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儿渐渐认识了同监房的其他人,这里按照地位高低,把囚犯分成三类:高铺,中铺,底铺。高铺睡了有四个人,除了牢头芳老大外,还有“金丝雀”,“蝎子”和樱姐。
能够睡在高铺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牢头一霸,比如芳老大和蝎子。另外一种则是花了很多钱给干部,由监房里养着的阔少奶奶,比如金丝雀和樱姐。她们衣食无忧,也不需要管监房里的任何事情,只要外界有朋友源源不断地送来寄养给高铺的人享受,她们就是这里的菩萨。
每天早上,都有中铺的人负责为她们准备好洗脸水,搓好毛巾,为她们擦脸。衣服也是一件件整齐地叠放好的,有人端过来,一件件为她们穿上。就连刷牙她们也不用下炕,有人端着水盆侯着,供她们刷牙时将水吐在盆里。
高铺上最多的娱乐活动就是玩扑克,估计这也是高铺为什么要四个人的原因之一。她们一边玩牌,还有人一边为她们点烟,捶背,端茶送水。
每天一早,芳老大都会分发香烟。高铺的人抽烟是没有限制的,有时一天就能烧掉大半条芙蓉王,这种烟在外面卖大约是二百多一条,不过在监狱小卖部要卖到一条八百,监狱小卖部是干警们福利的主要来源。
中铺每人每天只能分到十支软装白沙烟,遇到牢头喜事可以一人一包。底铺的人没有固定烟分发,不过作为奖励,高铺的人可以将抽了两口的烟头扔到地上,随便喊一声谁的名字,然后那人就会连声道谢地跑去捡起来一顿猛吸。
监狱里把这种奖励叫“赏狗”。如果不喊名字,那么就会有好几个人争抢,经常会弄到烟瘾大的为了一支“长狗”打架。
每天用餐时间,所有的特供菜,包括探监的家属送来的,监房里用钱买来的,都是先给高铺享用。买一份特供菜大约要五十到一百元,啤酒二十元一支。酒瓶不会送进监房里来,避免犯人用酒瓶打架,都是用塑料饭盒装进来。如果监房伙食好,这些特供菜高铺吃不完了,才分给中铺。
监狱里免费提供的饭菜,几乎每天都是“东南海”,也就是冬瓜、南瓜、海带,偶尔会有红薯粉煮菜叶。这些垃圾一样的食物,高铺是不吃的,全部由中铺分配,中铺吃不完的再分给底铺。只有节假日,或者干警生日,才会看见点肉末。
按照监狱规矩,谁家探监送来的东西,比如香烟、水果、罐头、火腿、方便面什么的,一般是警察们先选,选剩下的都统一上缴给高铺挑选,高铺选完了,再发给中铺,由中铺专门管账的师爷来分配,被探视的本人可以分到很少一部分。
当然,也有的比较讲面子的警察不拿犯人东西的,只收钱。被干警关照过的犯人,自然也会享受相对比较好的生活。比如干警送你进来时,可以直接跟牢头打招呼,说免了监规,或者直接上中铺。
睡在中铺的,挨着高铺睡的是师爷和打手,这两个人一文一武,是高铺命令的执行者。师爷外号叫“二师奶”,是个公车上的扒窃惯犯,经常出入这里,狱警也都跟她很熟。由于她懂得监狱里所有规矩,因此她到哪里总是做师爷,已经成为她的第二职业。
二师奶长的一点也不象个小偷,反而有点儿满面春风,象个女版的弥勒佛。据二师奶说,只有不象小偷的人才是个好小偷,就象只有最不象杀手的人,才是最凶狠的杀手一样。可惜二师奶虽然是个好小偷,可惜因为她作案太多,只要一上车就往往被便衣盯上,伸手就被捉。后来她干脆懒得出去了,说在里面有吃有喝,不为三餐操心,朋友还多。
别人都天天眼巴巴等着出去,只有二师奶,只要一听说要放她出去了就浑身不舒服,赖在炕上不肯走。
金牌打手就是第一天对璇儿执行“打沙包”的黑胖妇女,叫“刑寡妇”。她本是个卖猪肉的寡妇,因为被长期某城管队员勒索,忍无可忍,一怒之下用剔骨刀砍伤了两名城管队员被起诉。
刑寡妇因为长了一身横肉被蝎子看中了,进监狱几天就直接上了中铺,然后顺利地当上了金牌打手。她对蝎子忠心耿耿,监房里的大小事情她都要管,比如谁说话大声了,谁吃饭弄出声音了,谁拉屎太臭,放屁太响……她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是一耳光。被刑寡妇扇一耳光,是可以看到星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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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
这是璇儿被关~~子监狱的第四天,为了记住日子,璇儿决定每天~觉前用指甲在铺位~方的石灰墙~刻~一个小小的“正”字。她不知道自己将~在这里写~多少个“正”字,才能熬完这永无休止的噩梦。对于她来说,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梦里。在梦里她可以无拘无束地飞翔,~~高墙电网,飞到外面的世界,甚至可以~~时空回到情窦初开的少年时光,回到她~~还没有~出鼓鼓的~小包的时候。对于璇儿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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