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道理。”他指着我说。
“也就是说,不管他以多么严肃的方式对你讲的话,都可能与未发生的实际南辕北辙。”我说,“另外,他提到的百分之八十的财产,对您来说数目惊人吧?这毫无疑问。我想,你并不是对他的那几句话发怵,也就是害怕、畏怯,你是对他强调的财产无偿捐出感到痛苦?”我这是试探他,投石问路。
“这怎么说呢,我现在又感到有点乱了,你说的痛苦我有,害怕我也有。”
“哪一种更多呢?你想想。”
他现出为难的神情。
“好吧,我们再作另外一种假设,他的话完全正确,当然,基本上不存在这种可能性。你想想,假如你的兄长有这种超常的预测能力,这种能力又是针对他人的,你和他是亲兄弟,他有的能力你在以前从未察觉?他的这种能力是突然冒出来的?他岂不成了神仙?把话说回来,你真按他指的道儿走,捐出财产,你确信你能安然无恙吗?如果不能,你的财产岂不一朝之间付诸东流了吗?”
“我怕的就是这个,他妈的,这可咋整?”
“你想想吧,财产的保全和个人的平安,哪一项在你心里更重要?还有,你的兄长会不会有意开玩笑呢?有意往重了说呢?还有,你能不能把他的话忘掉呢,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他妈的看样是认真的,没开玩笑,财产和平安都重要,我哪个也不想丢。”
“把他的话忘掉能做到吗?”
“不可能,我要是能忘就好了。”
“这就说明你完全信了他的话,不管他的话是否科学,是否符合实际,你都信。”
“应该是这样子。”
“那你就只能在财产这个问题上做出选择了。”
“你也这样考虑?”他疑惑地问。
“难道还有别的角度吗?”我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有。破财免灾这个理论是否靠得住?有几分靠得住?如果完全靠不住,你也就不必为财产而担忧了,因为它是无效的,还不如退回来调整心态。”
“别人都这么说,我也只好信。”
“不要相信别人,相信自己的判断,您是成功人士,我想您有这个素质。”
“我有。”他不是很自信地说,因为他的口气不够斩钉截铁,充满了犹豫,像弥散的丁香花的香气充溢于田野间,行进者的脚步陷入了踟蹰,慢了下来。
“好的,今天就到这儿。我们改天再约。”
他跟我握了手,我送他出去。他的司机正百无聊赖地倚着奔驰车吸烟,太阳光很猛,他眯缝着眼睛,见我们出来,他麻利地为老总打开车门,然后彬彬有礼地带上。
车拐了个弯后消失不见。
下午马小萌值班,她穿了一身黑色套装,显得庄重干练,她见我从楼上下来,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说:“徐老师!”
“哎!”我答应了一声,面带微笑地说,“干嘛来这么早,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呢!”她说:“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我喜欢工作,不喜欢清闲。”
“看来你比我敬业得多,我倒是喜欢清闲,不喜欢工作。”说罢,我敷衍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手表。
她说:“您是江城第一心理师,当然有清闲的资本啦!”
我说:“不,我是心累,我们的工作太耗心力,我想你不会否认这一点。”
“没错,我不否认,但是接受挑战为人分忧也是很有意思的事,要是让我离开工作,我会无聊得要死。”
我不假思索地说:“我赞成你的观点,我们一同努力。怎么样,最近有什么艰难的工程吗?”
“艰难的工程”是我和她谈工作时用的“术语”,指的是难缠的预约者,废话连篇神经兮兮逻辑混乱或话语恐怖。
“有一个。”回答时,马小萌的眼睛里流**了紧张之意。
“说说看。”
“对方是个男子,听声音是中年人,非常稳健,声音冷漠,吐字很清晰但说话很慢,他说他从事着一项嗜血的职业,冷酷无情,常常感到极度无助,憎恶自己,他想寻求治疗。”
“安排了吗?”
“下周四下午,他说他只有下午方便,上午他不出门,而且只想见你。”
“有意思,那就破个例吧,我下周四下午在这儿等他,你就休息一下,周五再来。”
“不,我也来,不会妨碍你的。”
“好吧。”我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之后说,“我下午出去一下,有事的话随时打我手机,要是我晚上回不来,我给你打电话,必要的话明天上午你替我见客人吧。”
“我?能行?”
“你能行,再说,我可能会回来呢!”
“是一位叫路可的女士吧?”
“对,是她,她明天第一次来,所以,我若不回来,你不妨试试身手,也许同性之间,问题更容易解决。”
“这和性别有关系吗?”
“在交流这一点上,是有差别的。我走了。”
没错。我是去寻找那条河流。
不过,还有另一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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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都显示神性』
隐~之河在哪一片芦苇的~?心灵的芦苇在思想的微风吹拂~,出尽了自由的风头。江城被一条显~之河环绕,谁都可以亲近它,没有神秘感,而我走向它,带着一种朝圣心态,我希望在它那平静而又丰腴的~~中,悟到我想~的~。隆兴街。江城所有的看相测字者在这里杂~、谋生。~少平住在一~简陋而又~旧的黑屋子里,院子是不小的,种了些花卉蔬菜,真没想到,离闹市不远~还有这等“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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