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柳杨飘摆的林中小路上,困惑的挠了挠头,大脑**——他又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了,同时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方便阅读,我们就暂时叫他π。因为他长得方头大耳,忧郁的双眼却泛着灼灼的隐光,好似沉压着心底那急欲喷薄而出的灵异之火;高耸的眉骨上,两道浓眉习惯性的紧锁着,挤出眉宇间一块发达的肌肉,被宽额上横着的几道皱纹一拦,恰似一个“π”字。
他年纪不过三十,却生得少年老成,气质中带着种不伦不类的滑稽感——比如一双破损的运动鞋后面,一只裤脚还掖在袜子里;一身名牌西装,没系领带,里面还套着件脏兮兮的旧T恤。
渐渐沉重的暮色中,几只乌鸦“嘎嘎”惨叫着从头顶上飞过。
他低着头,紧皱眉头的沿着林中小路一直往前走——他这个神情不是因为迷路了,而是因为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循着小路旁、草磕儿里的一条时断时续的血迹在走。
远远的,村口处的土陇上,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旁,站着个身材凸凹的美艳少妇,细皮嫩肉,却衣衫老旧。两人眺望的神情都有些焦急。
一见到他,老者顿时站了起来,惊喜的大呼:“π,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迷路了呢!”
少妇也满脸堆笑的说道:“π先生可回来了!再不回来陈博士就要报警了,这村子最近可老是死人啊……”
老者看了她一眼,她便连忙打住:“啊,看我这嘴啊……平安回来就好,我准备饭去……”
π想起来了,这村子叫撸芽村,因为听说村附近的山海之间有悬棺出现,他才随同陈博士来这里一探的。
陈博士是位资深的考古学家,也是π父亲的好友,更是π的一位忘年之交。其学识之渊博,令π在无数的案例调查中受益匪浅,而π鬼斧神工的大脑,却也令这位老者在由衷的钦佩之余,深感望尘莫及。
不过陈博士现年已七十有余,早已光荣的退居二线,他此行纯属为个人爱好。
π用微笑跟老者打了个招呼,目光仍然**锁定小路旁的血迹,血迹星星点点的一直延伸到那个美艳少妇家的院子门口(即一间乡村简易的小旅馆),就消失了。
π低着头,不露声色的和陈博士并肩往院子里走,嘴里和陈博士闲聊着:“陈博士,你发没发现这家村子好像没有老人?我刚才转了一圈,田间、路上、村口见到的都是壮年人和孩子……”
陈博士一听也是一愣:“是啊,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的确如此,莫非这个村子是个短寿村?”随即话锋一转,“对了,我向老板娘打听过了,有悬棺的地方就在几里外的海边山崖上,只有一具,而且村民们发现的早,悬棺早已遭到破坏,里面的殉葬品也都被盗走了,尸骨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了,就那么搁在悬崖间风吹日晒着……”
说话间,神情已不觉有些惋惜和气馁:“哎,可大老远来了,总得去看一看,明天我们就出发吧。”
π像是在认真听,又像是没听,然后突然的冒出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来:“但是我们刚来的时候,在老板娘家里却见到过一位老人。”
陈博士一时弄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想开口,π已抢先一步进了院子。
那条血迹,顺着院门,一直向后院延伸过去,像是杀鸡留下的,如果不是从树林里一直延伸到这里的话。
这时,老板娘已从后院笑盈盈的走了出来:“开饭吧,今天炖了只鸡。”
她肚子上的花围裙上也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是杀鸡留下的吧……
小屋里,两菜一汤,汤是香气扑鼻的乌鸡汤。吃饭的人是陈博士、π和老板娘夫妇。
π一边吃一边随口问道:“你家的老人和孩子怎么不一起来吃啊?”
两夫妇对望了一眼,那男人想开口,被那美艳女人抢了先:“他们在后院儿里吃。”
说话间,暮色渐沉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小孩子哼哼唧唧的歌声,π回过头,只见这家的小男孩正蹲在黑乎乎的院子里玩儿呢。
他几口扒净了碗里的饭,转身走出了院子。
小男孩才六七岁的样子,胖乎乎的,大眼睛,长得很可爱。
他一边低头玩着手里的石块,一边流着口水用力吸吮着一块骨头肉。
π伸手为他抹去嘴边的口水,微笑着问道:“好吃吗?”
小男孩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我喜欢吃右(肉)。”
π又问:“你奶奶呢?”
小男孩用手一指:“在后院。”
“奶奶在干什么呢?”
“她在喝水……”
这时,院子栅栏外,几个小孩儿蹦蹦跳跳的来了,离老远就叫着小男孩的名字:“胖墩儿,我妈叫我来你家吃肉!”
老板娘已闻声从屋子里出来了,呵斥道:“哪里有肉?回你家吃去!”
几个小孩子登时作鸟兽散了。
晚上,π和陈博士挤在一间小屋里睡觉。陈博士年纪大了,呼噜打得山响,因此π虽然很累,却无法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之时,忽听得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梆梆梆”的敲击声,很清晰,很近,仿佛就在耳畔。
π猫一样的一翻身坐起来,悄无声息的下了地,来到了窗户前。
一轮圆月将皎洁的月光静静的洒在了院子里的平土地上——明晃晃的月光下,一个白发苍苍、脸色惨白的老太太,穿着身古怪的衣服,身材佝偻矮小,像只老猴子似的猫着腰坐在院子正中,拿着个灰白色的槌子,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一个又圆又白的东西。
待π看清了她所敲击的东西时,不禁屏住了呼吸——她敲击的那个圆圆的、白白的东西,是个死人骷髅头!
π回身去推鼾声如雷的陈博士,可是任他怎么推,陈博士就是不醒。
这时,院子内不知哪里,忽然响起了小孩子的哭声。
π丢下陈博士,再看向院子里——皎洁的月光,静悄悄的院落,什么也没有。
他是π,他知道他没有眼花,他马上拎起外衣奔出了屋门。
一站在院子里便知,哭声来自后院,因为后院的灯大亮着——那是老板娘全家居住的地方。
他三步两步奔到了后院,脚还没站稳,就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后院的老槐树上吊着一个男人——抻着长脖子,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儿圆鼓鼓的瞪出了眼眶,满脸乌青,鲜红的舌头伸出来一尺多长,活脱脱一个吊死鬼!
尸体下面,老板娘正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站着,怀里**捂住一个背过身去的小男孩。
π缓过神儿来,走到老板娘身旁轻声说:“快带孩子进去。”
老板娘像被魇住了,眼睛呆呆的竟然无法离开树上的尸体,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π想她是受惊、悲伤过度所致,便伸手想把她怀里的孩子接过来。
谁知老板娘的手臂就跟鹰爪一样生硬有力的护住了怀里的孩子,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树上的尸体说:“他太累了,他才刚睡……”
就在这时,前院,又传来了那怪异无比的“梆梆”声,π不禁回过头,那老板娘也醒过神儿了似的侧耳倾听着,连老板娘怀里的小男孩也好奇的扭过了头——“梆梆梆”,π在方才一扭头之际,竟然感觉树上的那具抻脖瞪眼的尸体好像也轻微动了一下,也在侧耳倾听着。
“梆梆梆”……
π轻声对老板娘说了句:“快带孩子进屋,别呆在院子里,把门锁好。我去前面看看……”
便悄无声息的疾步往前院奔去。
“梆梆梆”……声音来自前院。
当π走到前院,只见一片皎洁的月光下,院子里的平土地上,空空如也——
“梆梆梆”,这声音却还在耳畔响着——π这个奇怪啊——声音来自哪里呢?
忽然,他听清了,明白了,顿时浑身上下唰的一下子被冷汗浸透——这“梆梆”声竟来自他身后的后院!他刚刚走过来的后院!可是刚才分明听清是在前院的!
他连忙折回身往后院跑——明晃晃的月光下,后院里的那棵幽暗的老槐树上,赫然多了两具尸体,一大一小,东摇西晃着,把树枝都压弯了,托带着原来树上的那具男人尸体也跟着摇晃起来——就像一家三口在月光下跳起了阴森诡异的舞蹈!
π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他知道,此时立即解下吊上去的女人和孩子,还有救!
但是就在他扑上去、合身抱住老板娘抽搐乱动的身体、正用力往上托送时——那催命的“梆梆”声又响起来了,而且,这次就在他身后!
他此时已拼尽了全力的在往上托送着老板娘的身体(这时那女人的身体已变得无比的滞重),他已无力、也无法回头。
“梆梆梆”,这诡异的声音却从后面越来越逼近了,越来越逼近了——最后竟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他的耳畔!
π手臂上方传来了一阵“咯咯咯”的急促轻响,那是喉骨被不断勒紧的声音,但是此时他已全力上托着老板娘的尸体,按说这是不应该的啊?!
他满头大汗的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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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鬼斗』
π顺着怀中的尸~往~看——只见那~直~~的~~,一张脸已青紫、膨~,偌大的眼珠儿诡异的突出来,无比惊恐的向~瞪视着π——就这么凝固不动了。喉咙里的“咯咯”~已渐渐停止,~刚才还在π的头~~不停~~着的~,已呈“爪”子状僵在了半空——她~了。π不由得~气的松弛了~来,与此同时,他无比清晰而~~的~到,脸旁边,有个~正距离很近的看着他!他屏住呼~,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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