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府门,崔诚谖独自一人穿街走巷,暗自寻思到何处去寻卦师。等遛到青隆街尽头,刚想右转,忽听大街之上有人娓娓道来:“求仙合药见天心,商涂旅福又还新,更将遇葬皆宜利,万事逢之福禄深。”崔诚谖闻听,转身看来。
只见一老者身着道服,披带庄子巾,脚蹬十方鞋,左手执鱼鼓,鹤发童颜,白须飘然,身上仿佛散出万道祥光,乍一眼如救苦太乙,令人生敬仰之情。身前一张方桌,端坐在扶手椅上,旁边两位童子站立,皆是道骨仙风,身后还一头瘦削的毛驴。听得那道长又道来:“天心时,宜疗病合药,不宜嫁娶,不宜筑室祠祀,商贾,秋冬吉,春夏凶。利见君子,不利见小人。”原来道长在替人占卜卦相,见他对面的人连连点头,频频称赞,大称其准无比。道长道:“方才所讲之事你可知晓,贫道话如此,听也可,否也可。”那人道:“先生所言甚妙,果真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晚辈告辞。”那道长便起身相送。
待道长回到扶手椅前正要坐下,崔诚谖已走到他近前,拱手施礼道:“敢问道长可通晓奇门遁甲,未卜先知之术?”道长抬头见来人穿着华贵,气概不凡,只是眉宇之间略藏一丝狡黠。旁人不易发觉,但那老道却端详的仔仔细细。
只见崔诚谖,面润而长,可谓英气贯通。剑眉厉目,可谓霸气豪雄。唇如含丹,可谓家给富足。肩宽背阔,可谓寝食无忧。道长忙起身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贫道只是略知一二,懂些皮毛,不知贵客如何称呼?”崔诚谖道:“我乃一介武夫,名叫崔诚谖,还问道长道号?”那道长道:“通玄先生是也。”言罢二人又相互施礼,礼毕。崔诚谖在道长的对面就扶手椅坐定,那通玄先生忙吩咐两旁童子沏茶倒水,好生招待。
崔诚谖先道:“实不相瞒,内人颇信卜卦之术,方才产下一子,特令我牢记生辰八字,还请先生过目,赐其姓名。”说完便将记录八字的麻纸递于通玄先生。先生看了片刻,掐指一算,便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令郎午时而生,名望贵重,观其八字,还恐死丧破败,厄难重重,寒热多病,浮沉不定。若求其名,易讲阴阳,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又因八字喜木恶金,可点东方青龙。”崔诚谖道:“先生方才所说死丧破败,厄难重重,可有良方化解?”
只听通玄先生说道:“常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贫道向来心直口快,恕贫道直言,阁下前世作孽尤多,今世又不肯悔过,添加不少罪孽,皆是前世因果之报应,无法化解。”崔诚谖闻听,虽有些不大自在,但难免生恐,生怕灾祸连及子嗣,便多加五两银子以作卦资。
那位通玄先生用慧眼一扫崔诚谖,叹了口气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看阁下如此诚心,尚有一法,只要你小儿过得了十八岁生辰,以后便相安无事。不过贫道只能推迟灾祸到来的期限。所谓有因必有果,万事自有定数,非人力所能易也。况且被你伤害的人积攒的怨气太重,贫道只能尽量减轻灾祸的痛楚。”崔诚谖听的感动之极,赶忙躬身行礼,问道:“还请先生点化,救我小儿一命。若我小儿能躲过此厄,崔某定拜访仙居,另有重金酬谢。”
通玄先生道:“好,你既然肯听贫道点化,就如实去做。第一,以后切勿再行杀生,避免多添怨气。人不可杀,鸟雀不可杀,蝼蚁亦不可杀。这点你能否做到?”崔诚谖再次躬身道:“做得到,做得到。”“第二,这点似乎有些困难,是将你的万贯家财,拿出三成来去做善事,这点你能否做到?”说完通玄先生瞄了他一眼,崔诚谖没说话,听的他回答有些犹豫,通玄先生“呵呵”笑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现在的万贯家财又何尝不是用阴谋诡计取之于他人的呢?叫你拿出三成,已是很为你着想了,再说你还剩七成的话这辈子也算是衣食无忧了。你若肯拔毛济世,贫道就继续说下去,如若不然,可将这五两银子一并收走,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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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崔诚谖见通玄先生有意赶自己走,便有些支支吾吾,思来想去说道:“拿出三成家资未免甚多,可否容我考虑一~。”通玄先生接着说道:“也好,谅你还有悔过之意,贫道再指点给你。如去~善事,修桥铺路可为膏肓之人延年益寿,给泥塑重敷金~可使临危之人避其灾祸。总之是将你取之于他人的钱财再还之于他人,你明白吗?”崔诚谖虽不甚同意,但眼~只想听着,瞧他还能说些甚么,便应付道:“噢,明白明白,还有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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