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编：

春——相遇的瞬间以为微不足道，相知的岁月成了天荒地老

四月·忧伤

（春城——冰城雨夜陈晓悠与穆凡的电话）

穆凡吗？你好，哥哥，是我，把你吵醒了吧？

悠悠？我听出来了，小妹，怎么还不睡？

哥哥，我想……回去了。

好啊，小妹，哪天？我去接你。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回去呢？哥哥，我心里好难过……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哥在这听着呢，是不是你和阿朗……

是，一切终于有了结局，正如你当初的猜测，他还是选择了能给他光明前途的婚姻……

小妹，别难过，毕竟你们曾经爱过，现在，只是有了另一个结果，你不要为难自己，回来吧。

嗯，我想我也真应该离开这里了，三年的时光，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带走累累伤痕……

别这样说，悠悠，相信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好起来的，说，最想吃什么？回来我请你。

呵呵，你又来馋我，明知道我想吃烧烤了，上次电话里你都答应过的，不许反悔啊。

好的，那现在别想太多了，处理好公司的事，快点回来吧。

嗯，公司那边我已经辞职了，回去想歇一阵再说。

那更好，哈哈哈，就知道你一向懒散，不早了，听话，小妹，去洗洗脸，睡吧。

那好吧，晚安，哥哥，代问百合姐好……

*************

1．

当阿朗有意说出那句伤人的话时，他一定以为我会如从前一样的不吱声，或撒娇样的说起别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我知道，我不想再容忍，如果我是他爱的人，他应该知道他爱得有多么自私与无力……

因为爱而一直迁就，我以为，他可以感知到我的这份迁就是出自爱，而不是习惯，可是，一次次听他说出伤害的话语，我的心一点点变凉变疼，我知道，他的爱根本没有他说得那么认真而干脆……

那一刻，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忽然感觉到，我们两个原来如此的迁强的在一起，这么久了，谁也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做他的事，我过我的日子，象两个合租的伙伴一样，各不相干，相安无事……

我相信，曾经我们是爱过的，只是，后来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他不再经常回来，我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等待或不再等待，日子从指间滑过，没留下任何痕迹，那些感情也一样悄悄离去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或已经知道了而不愿承认罢了……

今晚，我本可以不让这场争吵发生，只是，我太累了，真的，很累很累……

如果他还爱着眼前的女子，就应该知道心疼与关爱，可是，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还有我不愿承认的假想敌，如果他真的找到了更好的真爱，我可以放爱一条生路，给他给自己自由……

可是，他从不告诉我真相，只是来了又去，过不了多久，去了又回，而我，站在原地，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好像与已无关一般……

如果他能说清楚自己的选择，我也许心里会好过些，那表示至少他会对这一段已然消逝的感情和正在进行的另一桩交易都是负责的，我会主动消失，自己背起负心人的恶名……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不在意对方，我终于自己知道，他的心里已不再有我，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习惯成自然了的合租生活者……

忽然发现，自己这般坚持着的，其实毫无意义……

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因为遇见他，而放弃一切随他而去，在那个陌生的春城里相依为命，只是，现在，他走远了，命运的大手将他推向另一个女子的怀抱，而我，仍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成为不可挽回的真实，泪流如雨……

阿朗走了，我终于有理由离他而去，守着满眼的荒芜，当作繁荣富足，告诉自己，生活没什么了不起，深吸一口气，今晚下着雨的天空有泥土的清新气息……

爱过，不可能不留痕迹……

爱过，心再不会自由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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