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第二次坐一路车的经历。自然会有第一次。

快四月份的时候，班主任在狠抓学习的同时宣布了一则消息：“大家注意听啦，还在底下讲什么啊？四月中旬，将在全国范围举行数—理—化奥赛。分初赛、复赛和决赛三个阶段。初赛以学区为单位。初赛大家可以踊跃报名参加。经历一回也好见见世面。比赛的题目自然会比平常考试要难一些。因此这样可以锻炼你们，对你们的中考有百益而无一害。更何况，还有进如复赛的机会。进了复赛就更了不得。将会有奖品和证书。你要是进了决赛，更不用说了。那你们是聪明人，这个道理应该懂得。我就不多说了。大家要多多参加啊。尤其是我任教的物理，更得有人参加。你们保苗生，要不要报名啊？不用了，我都报了。你们都不参加谁参加啊？就教材和一般的考试能让你们上一中啊？做梦。你们要有大志。但是进出也不能落下来。知道吗？还有谁要参加，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报名。最后一句，每科每人次交10元的参赛费。”

底下学生异口同声地“哇！”一声。包括八个保苗生。

“怎么啊，钱收多了？就是说嘛，你们只有一寸的眼光。父母的血汗钱来之不易，你们要好好珍惜。但是该花的必须得花。你们父母把钱花在你们接受教育上是最值得的投资。将来你们找了份好工作就能好啊报答。不要在乎这点小钱。还哇！你们该省的地方没有省，少上网，少吃些零食，就能省出来。学习上花钱就不愿意了。可见你们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太不应该啊。尤其你们保苗生，竟然也跟着起哄！好好想想吧。你们八个保苗生把二百四十元钱交到班长那，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收取。下课。”

风把钱交去之后，又带回班主任一段话：“星期天学校会放假，大家（指的是八个保苗生）要抽时间到书店去买些资料书。原因很简单，光说不练假把戏。只有多见识一下往届比赛的题目，才能够了解比赛的状况，做到心里有数。离初赛还有些日子，大家要好好抓紧时间。

响应班主任的“号召”，几个保苗生一起去了县城的新华书店。坐的当然就是一路车了。这是风第一次坐一路车。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感到压抑。书买来之后干吗呢？当然是做题目呗。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八个保苗生一个劲地埋头苦干，不懂的地方相互切磋。班主任还特地请来其他任课老师利用课余时间给他们“补火”。大家都瘦了一圈。经过一番努力，大家也的确提高了不少。

四月中旬很快就到了。大家又在期待下一次坐一路车。因为班主任之前说了，初赛将在县一中举行。比赛一场，可以见识一下一中的气派，多好啊。说了你们不会吃亏的。说不定以后你们还能够进一中呢！嘿嘿。

但班主任的话永远不太可靠。结果通知发下来说初赛将由各个学校自行组织。但统一时间和题目。这样，大家都失去了一次乘坐一路车的机会。但风觉得这样更好。省得坐一路车头晕。

比赛的题目难度确实不平时考试的要难得多。但风觉得数学题目做起来还是有手感。他们做完之后，由教导主任把试卷带到学区。试卷将统一批阅，再择优评出参加复赛的学生名单。一路车还是和过去一样，缓慢地行驶着。只是车上多了一个人和一沓试卷。

“战斗”并未结束。更终极的目标在后面。中考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考试。虽然班主任一再吹嘘比赛的重要性，但在风看来，这就是一场平常的考试，只是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而已。此外，没什么意义。风出来我们想过要在比赛中脱颖而出，成为第一。三年里，风参加了很多比赛，都是在老师的鼓吹和强迫之下报名的。但都没有获奖。能得奖的总是少数，极其少的少数。而更多的学生，是空手而归。而且即使得到奖，有会有什么很大的意义吗？

但毕竟为了这次比赛流了许多的汗水，所以每个人还是十分在意比赛的结果。大家都在无声地等待在什么，虽然每个人都只是在埋头做题目，并不提及比赛。在等待，心照不宣地等待着。可是整个学区的试卷不是一两天就可以看完的。时间在不慌不忙地走着。

一路车也没有什么变化，如过去一样缓慢地走。

终于有一天，物理老师—也就是班主任—给了胖子汤一张试卷和一本资料书，但什么话也没有说。胖子心直口快，下课就说了出来。摸摸自己的胖脑袋，抑制住兴奋。试卷是他的物理初赛的试卷。他通过了初赛！下周将进行复赛。所以这周得更加努力。

大家只是听着，并不说什么。物理老师的潜台词很明显：你们另外七个人没有通过初赛。

果然，在班会上，班主任开了话：“大家都看到了，勤奋会带来收获的。我们班的汤同学进入了物理复赛，为我这物理老师争了口气。话不多说，大家看这个。”班主任抖了抖手中的金色证书，停不一下，还是多说了几句：“这是证书啊。发汤啊。大家要以他为榜样。了不起！通过了初赛！要是在复赛中能够再取得好成绩，那就更了不得。说不定一中会直接把他招去，不用考试！这是有可能的。即使不免试，以他这样的实力，还考不上一中啊？真金不怕火炼。一定可以的。可以进县200名。教育局对前200名的学生有奖金。看看，看看，这就是知识的价值和作用。以后再考个好大学。更没的说了。你（指着胖子汤）也不要骄傲，要多努力。复赛的题目一定很难的。大家要以他为榜样啊。（省略一大段话）”

而胖子根本不是骄傲，而是羞愧难当。早就不好意思了。但班主任还在一个劲地滔滔不决地说。

星期天的天气很好。云淡日和。胖子和学校另外一个同学在教导主任的带领下去了一中。复赛在那举行。坐的是还是一路车。一路车似乎更慢了。也许是胖子太重了吧。如果初赛也在一中举行，加上去书店和中考的两次，风也就会有三次乘坐一路车的经历了。但没有成为现实。自己又没能够进入复赛。第三次总无法实现。机会有限，从来不会额外地多依次。到底是机会太少，还是自己没有把握好呢？

回到教室，胖子的一脸不高兴，根本没有大家预想中的兴奋。胖子一开口就说：“题目难啊，好难。根本不知道从何下笔。估计只能在选择题上得分，靠运气。绝对没希望进决赛。唉！”说完，又转身对风说：“很奇怪耶，在一中没看见谁参加数学复赛。只有物理和化学比赛。你数学做得那么好怎么可能没有通过初赛呢？我不是开玩笑。也许是数学试卷还没有批阅完。其实参加复赛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唉，难！”

风只是一句话：“是吗？”自己真的能进入复赛吗？

班主任依旧在说着激动人心的话，但再也没有提及比赛的事情了。没有说关于胖子汤的消息。好象一切从来就没有发生一样。话题转到了最实际的中考了。又是一大堆的道理。同时更少不了一大堆的讲义、资料和试卷。

一路车还是和过去一样，缓慢地行走着。没有任何的变化。复习课很无聊很累。还有不停的考试。但中考必须参加，并且要考出好成绩。其实之前四轮保苗生考试只是小小的开始。更苦的在后面。一路车，为什么不能开得更快呢？

直到中考，风和其他保苗生一起去了一中考场，就有了完整的两次乘坐一路车的经历。

风有希望在中考之后能有更多的机会乘坐一路车。因为一路车的终点站在一中。但中考结果要等八月份才能够出来。等吧。等自己坐一路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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