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奇兽

天黑下来，柳母才疲惫地回到家，柳毅立刻掀开锅，端给她一碗热气腾腾的黑面野菜粥，柳母立刻幸福地笑了。柳毅放下破旧的小桌，开始盛饭。虽然一顿饭只有单调的野菜粥，但母子两个吃得都很香甜。晚饭后，柳毅收拾好饭桌碗筷，这才看着母亲，小心翼翼地说：“娘，我捡来了一只小动物。”

柳母眉头微微一皱：“我们母子都很难吃饱饭，这小动物该怎么养呢？”

“它好象病了，很可怜，我想让它健康了再走，那样它就可以继续生命啦！”

柳母笑了：“好，儿子，做人就应该善良，娘支持你！”

柳毅灿烂地一笑，**两排由土门山秀水养出的雪白结实的牙齿。他引着母亲来到里屋的土炕上，柳母看见了那只趴在被子里的小兽，它仍然紧闭着眼睛，宽宽的额头，圆圆的鼻子，形态很可爱。柳母皱起眉头说：“它是昏迷了？”

“应该是，它一直没有醒。”

“有半天了？”

“是啊。”柳毅奇怪地端详它，吃惊地说，“我把它放在炕上，盖上被子，它怎么还不如在山上感觉有生气了，因为它身上好象不那么亮啦！”

柳母仔细端详它，说：“这小动物身上有水气，是不是需要泡进水里的？本来缺水，你再把它放在这么燥的土炕上，它不就更没有生气了吗？”她把它抱出被子，“啊，这么沉！”

柳毅伸手把它接到怀里，问：“娘，泡在什么水里好呢？”

柳母端详小兽，越是感觉它玲珑剔透、水润光滑，思虑道：“晚上人少，你趁着这时候没小孩子欺负你，把它抱到河里泡泡试试，要是还不好的话，就快抱回来。”

柳毅听话地跑出门去。

抱着一个沉重的小兽，一路吃力地快跑后，他到了河边。月光下，河水鳞鳞，时常有小鱼儿跃出水面，翻出一簇簇银白的水花。柳毅把小兽的身体放进浅水，用手托着它的头，河水流动中，它的四只脚居然开始轻轻动起来。月光下，它突然张开了双眸，像两颗熠熠的宝石，闪出耀眼的紫光。它的眼光很凶，把柳毅吓了一跳，但它端详柳毅的脸的时候，眼睛里跳跃着淘气和调皮的神情，柳毅不由看着它笑了。它把头沉进水里去，吐出几串长长的泡泡，一群小鱼儿围过来，绕着它游来游去。柳毅笑着说：“小家伙，看来你好了，那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家了！”

听他这么一说，那小动物一下跳出了水面，跟在他脚边又蹦又扑。柳毅蹲下身去看着它水灵灵的眼睛，很无奈地说：“哥哥很想养着你，可是哥哥家太穷啦！怕以后没有东西给你吃啊！”

那小兽抓抓他的裤脚，突然用稚嫩而粗亮的瓮声瓮气的声音说：“我不吃粮食！”

柳毅见它会说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见过会说话的鹦鹉和八哥鸟，但四条腿的动物会说话，他还是第一次见。他非常兴奋地把它抱进怀里，说：“太好啦！我以后挖野菜给你吃！我终于有伙伴啦！”他跳起来，高兴地转着圈欢乐地喊着，“哦，我有伙伴啦！”

跳了半天，他把小兽放到地上，蹲下身端详着它，说：“我该给你取个名字。”

“我有名字。”它瞪着圆圆的眼睛说，“我叫貔貅。”

它伸出右前爪把两个字写在地上。柳毅惊奇得不得了：“你会写字？好难写的字啊！”他兴奋地跳起来，“你真是我的好伙伴啊！我要回家告诉娘你是多么神奇！”

他撒腿向家里奔去，貔貅连蹦带跳地跟在他的身后。

柴门随着微风“吱嘎”作响，院子里静悄悄的，柳毅兴冲冲地大步迈进去，几片梅**飘落在他的脸上。他跑进屋子，却见母亲在忙着烧水，见到他慌忙“嘘”了一声，低声说：“有病人。”柳毅趴到她耳朵上说：“娘，我们养着这个小动物吧，叫它跟我做伴儿，从来没有小孩愿意跟我玩。”柳母叹了口气，犹豫着点了点头，柳毅高兴地拥抱她。他蹑手蹑脚走进里屋，却见炕上躺着个小女孩，比他小几岁的年纪，一张脸像白玉一样水润，但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貔貅一下跳到她枕边，围着她的脸转了一会儿，说：“我好象认识她，不过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柳毅突然灵机一动，说：“你认识她，那她是不是也喜欢水啊？”

柳母端着碗姜汤进来，嗔怪道：“她是人，怎么会喜欢水，来，柳毅，扶起她的头，我给她喝碗姜汤。”

柳毅扶起她的头，见她长长的黑睫毛全都调皮地翘着，很是可爱。他问母亲：“娘，你怎么遇见她的？”

柳母一边喂女孩姜汤一边说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她见柳毅迟迟没有回来，心里焦急，就出了家门去寻找，快到河边时，却见这个女孩踉跄着走过来，扑倒在她的脚边，不省人事了。她顾不得找儿子，把她抱回家来，想她是受了风寒，便熬碗姜汤给她喝。柳毅问：“要是她也没有家的话，是不是我们也要收留她？”

柳母说：“是啊，总不能见死不救。”

柳毅高兴地：“太好了！这样我就有两个伙伴啦！”

“那以后我们就更得辛苦地干活了，因为我们家太穷，养上他们就更穷啦！”

“我会拼命干活的！”

貔貅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吃粮食。”

柳母吓了一跳，差点把汤碗掉到地上，端详着貔貅：“天！你怎么会说话？”

柳毅笑道：“娘，你大惊小怪什么？鹦鹉八哥什么的不都会吗？好多动物会说话不是吗？它是貔貅。”

柳母也笑了：“四条腿的会说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抚mo着貔貅圆圆的脑袋问，“你不吃粮食，你吃什么？”

貔貅晃晃头：“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很好吃！”

母子因为它的憨稚不由失笑。

这时，女孩的眼睫毛微微地动了动，柳毅惊喜地说：“娘，她醒了！”那女孩一双圆圆的乌黑大眼睛突然睁开，闪闪的，水汪汪的，她用清脆的声音喊道：“热！热！热死啦！”说完滚身下炕，三两步跑到院子里，一头扎进水缸，却见水缸“咕嘟嘟”向外冒起白色的热气。柳家母子见状惊得愣住，不知如何是好。女孩泡了半天，从水里**头来，扶着水缸沿，闪着一对湿淋淋的大眼睛看着貔貅，拼命地回忆着，喃喃道：“我认识你，你是谁来着？你认识我吗？我叫小聿。”“我叫貔貅。”貔貅说着歪起头，和小聿对视着，苦思冥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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