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言之怒气冲冲地从留香酒家回府，进房门就给吓了一跳。原来卢谂之脱光了衣服在书案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卢言之忘掉自己的事，暗自想道：难不趁这小子思春了？

“七弟，你在干吗？怎么不穿衣服？”卢言之问道。

“哥，你回来了。”卢谂之转过身来，拿了张画给哥哥看：“你看这个画得怎么样？我刚画的。”

卢言之只看了一眼画，眼睛盯着光着身子的弟弟说道“谁告诉你画画时要把衣服都脱了的？快穿上衣服，仔细等会冻到了。”

“我不穿。哥，我今天在街上看到有个人背上画着一棵树，葱绿葱绿的，可好看了。你等会把这画帮我画到我背上，好不好？”卢谂之撒着娇要哥哥帮忙。

卢言之气道：“我要是在你背上画，就画只乌龟和傻瓜！你出去看看，除了疯子，还有谁不穿衣服光着身子满大街跑的？你再不穿上衣服，我叫人来把你屁股打肿了，明天你想穿衣服也穿不进去！”卢言之说着就差人去把卢谂之的衣服拿了来。谂之穿上衣服，闷闷不乐。

“你不就是想在人背上画画吗？哥哥叫几个人来，脱了衣服让你画，好不好？”卢言之哄着弟弟。

“好，要快点。”谂之听了心里一喜。

卢谂之叫人研了磨，调了颜料，卢言之叫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厮跪在地上，又叫脱了上衣。

“哥，你说画什么好呢？”卢谂之刚准备画，问卢言之。

卢言之说道“|随便你画什么。你说你见人在背上画树，那你也画树好了。”

“好”。谂之说道。

卢言之躺在睡椅上看弟弟画画，阿丙跪在地上给他捶腿。

“哥，这树呢，叶子是不是小了点？而且，这树又不高。哪有这么矮的树的？”卢言之才想睡下再说，弟弟就又来问他了。

“树小的时候是这样子的，要长大了才会长高。”卢言之敷衍道。

“有道理。这棵树画完了。”卢谂之对小厮说道，“你到外面去晾干，不准洗掉，知道吗？”

小厮连忙说道：“是，小的不洗。”说着便退了出去。

另一个小厮跪在地上半天了，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卢谂之让他跪过来点。

“哥，这个画什么呢？”卢谂之又问道。

“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好了。”卢言之说道。

“我想画的东西可多了。”卢谂之冥思苦想，拿着笔胡乱画着，左一笔，右一笔，画完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你出去把它洗了吧。”卢谂之说道。

小厮磕了头也出去了。

谂之画完了画要哥哥跟他聊天，卢言之无奈，只有陪他东说说，西说说。

管家老陈进来问兄弟俩在哪吃饭。

卢谂之说道：“我这会还不想吃。我先去洗个澡，洗完了再吃。”说着就跑回自己院子去了。

“给我端过来，叫卓东和梁有来。”卢言之道。

卢言之吃东西素来是心情好与坏的最好表现时候，高兴呢，有个什么事，这个时候跟他说说，马上就雨过天晴了；不高兴呢，就是天大的喜事，也别想叫他开胃。老陈自然知道这个，所以每次卢言之吃饭，他都要在一旁伺候。府里有个什么事，趁这个时候赶紧给回了；要不然，万一哪天卢言之问个什么事他不知道，那他就惨了。

卢言之刚和弟弟聊完天，心情看来不差，叫人给添了饭。

“我前儿在崔家吃了个菜，忘了问菜名了。是用辣椒炒的猪大肠，很下饭，我当时就那一个菜就吃了两碗饭。明儿上崔家问问，怎么做的。”卢言之说道。

“是”老陈小心翼翼地说道：“三公子，冯家今天投了拜帖来，还送了些礼来，问三公子哪天有空，想到府里来拜访。”

“咱们跟冯家没什么交情和来往，你回个礼物给他们就是了。”卢言之说道。

“以前是没什么来往。不过如今二公子和冯家做了表亲，二公子的岳母是冯家姑奶奶，总得，”

老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卢言之打断了：“你知道这些还来问我？随便说个日子就是了。那回陈家的人来拜访，我还莫名其妙，忘了人家是我二嫂子的哥哥，你也不提醒一下我！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叫梁有和卓东来。”

梁有和卓东连忙走到近前。

“叫人去踢馆了吗？”卢言之问道。

“回三公子，还没有。”卓东说道。

“为什么还没有？不是怕人家功夫了得吧？”卢言之戏道，“凭你们两个恐怕没那个胆子，还是让严伯伯派人教训他们得了。”

梁有看着卓东，看他会怎么回答。

“三公子，属下回来以后就跟谭教头说要带几个人去挑了常顺镖局。可是又一想，我们连常顺镖局在哪，他们的总镖头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去挑？是已我们又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长安城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常顺镖局，就连府里经常在外走动的何总管也说不知道。加上我们今天在留香酒家听到的，似乎这家镖局还刚开张，可能连个馆子都没有，也不一定。属下想着明天再去找那个掌柜的问清楚。”卓东说道。

“这倒是。这镖局的名字我也是头回听说。刚开的，问下王世榆就知道了。叫他们索性别开张了，省得开了又关，多麻烦。”卢言之说道，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七公子洗个澡怎么要那么长时间？去看看怎么回事。”卢言之说道，阿丙连忙过去了。

老陈似乎还有什么事，见卢言之不耐烦，不敢说。

“还有身们事，快说。”卢言之起了身。

老陈连忙说道：“三公子说要去洛阳，小的听说洛阳守备刚好近日动身上任。所以就无问了下能不能一同前去，一则免夫人担心，二来公子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怎么说的？”卢言之问道。

“齐大人说求之不得呢。日子由公子定，到时候通知他们一声得了。”

“半个月的时间里动身吧！我也没想好日子，你去安排下就是了。”卢言之换了衣服，拿了本书翻开，上面全是水。

“七公子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也没见你们收拾下！”卢言之厉声喝道。

老陈见了这情形，知卢言之会发火。“小的该死！小的马上叫人弄干净。”老陈跪下说道。

“马上弄干净！下次再有这样，你一个人弄干净！”卢言之的话刚说完，阿丙笑嘻嘻地跑了进来。

“三公子，您快去瞧瞧七公子吧。”

卢言之没好气地说道：“洗个澡有什么好笑的？又不能洗出朵花来。”

阿丙说道：“七公子真洗出朵花来了，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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