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胡荣回来了，问张贤昨晚睡得如何，张贤说睡得还可以，要是有个女人也许更爽。胡荣说你才来就想女人，比我刚进来的时候进步多了。张贤说自己没来的时候就开始想这个事了。胡荣又问是不是高中时候喜欢的女孩到这座城市。张贤说是到这所学校。胡荣说你们挺有缘，应该找她出来吃个饭，交流一下增进感情。张贤说自己不抱太大希望，理由是那女孩漂亮得优秀，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得找个帅气又有钱的，你晓得这个社会发展趋势都这样。胡荣说是不是又是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张贤告诉他虽然比较胖，但不小了，和自己同龄，发育挺正常的。胡荣说应该没有其他人和你争吧，男人有信心比有钱重要。张贤说具体情况还不知道，高中时候她没有，不代表她现在不会有，很多男生喜欢女孩都是高中毕业之后才表白，女孩也都高考之后温顺和浪漫起来，同时也难免自己到新环境爱上其他女孩，从小学起自己每次到一个新环境都会对其中一个女孩产生好感。胡荣终于无言，以为张贤还懵懂幼稚，同时内心感叹高中生和大学生的心理差距实在是太大。

新生开学这天，学校和闹市一样繁华。学校足球场的大门终于开了，涌进的不是学生，而是轿车，让人觉得怎么客车站的分站开到学校的操场来了，好像春运时的场面。车放成一排排，实在是漂亮，除了品牌各式各样，车都像刚从浴室出来似的，好像车如果不够干净，会丢孩子的脸。学校维护交通的治安人员也尽忠尽职，和交通警察一样，到学校路口指指点点。

张贤对胡荣说，今天报名的人爱凑热闹，其实可以报三天名，分批来报，用不着这样拥挤。胡荣说，现代版的父母都关心孩子，早点把孩子的事办好，他们还要忙自己的事。现在的父母一个比一个忙，照顾孩子的时间短。陪同来报名，其实是给孩子打气，现在孩子脆弱，容易对未来失去信心，容易有事没事和父母闹别扭，老觉得父母欠他们什么，照顾不周，自己有心理扭曲的，八成以上把责任推卸给父母。那到底是他们要求父母来还是父母自己要来？胡荣说，这难说，要不随便采访几个问问，我有学院学生会的工作证，很吃香的，他们都把我当学长看待。

张贤说自己把他当宪兵看待。

胡荣和他的几个朋友到校门口的广场做起了生意。张贤问胡荣瞎参合什么，根本就不是搞推销的料，除非这所学校招生的全是外国留学生。因为胡荣学的是英语，早两年前，张贤是知道胡荣英语牛得很，语法说的头头是道。张贤语法学的模模糊糊，比如情态动词，现在都分不清具体情况。在张贤眼里胡荣是另类，另类虽说还有点其他意思，但从考试的困苦来说，把他当成偶像看待，其实是幻想自己英语能够得到解脱。

胡荣说，生意赚钱不是唯一目的，目的是锻炼一下自己的社会实践能力。当然能够有点利润会更好，没有利润的话自己就成雷锋了，雷锋现在政府提得不多，可能脑袋有点问题，或许是时代的产物。反正亏本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

张贤说，雷锋的精神是永远不会毁灭的。很多时候我们还是应该做雷锋一样的人，需要雷锋一样的人帮忙。今天我就做个雷锋，帮你叫卖，你去接新生，把你迎新的牌子挂好，有需要**用品和生活日用品的就带到这里来。

胡荣认为把帮朋友忙说成是雷锋精神多少有点讲不过去，就像弟弟帮哥哥的忙不能说成是服务。像老板交代售货员一样，具体货物什么价位，怎样招揽学生买东西都给张贤示范一番，惟恐有了漏洞，怕张贤把生意做丑，说有买上一百元东西的学生到来，就打电话给他。

张贤感叹胡荣营销的手段和方法忒高明，就和一年级的小学生崇拜老师一样。张贤照他说的做，可是来的顾客其实买一个盆子也要和他计较半天。有时候张贤说，我都只赚你一块钱，你还要争论半天，以为我是资本家剥削你，买者问他为什么不能赚五角，薄利多销。

张贤给胡荣电话，说生意惨淡。胡荣像早料到似的，自叹今年私家车太多，多数床单棉被日用品都自家带来了，有的干脆把电脑都带来了。张贤说，自己普通话生硬，作为业务员表达不够流利。

胡荣打电话给几个女的，来了毫不客气地把就把张贤的主角位置抢掉。张贤像体育运动员一样从主力降到了替补。来个顾客张贤就只能在旁边寒酸几句，可是效果并不好。几个女人天生是叫卖的料，来了生意果然好了不少，有个男生本来不打算买，几个女生娇娇滴滴地耍赖，男生像断了魂，不但买了床单和被子，还要买盆子和温瓶，几个女生再劝一下，他索性把这里有的学生需要的日用品全买了，好几百块，而且价都忘记砍了。几个女生说他真可爱，问他电话号码，他刚来没有电话，就把寝室的电话告诉给几个女生。小男生感觉到没有电话的惭愧，铺好床单，把手机也买了，想再去告诉几个女生的电话号码，但不好意思，于是就把自己老乡叫到这里买，装着和几个女生很熟悉的样子，叮嘱几个女生，务必给自己老乡便宜一点。

生意真是越来越好，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服务行业女人如此有优势，大概就是因为男人排斥男人不排斥女人，而女人又喜欢和女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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