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两种情缘

昨夜大明宫前，玉环似乎又见到了当年的寿王。那眼神里满含着怀恋、关切和浓浓的忧虑。可以看出他心间的旧情并没有随岁月的流逝而淡漠，他依然在默默地关心着她。同在长安相见的机会却微妙，真正体味到了咫尺天涯的无奈。

寿王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里究竟蕴含着什么？贵妃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此行的路上，真的会遇到什么风雨吗！不知是惊悸、紧张还是冥冥中预示着什么，贵妃的右眼猛然跳动两下。

会有难测的祸事？她不仅倒吸一口冷气。但玄宗的头正挤压着她丰满的**，随着车身的颤动微微的碰撞让她酥麻心痒。感觉皇上正依恋地仰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心马上镇定下来。有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在身边，自己还何惧之有。她知道，玄宗离不开她，离开她就没法活；玄宗绝不会让她发生任何不测。哪怕是自己把天捅出窟窿，玄宗也会想法补上。这就是她此生的得意之处：在这个情有独钟的老男人面前，她永远是胜利者。当年她两次被玄宗撵出宫去，又两次把她请回来。她时刻相信自己的魔力四射。

高力士策马来到车帐前，说有事求见皇上。马车停下来，后面的车队也随之而停。玄宗醒来，从贵妃的怀里脱身，正襟危坐。高力士弯腰掀开车窗帘，尖细着嗓子说：“回禀万岁，前军的陈将军派人来问，中午的饭食如何安排？我们一行人从昨夜到现在还滴米未进，早已饥肠辘辘......”

“离咸阳还有多远的路？”玄宗问。

“已经不足二十里了.”高力士回答。

玄宗吩咐高力士去叫宰相杨国忠。须臾，杨国忠来到车前叩拜。

玄宗问杨国忠，有没有派人去咸阳安排饭食通知官员早做接待的准备。

杨国忠满头大汗，一脸苦相，说：“军士们都嚷着饥饿，情绪不稳。我早已派人去咸阳，可回来人说咸阳县令不理不睬，正在慌乱地忙着什么.....依我之见，还是万岁亲自派人去联络摧督，那样量他也不敢怠慢了！”

玄宗沉思片刻，便叫过内侍监宦官王洛卿，吩咐道：“你骑快马速奔咸阳，传旨给县令，让他在望贤宫准备午饭，并筹备粮草食物做下一站的接济。”

王洛卿答应一声，飞马直奔咸阳而去。

杨国忠趁机向皇上低声禀报：“一些近卫军四处游荡，满腹牢骚，对逃跑进蜀大为不满，弄得人心惶惶.....”

玄宗大惊，说：“你要想法安抚军士，告诉他们，我们不是逃跑，是去成都重整旗鼓，到达之后会重重奖赏他们！”

杨国忠忧心忡忡地离去。车队继续前行。

拉上车窗帘，贵妃细腻的手又搭到玄宗的手上。她满眼忧虑地问玄宗：“皇上，臣妾担心.....军心不稳，会不会发生不测？”

“可以理解，背井离乡，又劳顿挨饿，谁都难免有情绪......过一段离长安远了，情况会好转的！贵妃，你随朕这样辛苦逃亡，难道心里就没有怨言吗？”

“臣妾不敢！”贵妃惶恐回答。

“是不敢....还是没有啊！”玄宗侧脸看她。

“当然是没有啦！......臣妾倒觉得我自己有罪过呢.....”

“此话怎讲？”玄宗不解地盯视着她。

“臣妾一直在自责，不该阻止皇上御驾亲征讨伐安禄山。如果圣上亲征了，洛阳、潼关都不会失守，哥舒翰的二十万人马也不会节节败退......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惶惶逃跑了！”贵妃说着，显得痛心疾首，潭水般的明眸罩上一层阴影。

“爱妃，朕怎么会责怪你呢.....”玄宗握着她的手，爱抚地说，但他马上想起什么，又问,“贵妃，朕有一事不明？起初你是支持朕亲讨安禄山，可没过一天你却又阻止我御驾亲征了，这是为何？”

贵妃低头沉思，不知如何回答，手心已经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得知皇帝要亲征，太子在朝监国，杨家一片恐慌。哥哥杨国忠找到玉环，让她阻止皇上亲征，就是怕太子监国。我们一直在同东宫作对啊!太子一旦监国，我们杨家满门都会丧失性命。

可玉环却不能和皇上说明杨家保身的理由，她马上摆出一副动之以情的神态，说：“开始我听到安禄山忘恩负义，很是气愤，他气焰又那样嚣张，别人很难对付他，唯有皇上您亲征才能制服这个逆贼......可后来我又想，您已经七十岁的人了，怎能经得起鞍马征尘啊！您一旦有了闪失，这江山怎么办？况且，臣妾有个私心........您一旦有什么差错，让臣妾怎么活呀！万岁.....臣妾不能没有你！.......”玉环说着，竟然珠泪涟涟。

玄宗听得心旌摇荡，急忙说：“爱妃，朕晓得你的心了！朕也舍不得离开你呀！这不，你阻止了，朕也就没去成！”

“所以，臣妾总觉得有罪.....愧对皇上！”

“爱妃，不要再说了，朕有你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玄宗情真意切地说。

“万岁，或许会有人说臣妾就是妲己，迷惑君王，祸乱天下！可是臣妾这些年却从未参与您的朝政啊！”

“爱妃，你正因为不参与朝政，朕才更加喜欢你呀！另外，不是你迷惑君王，而是朕迷恋你，离不开你呀！如果说有错，也错在朕。其实，朕不是一个昏君，也不是一个颓唐无志的君主。朕当年励精图治，收土阔疆，何等之雄心勃勃呀！可爱妃，自从遇见你，我的心就什么也不想了，一心就想着和你朝朝暮暮！”

“那....不还是我的错吗？”贵妃娇嗔地说。

“错就错在世间还会有你这样美妙绝伦的女子呀！爱妃，朕可以毫不隐瞒地说，等朕死那天，回首这一生，让我感到满足和自豪的事情，决不是因为做过帝王，而是曾经拥有过你！”

“皇上！......”贵妃扑到玄宗怀里，感激涕零，清朝涌动。“皇上，正因您对臣妾千般宠爱，臣妾也要以万种柔情回报圣上！”

“爱妃呀，或许我们前生有缘吧！从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一刻，就再也放不下了！你知道，朕得到你，需要多大的勇气吗？强娶儿妻，是违背道德伦理的......可朕为了你，什么都掷诸脑后了！”玄宗**地搂抱着她丰腴的身体。

“圣上，臣妾总感觉对不起你呀！”贵妃埋在他的怀里，忽闪着明眸。

“何事又对不起我？”

“臣妾入宫做贵妃时，已经不是**了！这也是违背宫规朝纲的呀！”

“谁说你不是**了？朕记得你入宫做贵妃那夜，塌上那朵嫣红像盛开的牡丹花！”

想到那夜，贵妃不觉全身微微颤栗。做了四年寿王府，怎么会是**呢？缝合修复之后的**膜，再破时该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啊！贵妃感觉身下又隐隐泛起那刻骨铭心的痛感。

“万岁，臣妾倚在你身上睡一会，好吗？臣妾累了！”贵妃仰在玄宗怀里，轻声问。

“爱妃，你哪夜不是躺在朕的怀里？还用请示吗？”玄宗笑着说。

贵妃倚在玄宗怀里，微闭双眼。玄宗以为贵妃真累了，睡去，便不再言语。

其实，贵妃哪里睡去，记忆中那种隐痛的感觉，依然搅扰着她。让她难以抑制地陷入回忆之中。

有一种痛让她铭记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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