格将被吊销。所以今晚就急急忙忙把我调往了S城,还不许我跟你们联络。我已经电话告诉省司法鉴定中心我的学长范华了,让他到时把DNA报告重新寄给你。往后,你们自己要靠自己了。对了,他还告诉我,石华的指纹案底已被销毁,电脑系统中再也没有他的犯案记录了,这又为你们增加了难度,幸亏欣怡提前一天拿回来一份,至于怎么用,你们自己想办法。据他讲是一个姓胡的女士出面动用了省里的关系才销了此案。好了,就说这么多,你们回去吧。”
“真是给张律师添麻烦了,竟然让你因为我们的事,而调往异地工作,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没关系!去了那边还是一样工作!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再见!”张律师拎起行李包走向检票口,两人挥手向他作别。至此,两人有些气馁,甚至动摇,因为两人同时无力的坐在了等候椅上。明明掌握了行凶伤人的最有力的证据——匕首,而且匕首上有嫌疑人的指纹和受害人的血迹,怎么就不能将行凶之人绳之以法的呢?
“对!我们还得找有力的人证.不错!我们去师院找目击证人!”楚材想了一会儿之后如是说。
“当时那么多人在现场,总不至于连一个人站出来指正也没有吧!只要人证、物证俱在,看他们还怎么狡辩!可惜明天我们要上课,我们就打印些小广告,贴在师院内外的宣传栏内,寻找目击证人。”欣怡说。
“好,这就回去办去。”楚材首先从椅子里站起身,两人似乎一时又找回了信心。
他们两人连夜张贴好了“寻找目击证人”的启事,然而等待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五天了,依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作证,似乎此时谁也不愿站出来惹麻烦,因为那事情本与他们毫无关联。两人等得心灰意冷,顿生一丝悲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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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挺~而出救~(第五节)』
又是一个星期五的~午,行凶~伤~已过去整整一个星期了,若真的没什么说法,可真的没什么说法了。楚材问欣怡:“你说,~是我们把事情告诉咱们的保安~,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欣怡说:“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接~那五万元的赔偿;另一种是责怪我们跨校活动惹是非。但我们如果去省公安厅确实是没有这个必~,现在只剩~新闻传播和网络传播这~渠道了。这样,你先写个文字材料~报团~,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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