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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omorrow，notomorrow。”我搓了搓鼻子，转开头去。没有明天，没有明天。我跟昨日一起行来，看不到明天。

鼻子很酸，眼泪也抢救不及落下来，我连忙去扯放在床头柜上的卷筒纸，扯下来擦然后擤鼻涕。

第二次这么做的时候，罗睿的声音从上铺传来，“佳惠，你在哭啊？”

我又揉了揉鼻子，回答她，“没有啊，感冒了，不是早就说了么。”声音却沙哑了。我又连忙抓起一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罗睿没声息了，估计又沉浸在她的电视剧里了。

我擦了擦狼狈不堪的泪水，继续往下看。

最近我过得很不好。说不好，还真是太含蓄了。我同人酗酒，同人打架，跟人去泡吧。我不泡女人的，我有你了。可是，现在这样，有你跟没有你有什么区别呢。我们隔得那样远。

那天，我们一群人在包厢里，看片子。你知道的，就是每个男人都会看的，那种片子。打电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冒出了那样的句子。他们不知道我打给你，只是闹着玩儿的。不是在笑你。

真的。我是说真的。

佳惠，不要离弃我我会死掉的。

这封信就这么结束了，我对着它沉默了好久好久。真奇怪，我以为我还会哭，但眼泪好似刚刚被罗睿吓到缩了回去躲了起来。然后，我只回复了他一句话：杜生，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痛。

第二天，我又收到了杜生的来信。信中说了他最近的生活，老老实实地跑图书馆，认真学习状态。打了几场篮球，结果已经手生得厉害还被人嘲笑。于是决心要好好锻炼，尤其要把肥肉变回肌肉。

第三天，第四天，整个一个星期，每天都可以收到杜生宛如报告般的信件。我从最开始的不理会，到第七封信时，杜生说他瘦了，我忍不住回了一句，有图有真相。几乎是立刻的，我收到了杜生的回信，附上了用手机让别人帮拍的照片。

宿舍的光线不佳，杜生站在窗边，对着镜头笑。确实是瘦了，可以看到锁骨凹了下去，眼睛下面是浓重的黑眼圈——但也许是因为光线问题——无可否认的是，杜生的精神确实不太好。

往下拉，就看到杜生随信写了一句：我已自我惩罚。

我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再回复。而之后，杜生再来信，我也随意两三句话，回复过去。若杜生再回复，基本上看了就算。

后来跟安雅说起这一段，安雅说，佳慧，你就是那被温水煮的青蛙，尤其是你还不太耐煮，很快就熟了。

我反问她，要是阿钟惹你生气了，这么哄着你，你可会心软？

安雅沉默了半晌，终究是承认，会。就算是痛，还是会心软。没办法，爱这种事情总是身不由己。

谁能跟一个爱你的人永远生气？又不是傻瓜。不过，很多时候跟爱的人置气，不过是在撒娇，因为你明白的他会来哄着你。若果他没有来，那么置气就会变成恨意，渐渐绵长，最终酿成悲剧。

我没有想过我与杜生会成为杯具，但我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他。我只是不想，一再地被他看轻，令他觉得我不值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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