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萧莉睁开眼睛,窗外已是日落西山。
萧莉觉得自己的心是纯洁的,拨开层层迷雾,那是一片湛蓝的天空。乱花渐欲迷人眼,亦然乱花迷眼,却不能迷住她的心。在内心深处,萧莉知道自己还是要和兰勋子结婚的。大学时,她和文龙已经同居过了,再说,自从和文龙一块分配到墟城以后,兰勋子一直在为他们的小家做着最大的努力。兰勋子在市委当秘书,自然是住房不成问题的。
红枫新村是墟城的市委家属区,每一次萧莉去红枫家属区的时候,心里就会涌现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在她和兰勋子的爱巢里,兰勋子在的时候,便会为她准备可口的饭菜,不在的时候,萧莉一个电话,兰勋子不管在忙碌什么,都会很快赶回来的。
青春的繁华也只是过眼云烟,若泥足深陷就难以自拔。萧莉对于这一次学校的人事调整起初是不在意的,但当她得知调整结果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大意失荆州。她以为兰勋子在市委自然会给她运筹帷幄,再加上在省城上学时,和老师郑大明相处得象亲戚一般,平时不找他的,找了他什么事都会办。墟城师专人事调整应当上报到省教委的,萧莉觉得什么也不用说郑大明也会援之以手的。但是,一直到调整的盘子快要端出来的时候,萧莉才被分管领导叫去。当时,她听到一些情况后,只是觉得不应该这样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胜算的,不管是当初帮忙把她分配到学校的市委官员,还是省城称兄道弟的师长,再说,自己毕竟是科班出身,个人条件还是足够的。
“真的是象市面上说的那样了。”萧莉叫着正在做菜的兰勋子说,“你没有听说?”
“听说什么?”兰勋子摘下围裙,他擦拭一下手,“好了,喝酒的菜弄好了,锅里再炖一个就行了。萧莉,你中午好象已经喝了不少,现在身上还有酒气呢。”
“是喝酒了。”萧莉把兰勋子一把拉到自己身边,“不跑不送,原地不地,又跑又送,提拨重用。这不是醉话吧?”
“至少是晕话。”兰勋子用手拧一下萧莉的脸蛋说,“一个女孩子,老老实实地上班拿工资,等咱们结婚以后,你就天天在家做饭带孩子也行。什么跑呀送呀的,萧莉,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好了,准备一下,我陪你再喝一点吧。”
“你不理解我的,也不明白我的心。”望着起身走进厨房的兰勋子,萧莉喃喃地自语着,“不要被城市的花红酒绿苍白了心,也不要为暂时的丰收美满而挽留了心,那只是魔鬼的黑爪,那只是堕落黑暗的伊始。我的心是一片干净的土地,能长出鲜艳的花儿;我的心是一湖澄澈的碧水,能看见快乐的鱼儿。谁知我心,我要象鹰击长空,敢于挑战世界,无畏一切艰辛与苦难。虽然说时间是绝对不可以浪费的,但是我既然有青春作筹码,为什么不赌一次。成功,固然灿烂;失败,继续微笑。我要为自己的理想立碑,不气馁,不抛弃,不放弃,就算现在化为毛毛虫,我也要待到破茧成蝶,展开双翼,在空中舞出勇气的奇迹。心不怕累,不怕黑,不怕苦。为了理想,我宁愿忍受寂寞和孤独,三百六十五里路呀,从少年到白头。”
“你唱什么呢。”兰勋子放好酒菜,他打开VCD,“如果你真想听三百六十五里路,我就给你放一段。”
“操,真是老土。”萧莉嗤之以鼻地扭过头过,她看了一眼正在摆碟片的兰勋子,边斟酒边说,“现在上面提倡下海做生意,要不你也找找路子,也弄个什么生意吧。”
“公职人员是不准下海的,上面来文件了。”
“狗屁,现在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那些同学象你一样分配到政府机关下海的还少吗?李明成立了文化公司,董浩倒腾钢材,刘树立贩卖二手军车,吴辰和汪湛承包了墟城大酒店,就是上学时那个窝囊的草包自号大侠的萧十二郎,现在也弄了个什么雏凤歌舞团,领着一个草台班子到处走穴演出。人家大把大把的把钞票装进腰里,只有你我还死捧着这个撑不死饿不着的铁饭碗。”
“你们学校正准备专升本,以后,你的待遇会越来越好的。”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留在中文系里教书呢。至少可以拿教师工资,现在学校的老师的工资是有所提高,但我在图书馆,这一次调整又没有我的戏,新来一个叫靳华的,也就是靠着会摆弄一些人事关系,说白了也就是会跑会送,居然来领导我了。”
“光会跑会送也不行的,关键还有要协调好一些人事关系。”
“为了协调好人事关系,我已经付出得够多的了。”萧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时候想,还真不如回老家算了。”
萧莉见兰勋子惊愕地望着她发愣,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和兰勋子一起分配到这个城市,身在异地,有时候她会**的怀念故乡,想念故乡的空气,故乡的尘土,故乡的一草一木和少女时代那个怀恋的身影。想起家乡,她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当层层的失意包围,她只想让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走进来,想在芬芳甘甜的泥土气息中寻找一丝的宁静,象儿时拿起蒲公英的细须,鼓起两腮吹开一把又一把的小伞,带着惊喜闭上眼睛,许下一个心愿。于是,心中便多一份慰藉与欣喜。萧莉很想重塑自己的形象,锻炼自己的意志,完善自己的人格,培养自己的信念,当然,只是设想。不管调整结果如何,都要正确面对,责任感使她不能逃避,不能失望,不能停止赶路的脚步。能不能走进理想的境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必须永不停歇地迈步,在泥泞中,在荆棘中,在雷鸣电闪中不断前行。在大学时第一次和兰勋子以后,她终日心神不宁。只是望着窗台上的花,傻傻发呆,然后落泪。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但现在却极易泪流不止。没有人知道她真切的受伤了,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她从小就缺乏感情,常常在寂寞中感到不安。而兰勋子的出现无疑把她从寂寞里拯救出来,不知是男人单纯的溺爱,还有一些贪婪。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象小时候一样任性。有时,她有意无意的躲开和兰勋子的触碰,而兰勋子却愈发迷恋她日益成熟的**,禁忌的感情一点一点的,即将汹涌,眼里的那份**与贪婪使她恐惧。然而那份情感总会爆发,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被冲淡。她发疯似的抱着脑袋挣扎,兰勋子抱紧她,而后她平静下来,骨节紧绷着发出青白色。兰勋子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她推向床,不顾她的挣扎,撕裂了身上的衣物。她从开始的挣扎到无力,到绝望,到麻木。直到身上的疼痛感消失,她面无表情的穿衣离去,忍住了全身的细胞崩溃的痛感和胃里涌上来的恶心。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了,斯底里的叫着,**的挥舞手臂,然后慢慢滑落了身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兰勋子走近她,脚步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抱紧她,这是兰勋子唯一能做的。她也抱紧兰勋子,努力汲取他身上的温热。
“你在想什么。”兰勋子拥抱着有些神思恍惚的萧莉,亲吻她墨菊般的发丝。“萧莉,咱们准备结婚吧。”
“嗯。”萧莉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还在昨天,真实和虚幻有时她真的分不清。
萧莉真的和兰勋子结婚以后,王社却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和忧郁。风吹过,云飘走,蓦然回首,寒雾笼照在心中,酒醒来,梦已走,几多惆怅几多愁,王社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和萧莉是站在银河两岸遥遥相望牛郎织女,终于知道爱需要的是缘份,命运在造弄,不属于自己的,不该保留的那份情感只能埋藏在心里,一种思念寄托在梦里,一份挂牵托于清风与白云。
相爱的人不一定要长相厮守,相知的人纵使远在天涯也心有灵犀,哪怕是隔了八百年的时空。现实与梦想往往背道而行,人生有太多的遗憾与不如意。好长时间,王社都是在自我安慰中度过的。
王社已感觉到世俗的风会把他被吹的晃晃荡荡,世俗的雨把他淋洗得颠踬趔趄,他想清高,更多的时候却不得不媚俗。蒙胧而泥泞的风街雨巷,如海岸延伸他前往的迷惘。然而他并不痛苦,也不沮丧,惟有风织的雨帘才会让他人生之旅的艰难,才会使他珍惜没有风雨的日子,没有风雨的生活。走进风雨,走进了一个深造的沉思的世界,经不住风雨的树,便长不成参天大树,浸不出一片茂盛的森林。走不出风雨的人,便走不到晴朗的街巷,走不到一个温暖的家。走在风雨里,很多人走在风雨里,人生就象一列急驰的火车,机遇和缘分会让许多素昧平生的乘客,在旅途中相遇相识相交相知,多变的人生,生活的缤纷,构成人生一幅流动的风景,人生的年轮上镌刻着许多酸甜苦辣的感情,而感情是生命在世界上存在的支撑点。真挚的情感是最美丽的。世界,象是一张永远也无法穿透的网。当他沉寂已久的心,常常掀起一阵折腾的喧响和伴生的烦恼时,他最渴望一个人静静地望静谧的天宇,他已习惯把自已的心思写成片片飞鸿,他相信,当这飞鸿到达彼岸的时候,另一颗善良的心,一定会给他最真挚最深情的祝福。他会用彩云编织美丽缱绻的梦境,人本来就是钟容易伤感的动物。酒后的喧哗,更显出心中的无助,寂寞的发现终究还是孤单一人,车红酒绿的世界是世人逃避的共同场所,心疼的感觉在酒精的腐蚀下渐渐远去,可失去了心疼又意味着什么,不是是成为了一个美丽的躯壳罢了。疼了,沉默了,藏起心中的伤痕,继续自己被放逐的日子。他试图用文字表达他的感受,写下他对于自己生命历程的感悟,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笔是那么干涩,描出的文字是那样苍白无力,自己的思路是那么枯竭。人生当如一首歌,一首虽有坎坷起伏却不乏动听音符的歌。友情是一条河,不会干涸,可是物在人空,却更令人怅然。江南的四月,本已春意融融,可是那一天我却感到格外的冷。人的心理的沉静,或许就这么脆弱,有什么东西来轻轻一拨,它就碎了。
花儿什么时候红的,柳儿什么时候绿的,王社没有在意。
山桃文学社要举行一次踏青活动,王社找到了学校的姓柴的副校长,说想用一下学校的大客车。
去了一个叫皇藏峪的地方,到了那里,王社在瑞云寺许个心愿,祈求各路神灵保佑他找到一个和一样能爱好文学的伴侣,只要她爱好写作,干什么的都无所谓,卖青菜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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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徬徨和痴~』
~灵和几个文学社编委见王社一副虔诚的样子,他们悄悄议论到,老大一定是在求菩萨保佑我们的文学社兴旺发达。北海说,不,我认为老大太寂寞了,他一定是在求神佑他快找个老婆子。北海和兰兰都是墟城的诗人,他们这次来主~是~文联~海涛之托,对~桃文学社考察一~,看能否和市内的几个文学沙龙组织联合起来,争取向省新闻出版主管~门~个报刊号,办一个能对外发行的纯文学刊物。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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