π抬起手,像方才一样敲了敲窗子,屋内的男人马上回过了头,嘴里叼着肉,一双布满血丝的突眼睛惊恐的瞪视着窗外的他们——这一幕,在这荒坟野岭的,若没有点胆识,还真是骇人!
那男人“忽”的拉开门,粗鲁的问:“啥事?!”
“老兄,我们想打听一下去悬棺山崖的路径。”π彬彬有礼的说。
那男人抬起大手抹了下嘴上的油,胡乱的往小土路的远方一指:“往前走就是了。”
说着就要关门,被π一把挡住了:“老兄你吃的好浪费啊,瞧瞧这个……”
说着飞快的一伸手,从那男人的嘴角里拽出了一根长头发。
别说是那男人,就连古博士都惊呆了——这,这分明是一根女人的头发!怎么会在那男人的嘴角挂着?
π拎着那根长头发皱着眉问道:“你在吃什么?”
那男人忽然闷哼一声,就要强行关门。
π已一脚将门踹开,别看那男人长的威武凶恶,身子却虚的很,被π这用力一踹,竟然随着门跌倒在了地上。
π和陈博士进了屋,只见,摇摇欲坠的小木屋正中,一张简易的小木桌上,赫然摆着一个热气腾腾的人头!
这是个女人的人头,长发湿捞捞的垂下来堆在桌面上;一块头皮完全没有了,**的头骨上被凿出了个小黑洞,小黑洞里还丝丝的往外冒着热气,却瞧不见里面的脑部组织;脸部皮肉已被蒸成了浅灰色,一只眼珠儿已被连着眼皮抠去,形成了一个黏连着些许组织的大黑洞,另一只眼珠儿已被蒸成了死鱼一样空洞无力的灰白,兀自苍白可怕的圆睁着;秀挺的鼻子倒还是好好的,除了从鼻孔里不停的往下淌着热汤;樱桃**的**已都被扯掉了,**了里面白生生的牙齿,这两排牙齿在撕裂残缺的脸庞上就这么明晃晃的呲着,配着上面的那只圆瞪着的煮熟了的眼珠儿,和头骨上徐徐冒着热气的黑窟窿,真说不出的吓人!
陈博士是早已吓呆了。
π皱着眉,一脸厌恶的瞅着地上的男人喝道:“你在吃人!你在吃你的邻居!为什么?”
桌上的女人头,正是那个旅馆老板娘的。
那男人像打了蔫儿的茄子,垂着头,也不说话。
“说!”π厉声喝道。
那男人惶惑的抬起头,嚅嚅的说道:“村里人都是这样的啊……因为我脑袋不灵光,所以一直都把人头分给我……”
陈博士听得心惊肉跳:“你们,你们一村子人都吃人?!而且,作兴哪里有毛病就吃死人的那个部位?”
那男人点点头,挠挠脑袋:“嗯……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我们村子穷,吃不起肉,有病了也没钱到那么远的城里去看,很多年以来,就一直是这样的。别说是我,就是这村里的所有孩子,老板娘一家,哪个不是吃着这肉长大的!”
π目光炯炯的蹲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大纽扣,将纽扣和那男人衣服上的纽扣比了比——一模一样。
“昨晚,你和村长一家、还有附近的几户人家,可是闻到了死人身上的味儿,便赶到了老板娘的家门前,偷走了老板娘一家三口的尸体,然后分食了?”
那男人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睡觉时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儿,便爬起来奔着香味儿去了,附近的人也和我一样,我们几乎是同时赶到的……当时因为在院外看到了这老头(指陈博士)正牵着头猪往屋里走,就暂时没进去……哎,好久没吃到肉了,如果不是必须要用‘划挽草’来煮,我当时就把它吃了……”
“为什么必须要用‘划挽草’来煮?”π追问。
那男人傻兮兮的挠挠头:“嗯……这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规矩,大家一向都是这样的啊……好像是说加了‘划挽草’来煮,死人肉就会变得和猪肉一样,不再是死人肉了……”
陈博士只听得一头雾水,π也缓缓摇了摇头,又问:“老板娘家的那个老人,可是昨天被你们运到这里杀害,然后分食了?”
那男子吓呆了一样的连连拨楞脑袋:“天哪,我们哪敢杀人啊?!那老人是老板娘家的远亲,前天来她家探亲,昨天下午发羊癫疯死了,因为胖墩儿(老板娘的儿子)正好有羊癫疯(我们这村里的孩子生下来就都有些毛病),所以老板娘的男人就把老人搬到了墓地,先象征性的挖坟埋葬,然后再把尸体从坟坑里拖出来,在墓地旁分解了,带回村去给家人吃。吃完了还要再把骨头拿回来摆放在坟墓里,重新埋葬——这些都是我们村里的规矩……反正人肉总是要烂掉的,最后还不都是剩下一把骨头吗……”
“所以就不如把它先吃了?”π叹了口气,扭头望着陈博士说:“这就是那条血迹形成的原因了——老人下午发羊癫疯死了,老板娘的男人便抱着老人往坟地方向走——恰好这时你被胖墩儿的哭声惊醒,从窗外瞥见了那男人抱着老人往院外走的背影,睡眼惺忪间却把穿着衣物、软绵绵的老人的尸体看成了棉被(因为村里人吃死人肉已成习俗,所以他根本不需避开别人,只需避开我们这两个外来人就行了);
“他把老人抱到墓地,举行完埋葬仪式后,再在旁边的那块硬地上肢解了他(那块空地之所以变硬变色,是因为已被鲜血反复浸泡过不知多少遍了,那里已不知肢解过了多少刚死的人),以便带回家分食。那条血迹便是他在携带尸块儿回家的路途中一路留下的。当我从林子里循着路上的血迹走到老板娘家门口时,后院儿的大锅里可能正炖着老人的遗骸呢。
“吃饭的时候,我看到胖墩儿手里拿着一块形状奇怪的肉骨头在啃,联想到这一路上的血迹,我当时就疑心那是块人骨头,而且是从晚上就不见了踪影的老人的骨头。但是当我问胖墩儿‘奶奶在哪儿’时,他却说‘奶奶在喝水’,于是我也就没再问下去……现在想想,当时应该是胖墩儿看到厨房大锅里奶奶的头颅在汤里咕嘟着,就以为奶奶在‘喝水’呢吧,就像它一样!”
说完一指桌上老板娘那颗炖熟了的人头,那人头正顶着个冒着热气的黑窟窿,一眼残缺,一眼怒目圆睁的呲牙瞪视着他们——是的,正应该是这样!
“报应……”陈博士惊心的叹了一声。
地上的男人却是一脸的懵懂无觉。
“对了,昨晚我们在后院厨房里捡到的那几块小碎骨,我当时就瞅着不像是动物骨头……”陈博士又说。
“是的,报应……我怀疑那敲骷髅头的老太太就是为报复而来的……”π面露沉思的说着,又转向那男人,“听说村子里最近老是死人,他们都是怎么死的?是否每个人在死前的当天,家里都有人先死了,并都被他们给分食了?”
那男人想了想,忽然瞪大眼睛惊奇的看着π:“咦?!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的确每个人死前的当天都曾在我这里分解过死人,因为每次都招呼我去吃肉,所以我记得——他们也都是在当天晚上便上吊死了的……可是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π没理他,继续说:“那天晚上你们闻到死人味儿,赶到老板娘家的院子前,等我们进屋了,你们便跑到后院,偷走了尸体,对吗?”
那男人点了点头。
“并且同时有几个人进厨房取走了锅里老人的人肉?”
那男人又疑惑的点了点头:“主要是小孩子和女人,我们男的忙着卸树上的死人……”
陈博士登时想起了厨房垃圾桶旁遗落的玻璃珠儿,定是小孩子在厨房取食时遗落的。
“然后村长清扫了你们的脚印?”
那男人再度惊奇的点头:“村长来得晚,他说院子里有外来人,不要被他们发现了,就扫走了我们的脚印……可是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当时也在场?”
π扭头看陈博士,陈博士也正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他便说:“今早我在院外查看的时候捡到了一个纽扣,并在栅栏上发现了一块花布条(很像是从衣服上刮下来的,而且布边儿的锯齿很新鲜),刚才去村长家,看到村长媳妇的花**上刮掉了一块,其形状、花色和我在院外捡到的花布条一模一样,而那个纽扣正是你衣服上的——因此我便知道昨晚你们都曾来过老板娘家。刚才我在村长家门口还发现了一把苕帚,扫帚末梢都是黄土,很新鲜,但是他家的院子里非常脏乱,显然好久都没有清扫过了,因此我便知道村长用这把扫帚扫的是别的地方——即老板娘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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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棺乍现』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了~轻微的、有规律的特别~音,在人的明意识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之前,潜意识便已先~骨悚然了。π和陈博士谁都没有立即去窗前看,而是直勾勾的望着地~的~。在三个人凝固了的视线里,是一片清明的、静止了的寂静。寂静中,那仿佛永不会停止的“丝丝咯咯”~,在不能~的切割着人的神经。“依你刚才所说,这个人,晚~也会被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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