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去哪了?你们家漏水,都淹到楼下了!”一楼的一位住户说。
“哎呦,真的吗?天哪!”走在前面的白白胖胖、留着两撇小胡子、戴着小圆眼镜的家伙说。他就是白塔。
他一边哆哆嗦嗦地掏钥匙开门一边说:“实在实在对不起,你们千万别生气,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没心没肺,是我忘了关水龙头了!”
门开了,里面的水白亮亮一片,快漫过门槛了。白塔顾不得脱鞋,蹚进厨房,关掉水龙头,然后大家都进来帮助排水。倒不是助人为乐,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源头活水在此,只有“同舟共济”了。
清理完毕,白塔和他的两个朋友分别去帮助清理楼下的水,白塔来帮我清理。
我的房间受灾较重,多亏我机敏,把电脑和被褥放到对门保存,才免遭“不测”。
白塔帮我清理好房间,见我搬回手提电脑,乐了,“你不会也是舞文弄墨的吧?”他说。
“不像吗?”
“像,当然像,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的样板啊。自由撰稿人?”他的脸上掠起一丝兴奋。
“差不多,就这点本事,还不想太委屈自己,还能干什么!”
“我也是,我们是同行,我叫白塔,白色的白,宝塔的塔。”
“很像个诗人的名字。”我说。
“正确。当然,现在有点不务正业,时代不同了嘛……对了,我的两个朋友也是干这个的,男的叫陆庸,大陆的陆,金庸的庸,专门写武侠。女的叫琳,我的女朋友。”
“啊,挺漂亮的!”
“是挺漂亮,所以没把她派来帮你清理房间,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白塔嬉皮笑脸地说。我认为我遇到了一个不太成熟的男人,但他这种不拘小节的性格我很喜欢。
总之,印象不坏。
我告诉他我叫陈力。他说这个名字很好记。
我们吸了几支烟,站在阳台上,天南海北地神聊。具体聊了什么,我已不记得了,男人嘛,话题无非是身世、女人、足球、股票、彩票、文坛、娱乐圈,还有时常糟糕的生活,以及或极为成功或极为失败的恋爱、性体验。只记得他说他是山东人,陆庸来自黑龙江,琳是本地人。他们去年冬天就聚在久久公寓了。至于他们是怎样聚在一起的,我不得而知。
我和他们三人的聚会毫无浪漫可言,是在楼下一排饭店中随意选的一家火锅城里。我虽然喜欢吃辣的,但是这一次有点怵了,望着翻滚着红色辣椒的火锅,我已感到额头和鼻尖沁出一层细小的汗珠。我把外套脱去,搭在椅背上。
“来,为我们相遇的缘分,干!”白塔说完,诚恳地喝掉一大杯啤酒。陆庸也是一饮而尽。琳抿了一口,冲我微微一笑,说:“我不能喝,你别见怪!我喝酒过敏的!”
我说:“请随意,不必客气!还要感谢塔哥的款待,今后请几位多关照!”我皱着眉头喝掉半杯,陆庸说:“陈力,堂堂西北汉子,喝掉喝掉!”无奈,为了维护西北汉子的脸面,我顾不得自己的底线。
这天,山东人实在,黑龙江人豪迈,都得到证实了。
当然,酒风不能穷尽一个人的所有品质,但至少能代表大体上的轮廓。也是在这天,我才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在酒场上,一个人竟可能代表了一个省甚至一个地区人民的脸面问题。我想,西北人民一定不知道,为了他们的脸面,我喝高了。
我是个不喜多言的人,虽然有时也能侃侃而谈,但我觉得,说得越多,垃圾语言也就是废话越多。我骨子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沉默者。许多时候,我们在用一个小时甚至几个小时讲一句话,绕来绕去地讲,翻来覆去地讲,比驴拉磨还磨叽。所以,文人聚在一起,也不过如此,说些文人的废话。
我把自己的身份定位为“漂泊中的安居者”。这句话被白塔翻译为“流浪而不乞讨的人”,细想想,也对。
孤独是一种复杂的心理状态,一部分是有秩序的,可以给灵魂以抚慰的,安安静静的;一部分是无秩序的,使人由混乱而绝望,生命本身向外溢出杂音。二者我都体验过,后者到前者的过程,有点像地狱到天堂,中间的过程是炼狱。经过炼狱,圣人和俗人就划清界限了,我自己的感觉告诉我,俗人更自在些,虽然痛苦。但圣人就不痛苦吗?
陆庸打算搬到我这里住,被我拒绝了,这是白塔预料到的,而陆庸本人则感到意外,不过他还是强装笑脸,说:“没关系,没关系!”
我的理由是:喜欢一个人的空间,便于写作。他表示非常能够理解。其实我也能理解他当电灯泡的滋味和苦衷。人家如胶似漆如鱼得水你能一点听不见么!
他的理由正是如此。我选择了自私一点。多年的漂泊经历使我在作出选择时能够毫不犹豫且理直气壮。
正如一座城市主宰了我的青春年华一样,阳光主宰了我的居所。上午,它们在我的卧室里耀武扬威;中午,它们在我的厨房内安营扎寨;下午,它们又移师阳台,温情款款。
那段时间里,午后的阳光是我的不渝的情人。
我坐在阳台沐浴着阳光,享受着浮想联翩的快乐。一天,我想起了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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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孩就像鸟』
她是我迄今为止相恋时间最长的~友,有两年之久。我听说~歌~林志炫与~友相恋八年后分~,颇感欣慰,甚至有点沾沾自喜,相比之~,自己没~什么损失,更别说打~了。年轻的~孩就像鸟,有的想飞得更高,有的愿栖于矮枝,当然,很大程度~,取决于鸟的形态和羽~的华丽程度,雪晴,在我最初的判断里,是愿栖于矮枝的鸟,虽然这么说显得我有点自卑,但当时我真是这样想的。圣洁、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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