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浞河

柳毅和小聿即刻动身去浞河，叮嘱貔貅看着母亲和家，貔貅听话地说：“哥哥姐姐放心吧。”柳毅拍拍它的头。小聿已经蹿进雨里面，柳毅连忙拿把伞跟上去，遮在她的头上，一边说：“怎么又不打伞，小心着凉。”

小聿不以为然地：“你见我什么时候生过病啦？”

柳毅：“总是不管不顾的，就怕哪天病了。”

小聿咬着**：“我是和平常人不一样的，反正我就这么觉得。”

“你倒说说看有什么不一样呢？”

柳毅把伞几乎都遮到了她的头上，自己半边身子被雨浇得冰凉。

“反正就是不一样！”

柳毅不愿意和她争辩，宽容地笑了笑。雨雾在村里此起彼伏，白蒙蒙一片。

浞河不宽，但在细雨中仍是清波荡漾，灵气漂浮，小聿一看，立刻满心欢喜地说：“果然，寒浞的元神就在这儿！”

柳毅：“怎么能让他出来见我们呢？”

“让我看看灵气的气眼在哪。”

她认真地看着满河灵气旋转的方向，说：“跟我来。”纵身跃进河里，柳毅连忙跟着跳下去。不知道游了多久，到了一处河水很深很宽的地域。小聿停住，柳毅跟上来，有条又大又胖的红鲤鱼蹦蹦跳跳地游过来，和柳毅对着脸，互相端详了半天，它的眼睛像圆圆的豆粒儿，满眼的好奇。小聿笑着说：“哥哥，你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吧？这就是寒浞的元神所在地了，在这气眼圈子里的鱼都是充满灵性的，能长得很大！”柳毅在水里哪能说话，只好点头。这时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哪里来的这么不懂礼貌的小孩子，居然敢叫我浞河水神的名字？”小聿“格格”一笑：“偏叫偏叫偏叫！”一股强大的水流旋转而起，柳毅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兜头裹脑地飞快卷向一个不知道的方向。四周全是狂涌的水，他睁不开眼睛，感觉到小聿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但她没有说话，他猜因为水气太急，她也不敢张嘴了。

时间缓缓地过，他仿佛坐在一个到处乱滚的桶里，四周充满了水，而这个桶滚起来，上蹿下跳，左摇右摆，时刻都让人窒息，又好象随时会把他甩出去摔死。——度日如年！他偷偷睁了下眼睛，看见小聿倔强地瞪着大眼睛，咬着**，满脸都是虎虎生气，激烈的水气马上又把他的眼睛逼得合上。看见妹妹这么坚强，他心里安定些了。水流渐渐变缓，柳毅睁开眼睛，见眼前一张颜色枯黄苍老的脸，白发白须，虚弱地呼吸着，但神色非常严厉。这是个阴冷破败的宫殿，房梁上全是灰尘，窗棂都破断了，摆设全是破旧的，只有个老头儿孤独地坐着。小聿拍拍身上，她的白底青绿花衣裙上一点水都没沾，柳毅低头看自己，见衣服也全是干的，心里不由诧异。他谦恭地向老头儿一揖，问：“前辈，这是水底吗？请问浞河水神在哪儿？”

老头儿看看他，说：“这是浞河的气眼所在，在河底的更下面。你们找浞河水神干什么？”

小聿“咯咯”一笑，端详着老头儿，说：“浞河水神，不是吧？这么惨？”

“笑话长辈？不懂事的丫头！”

小聿一扬眉毛：“哼，我柳小聿，从来不对任何人低头！”

“你既然能找到我，肯定是有来头的，是不是有人派你来的？”

“错！我来是找你要仙魂丹，救我娘一条性命。”

“你娘还要有求于我吗？我看你不是凡夫俗子。”

“我想我确实不是凡夫俗子，只可惜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世，我的凡人娘养大了我，我就一定得救她。”

寒浞抬起头来，看着她，叹气道：“这么听来，你还有孝心。但是，如果我不肯给呢？”

小聿浓眉一竖，两拳一捏：“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柳毅慌忙走上前一揖道：“前辈别怪罪小妹，她生来任性。小生柳毅，求您看在我们一片孝心的份上，送我们一颗仙丹去救母亲。”

寒浞仰天大笑，须眉颤抖，他手一划，身后墙上飞出一把闪闪发光的宝弓，“倏”地落在他的右手，他双手拉弓，数条水箭飞出，小聿把柳毅往旁边一推，双手一指，引来数条闪电，和水箭纠缠在一起，她借着水气，腾空飞跃，踩着水箭和闪电两手夺住了寒浞的弓，向后猛力一推，寒浞“倏”地退去，她一手握着弓，一手揪住他的胡子，“咯咯”笑道：“你打不过我！我要拔你的胡子！”

柳毅忙喊：“小聿，不许对前辈无礼，你怎么能这么目无尊长呢？”

小聿哪被柳毅这么训斥过，不由生气，喊道：“我偏要这样，偏要！”

寒浞一笑，身子往后一退，却是退进墙里去了，弓也跟进，小聿的手拼命拉住弓，被拖进墙里。这边瘦弱而背驼的寒浞走了出来，小聿的手却被墙挤住，怎么也拿不出来，直气得跺脚，连声骂：“死老头儿！放我出去！”

闪电和冰箭已经消逝，柳毅到寒浞面前一揖，说：“前辈，小妹年岁小，任性，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

寒浞捋须道：“丹药可以给你，你妹妹也能放，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柳毅一听心里欢喜，立刻说：“什么条件我也答应！”

寒浞：“你要做我的徒弟，我把我的全部法术传给你，然后你帮我做一件事。”

小聿听到这话，好奇地瞪大眼睛端详着他，寒浞瞅着她说：“还发脾气吗？”

小聿一别头，不服气地：“哼！”

寒浞：“那就在那儿呆着吧！怎么会有这么桀骜不驯的小丫头！”

柳毅连忙说：“我去劝她。”

说完到了小聿身边，一番苦口婆心地教育，小聿终于肯低头认错，向寒浞道歉。寒浞这才把她从墙里放出。

柳毅行了拜师礼，正式成为寒浞的徒弟。寒浞把丹药交给柳毅，说：“快回去救你的母亲，救好马上回来，师父的命现在已经危在旦夕了。”

小聿小声恨恨地嘟哝道：“你死了才好。”

寒浞虽老，却能听清这句言语，说：“小丫头，你盼我死可以，但如果我死，恐怕浞河远近的这些村民，都会凶多吉少。你们不见今年的雨没完没了地下，而很多人也像你娘一样久病不愈吗？”

柳毅和小聿听了这话，都大吃一惊，小聿问：“这是怎么回事？”

寒浞长叹一声：“我的苍老就证明着我的元神即将死亡，我死，这整条浞河的灵气就会化为煞气，周围就会有灾荒、瘟疫、流患，人们将永无宁日了！”

小聿：“是谁害你？”

“说来话长啊！你们回来我再详细地告诉你们。”

柳毅和小聿答应。寒浞双手一推，两人被一股气流推后，又被那桶一般的激烈的水流裹住，向外去了。柳毅不再害怕，他的心里充满了喜悦，毕竟他得到了仙魂丹，可以把亲爱的母亲救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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