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主任，能不能冒味地问你一句——”

“问吧，有什么冒味不冒味的，不都是为了工作？”

“那你必须保证，不许生气。”

“是，我保证。”

“这可不行！得举起右手，得握紧拳头。”

“你这家伙，是不是睡不着觉，找我寻开心来了？”

“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说罢，肖燕起身欲离。我连忙拽住她手，将她按回**。

“好好好，我照做，还不行吗？——我向肖燕同志保证，绝不生气，”

“切，虚——情——假——意。好了，不为难你了，生不生气，俺可管不着，要真生气俺也没辙，反正俺这是为了工作。”

“既然这样，干吗还这么罗里啰嗦，直接说出来不就得了？”

“嗯，那好，俺就不绕了。”

“既然不绕，那就快说呀。”

“你、你、你——”

“你什么你？真是的。说了不绕了，还这么吞吞吐吐。”

“你、你、你进过包厢吗？”

“进过，当然进过。凡是男生，干销售的谁没进过？”

“那你——包过小姐吗？”

“包过，怎么了？”

“那你心里还没个数？”

“怎么个有数法？——哎呀呀，我的肖大小姐，你就直说好了，别再绕了。”

“求职登记表都在这吗？”

“在。”我把文件夹拿出，递给了她。并坐到她左侧。

她翻了会，便指着其中一份份简历，说道：

“张兴叶，梦缘酒家做过，孙云琼刚从深圳打工回来，徐梦鸣，开过酒吧，于心若……”

“啊，我明白了，你是说，这些人都可能进过那种场合？”

“不只是进过，而是亲身经历过。”

“这有区别吗？”

“你真是榆木疙瘩。”

说罢，她用纤指狠狠戳了一下我头。这么一戳，倒是把我给戳明白了。

“但这事，能够作为工作任务布置下去吗？”

“当然不能，你这是公司，又不是酒店。”

“那说还不如不说？有什么用。”

“说你笨，你还真笨。好了，这工作我来做得了，你只要能把酒店方面的关系输通就行。”

“我就知道，我们的燕子姐姐果最厉害。那事成之后，俺该怎样感谢你呢？”

“什么谢不谢的，我不是早就说了，这是工作。”

“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做工作的呀？”

“哼，就知道贫嘴。你真想谢，那就请我吃夜霄，我肚子饿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想我也应该聪明一次了。

“不就是吃宵夜吗，走呗。”

我一把拽起她手，向芜城的黑暗走去——

芜城北路的确很暗，几乎没有什么路灯，肖燕的步子很碎，很没谱，常常自然不自然地挡着我的去路，跌跌撞撞的，像是看不清路，又像是闭着眼睛走路。一脚不慎，我就会重重地撞在她身上。

“你梦游呀？是不是困了？”我说。

“嗯，刚才一点睡意没有，这一出门，却困得不行。”

“要不咱们回去？”

“不回去！想耍赖皮？没门！”

“那扶着俺吧，可别跌倒了，要是跌坏了俺可赔不起。”

“谁说要你赔了？坏了又能咋的，那是俺愿意。”

说话间，她早已**箍住我手，靠紧我肩。但跌跌撞撞的步子依旧，一只玉兔在我肘间蹦来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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