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车里坐了一个小时,空调一直呼啦啦开着,外面的空气随着夜的深入不断降温,近午夜的市中心比白天漂亮,天空很明朗,星星可数地布置在苍穹之中,闪呀闪的,外游的人们三五成群地归回到一些些立体的房间中去,路边的夜排档也吵闹起来,杨广政小睡了一会儿,他扭头看看我,我一直瞪着眼睛坐在车里,望着外面空而美的街景,我喜欢这样的享受。
“我们到店面去看看。”杨广政从椅座上坐了起来,挺了挺身子,然后开动车子,双手握住方向盘,右脚踏了一下油门。
“太晚了吧?”
沿着淮海路一直向北,最后左拐绕进长江西路,开向营西方向。淮阴师范学院就建在淮阴区营西,以前这里有所不大的师专,而淮阴师范学院的老校区却在清河区桑榆路上,随着高校的扩建,它吞并了三所学校,而最远的却在楚州区。楚州区太远,管理不是太好,有一年竟宿舍区失火,一间女生宿舍给烧了。学校也是一个人多事杂的地方,淮师四年,遇见了不少事情,大一的时候,英语系一名女生跳楼身亡;大三的时候,一名大四女生晚上自习后回宿舍,在路上被学校工地上的人轮流奸污了!当然,这些事情都会做一些隐蔽性的处理,管理者只会单方面向学生家长道歉,说明理由,甚至强制性让我们可怜的家长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尽管有这么多可怕的罪恶性的事件发生,而我们的学校从来没有任何文件公开性地向社会道歉,更没有对在校的学生做任何说明,他们拥有极大的势力,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悄然消失。
杨广政开着车绕进小区,小区的夜市仍然繁忙,我们把车停靠在店门前,贤聚德巨大的广告牌是那么醒目,杨广政开了车门钻了出来,站在牌子下,两手叉腰,看了许久。隔壁是一家眼镜店,店主正在门前洗脚,他冷冷地扫了我们一眼。杨广政踱步式地走到眼镜店前,上上下下看了一翻,然后对正在洗脚的店主说:
“你们这儿生意一定不错,学生这么多!”
“还可以,现在学生对眼镜的需求大。”
“一直做这生意吗?”
“那倒不是,刚接手这个东西。”
“您贵姓?”
“免贵姓陈,你们是来接这饭店的吧?”
“有这打算,但不知这里的生意如何?”
“还可以,饭店这东西,要是做好了,还是蛮赚钱的,这条街主要还是吃的东西赚钱。”
“这家老板做得怎么样?照您这么说,他不应该转让才是。”
“他家生意不好,男人在部队里上班,就她女人打理。做得不好,吃的人就少,所以经营不下去了呗!”
“他家女人挺扣门儿的!”店主的女人穿着睡衣走了出来,靠在门口终于忍不信插了句话。
“是的,他们两口子都小器,吝啬得要死!”
杨广政开车回了楚州,我一个人穿街走巷回到宿舍。燕子还没睡,正亮着灯看书,听我敲门,便趿着拖鞋给我开了门。
“怎么样?”
“还可以吧,情况了解了不少。”
“你真的打算开饭店?”
“嗯,以后你到我店里来帮忙哦!”
“好的!”
燕子家就有位大厨,那就是她伯父,听燕子讲,她伯父也开有饭店,但大多做帮办,比如哪家有喜事要宴请客人,于是她伯父就带动全家为那家办厨,主人只要出钱就行了,一切事务都由帮办人安排,桌子椅子,杯子筷子,全全都有,以至于厨房材料丝毫无须主人家担心。帮办一般是按多少钱一桌来办,在农村,桌子上的菜都还是比较实在的。燕子说话也神忽,她说她家种过禁品,那些东西主要是用作调料品,可以充实可感,强化人的脾味,这样的事我也听说过,很多人传说火锅的制作就有这道工序。
把灯灭后,屋子里只剩下电扇呼啦啦转个不停。我躺在**,翻来覆去睡不着,热热的风吹着粘粘的肌肤,夏天,实在叫人难受,陈先生讲的话也叫人挥之不去,扣门,吝啬,大家不过只是在外面多苦点钱,然而,稍不得体就把别人给得罪了,并在你背后有如此多的非言非语。陈先生长得一脸横肉,冰冷的眼括也看出他并非善类,我是一个择貌取人的人,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向来都是远之,而陈先生这类高高大大的勇猛之人,我实在难以亲近。当然,他的那些非言非语,多少也影响着我,想想那个笑脸相迎的杨先生,没想骨子里也藏有了不为人知的阴险,而他老婆,我还没曾见过,便在我心里成了一个不好交道的女人。
两天过后,杨广政很早打来电话,说他已到师院门口,叫我赶快过去。我是个懒虫,正躺在**大梦,听他如此讲,便慌乱地洗弄了一翻,一路小跑赶到他的车前,他正仰在车座上闭目养神,我伸手敲了敲车窗,杨广政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没睡醒的样子。
就在这时,杨正国来了,他一下车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杨广政迎了上去,两人热情地握手,杨正国还伸出左手拍了拍杨广政的肩膀,大声说道:“小杨,听说你也在部队干过!”
“是啊,干了几年。”
两人说着坐了下来,他老婆假装忙乎,咚咚上楼去了,两只杨你一句我一句聊着部队里的事,看上去倒像久违的战友,今天终于见面了!
“不是你厉害啊,杨团长!”
“不敢不敢,我也只是个副级,算不了什么的!”
“何苦谦逊呢?到了这份真的是了不起了!”
“真的是恭维了!”
“怎么想到开饭店?”
“这也是老婆的主意,我们是不敢的,要是上面知道了,我就待不住啦!这店也是在老婆的名下,不过,一个女人干这事真的是太累了,她一个人整天忙这忙那的!有时候生意忙,她就忙不过来,所以,转了吧,让别人来做,看着她我也累。”
“好老公啊!”
“这店生意不错的,马上就要开学啦,你若真的是要的话,还是趁快接下来,这店面设备齐全,啥样都不差,接过去就可以开张啦!”
“不过,我们不想要这些东西。”
杨正国脸上抽畜了一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这些东西几乎都是新的,我们也没用多久,你又何苦再买呢?那要浪费多少时间?再说马上就要开学啦,赚的就是学生的钱!再说了,我们也没赚多少钱,都是亏本处理,你接下这些东西蛮划算的啦!你想,现在物价疯涨,一张桌子要多少钱?一张椅子要多少钱?我们也还想民单出东西来转让,那也就不叫转让了,我们现在也是急,也不知啥时就会突然要回盐城那边,哪有时间来慢慢处理这些零碎的东西呢?”
这时,杨正国老婆从楼上走了下来,虽然没了笑容,但也平静了不少,她尖着嗓门接过老公的话,“对呀,东西又多,我们不可能把它们一一搬回家去吧?难道还一件一件码到街边摆地摊叫卖?就是想到转让方便,快捷,所以才走这条路的!”
“是啊,你也是部队的,就当看在战友面上,兄弟情宜,免得这么麻烦嘛!”
杨广政并非久战商场之人,他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我也无话可说,但我知道,肯定是要由我来发话的,因为他已经处于难为情的地步了!
“话是这样讲,但七万,价格也太高了,我看了一下,你们的厨房是不合格的,我还得重新装修,也许整个房子都还得衙新装修,而且有些东西我们真的是不需要,比如你那组合式煤气灶,我们肯定用不上……”
“这店面已经装修不过了,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楼上我们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以前光线很暗,这墙面,这电路,都是我们重新整修过的,包括这楼梯,这楼梯现在看上去都还比较陡,以前还要陡得厉害,我们也花了不少力气,转让费里面也就含有了装修费。”
杨正国老婆打断我的话,坐到我旁边,我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在我看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接受她的装修费?也许那装修本身就子乌虚有,或许在法律上来说我们根本就没有义务去受她装修之事。但汪管怎样,我总担心机会的流失,也许这个决定权多半还是在我的手上,我傅衍着说出了几个问题,然后对方假装作出了让步,最后把价位降到了六万五。我同杨广政乌云密布地走出饭店,杨正国夫妇假装要留我们吃饭,杨广政摆摆手,说自己还有事要办,坐到他车上,我乱了好久。
“你说怎么办?”
“这还不是取决于你自己。”
“我感觉他们分明在压人!”
“那你想不想开这个饭店呢?”
“想,当然想。”
“考虑好!”
“怎么搞这么久?”
“女人吗,本来事就多,你不知道吗?”
“打电话给那姓杨的。”
“你不也姓杨吗?”
姓杨的已到部队去报到了,并有个会议,他叫我们先到店里,说他老婆很快就过去。挂了电话,我就对杨广政说,当过兵的人,头脑都不简单,所思所想所为都无意中有了政治家的风采,没想到小小的店面交易,竟也有这么多的过场,他自己不来要他老婆来,知道男人之间不好说话,用女人战男人,难道你男人还不甘拜下风吗?杨广政笑了笑,说他可不是轻易被女人战败的男人。我嗤之以鼻,冷冷地笑了笑,杨广政扭头对我说,“这里不还有个女人吗?”我叹了口气,自嘲自讽,读书多年,从学校出来不过是个呆子,进入社会从来是被吃的对象,哪有还击之力哦!更何况杨夫人都在世争战这么多年了,恐怕我不是她对手!
未出所料,当杨正国老婆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和杨广政便处在了下风。这个女人,个子一米六,长得也挺漂亮,典型的江淮美女,不瘦也不胖,结结实实的肉,见阳光少,营养也富足肌肤真的是白里透红,一身紧束正装穿在身上,放不开的样子,实在叫人难受。她踮着脚把卷叶门托到最高,然后把我们让进屋子,一张女人嘴,呱叽个不停。杨广政两手叉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后又被杨夫人领到二楼,她一直在不停地讲话,说自己的生意本来做得是如何的好,自己也无心转让,只是老公马上要转业回家,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讲了这个店面是如何如何赚钱,并附带着自己的经验之谈。平时强硬的杨广政,此时也只是点头回笑的份儿,他在杨夫人身后,一个问题也没说出口。于我,只是像个跟着老板出差看情势,一言不发,静观其象。杨夫人把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展示给我们看,然后说自己是怎么打理的,每天要来多少次清洁场地,说饭店就是要注重卫生。下楼后,她又从自己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我,我接过来翻看,原来是一叠培训表。
“我也非常热忠于创业这个东西,我觉得女人创业是蛮不错的。”
一见杨正国老婆就知道她是一个喜欢高调的女人,自命不凡和自以为是的神情,咄咄逼人的眼神,容不下他人的表情,难怪隔壁眼镜店说了她那么多坏话,这也的确不是毫无根据的。她说她正在为自己充电,报了一个企业培训班,并许诺愿意介绍我进去,说这家培训机构在全国相当有名气,,她还说,自从自己经过了一段培训后,深深体味到自己有着太多的不足……她热情扬义地说了很多话,又搬来凳子给我们,坐下后,她又去倒了两杯水,脸上堆满了笑容,一种女人的战略就是让你摸不住她内心杂乱无比的方向。我看了看手里厚厚的一叠样纸,里面都是一些规划性的东西,看起来的确很科学,但我在想,今天过来的目的是她要为我介绍一所进修学校吗?于是,我笑了笑,把文件递还给她,而这个满面堆笑的女人却大方地说,“送给你,蛮有用处的!”我只得说了声谢谢。杨广政坐在一边,食指和中指在空中交换了好久,终于放到桌子上,说道:“我们不想要你的这些东西。”杨广政话音刚落,那女人的脸立刻挂了下来,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睛里还多了几份杀气,最后气嘟嘟地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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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回家告父~』
人家老问我,“你是哪里的?”我说,“重庆的。于是对方赞叹地说,”呀,重庆~,不错呢!听说重庆发展也蛮快的,你怎么不待在重庆,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于是,人家再问我是哪里人,我但说四川人,有时也说西南方向的。重庆虽然同~海一样是个直辖市,但比~海大,比~海广,它有高~野岭,碧~蓝天,重庆市~有地区,有县级,而我家到重庆市还可以乘坐飞机!所以,我虽是重庆人,但我不属于那~富有屋次感的美丽雾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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