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思抱了一大摞书从学校的图书馆出来，只有这个时候，她觉得生活才比较真实，离自己心目中的有些东西才那么近，校园的感觉始终让她觉得安静踏实，她还没有进行毕业论文的答辩，不过在这上面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学校的领导对她是早就认可过的，答辩也就是个流程而已，提交上去的毕业论文早就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不过她还是要多看些书，只有看书的时候她才能聚精会神。

阎思也不知道留在学校当上了老师是不是就已经完成了她这辈子的终极目标，从上大学开始，她一直有着自己明确的目标，什么短期目标，长期目标，人生目标，她都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的清清楚楚，毕业，考研，读博，她离自己最后留校当老师的终极目标越来越近，可人生还有那么长，她郁闷的是接下来该给自己的人生制定一个什么样的目标。让日子变的空虚无聊永远不会是她的做事风格。

她又拿出电话，关于人生目标这种事儿，她需要请教付无妍。她们一直就是这么探讨过来的，虽然，付无妍出身社会后很多的思想在阎思看来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但是她还是想要问无妍，似乎，也只有无妍才能给她这方面的答案。

“无妍。”阎思拖长声调叫了一声。

“这什么声啊？我这会忙着呢，有事儿回头聊吧，对了，小毛快回来了，让我们准备给她接风。就这样，我先挂了啊。88.”

“额，喂，喂？喂——付无妍，你大爷，敢挂我电话！”

“阎思。”

阎思回了一下头，叫住阎思的是阎思的博导——端木成。阎思能不能顺利毕业，能不能继续留校当老师，90%要取决于端木成。只是端木成前段时间去外地科研，阎思一直没有跟博导打着面儿罢了。

“端木老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9点多下的飞机。”

“您可算回来了，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毕业答辩啊？”

“怎么着，这么着急毕业啊？”

“您说呢，用我妈的话说，我转眼可就28了，再不毕业，她可就不养我了。”

“嗬，你阎思那么好强，还用你妈养啊？走吧，去我办公室，这次去调研，有重大收获，有几个问题需要探讨一下。”

端木成。45岁，相比之下在博导中算是比较年轻的一位了，阎思这一组是他带的第一批博士生，一组三个人，全部都是女孩子，除了阎思，其他几个女生基本上时冲着他本人去的。各大学校的文学系是最容易闹出沸沸扬扬绯闻来的院系，端木成是这所学校里女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儒雅，绅士，有气质，绝不是用“帅”这个字可以形容的，加之如今大学女生开放程度无比，所以端木成的花边新闻就没有间断过。

还好的是，端木成为人师表，懂得怎么样去把握好那个尺寸，他看中阎思，讶异于阎思的才华，阎思对待学术的冷静，以及阎思自己一直坚持的做人处事原则都让端木成觉得欣赏。在端木成眼里，用两个就可以形容阎思，那就是——难得。

“怎么样？有兴趣吗？”

“您是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是你和我。”

“就我们俩？”

“怎么了？怕我吃了你啊？”

“那倒不是，我怕学校的女生会吃了我。”

端木成所说此行的重大收获就是这个了，关于后蜀后主孟昶的费贵妃——“花蕊夫人”此才貌双全的绝世佳人的上乘佳作那些灵感到底缘何而来，是否有触景伤情的可能性，关于这一切，用端木成的话说，去过四川，到过花蕊夫人的出生地之后才觉得有些词作与那里有着紧密的关联。

无怪乎阎思会对这个提议感兴趣，阎思的毕业论文讨论的就是关于花蕊夫人之死，她分析了历史，分析了花蕊夫人的词，分析了花蕊夫人周围每个人的心里动机，但是要是说关于花蕊夫人的身世，她了解，但是却并没有真正的到过花蕊夫人的故乡。所以端木成提到此的时候，她已经默许了这个提议，只是，端木成说只是他们两个人去，这让阎思犯了难。

虽然已经27岁了，但是长这么大，没有离开过父母身边，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付无妍的家，除了王智宇，他还真没有和哪个男人单独出去过，端木成是个很好的老师，阎思对他也从来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但是人言可畏的道理阎思还是懂的，学校里流传的那些关于端木成的流言蜚语，阎思全部心里有底，如果学校任何其他人知道了这事儿，那么接下来的绯闻就是关于她和端木成了，这或者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端木成那个难缠的女儿。

端木成的女儿，15岁，端木成离异后女儿端木星儿跟父亲一起生活，可能是缺失了母爱，此女变的异常叛逆，每当端木成跟哪个女人过于亲近，星儿必定到学校大闹一番，阎思见过那个女孩儿，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是穿着打扮比自己还要成熟，阎思稍稍在脑海里过了一下自己和端木星儿打架的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样，想好了吗？”

“端木老师，我觉得，我还是先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吧。”

“你怕了？!”端木成大概已经猜到了阎思刚才在想什么，苦笑了一下问道。

“没有啊，我怕什么啊，有什么好怕的。”阎思一被人看穿，就有掩饰不住的尴尬。

两人之间突然有了短暂的沉默和尴尬，这是阎思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她有点焦虑不安。好在端木成看出了这一点，及时的放她走了。

“好吧，那你就回去跟你父母商量一下，这可能对你的毕业答辩有帮助，好好考虑。五月底是你的答辩，现在是四月份，如果去的话，我们四月底过去，五月中旬就能回来。你看着办吧。”

“好的，谢谢端木老师，我先回去了。”

阎思从端木成的办公室出来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到：靠，我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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