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
宋流浅刚来时,这里还算是个富庶的城镇,人口十几万的西北重镇,然而不过两年时光,京朝城池骤减,边界越来越往中原移,眼看着西关就要落入敌手。烧饼铺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差。
“钱掌柜,怎么办啊?今天还剩了一百来个烧饼呢!”
“小白,你带些回去分给邻居吧,剩下的我一会送到庙里去。”宋流浅看着大锅炉里白花花的烧饼,这世道,越来越不好,若是西关失了,那大原铁骑踏进中原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中原里,有京城;京城里,有皇宫;皇宫里,有她的曾经……
“钱掌柜,你脚不好就别老跑了,一会我给你送去吧!”
“你媳妇还在做月子,你爹又生了病,还不赶紧回去照顾他们,还有时间在这铺子闲晃?赶紧回去!”
“可是……”
“谁说跛子不能上山?我又不是第一回去,多走走正好锻炼脚力,再说,我还有事找玄智大师。”
小白终于被说动了,默默将摆摊用的筛子刷干净收拾了,再把门板一块一块钉上,最后,将剩下的近百个烧饼包进包袱,把一切安排妥当了,才带着自己那几十个烧饼离开,还不忘回头嘱咐她路上小心。
宋流浅摸着那系的严实的布袋,想起两年前那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会心一笑,小白这孩子,毕竟是当了爹了,沉稳许多。
背上了一袋子烧饼,走到城外庙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还好守庙的小师傅还在门口站着,一看见她就热情的迎了出来,“钱施主,这么晚了还过来啊?”
宋流浅稍微瞥了那几名守在寺门口的黑衣人,最后当做没看见的视线再度落回小师傅身上,“是啊!正好店里多了些饼,我就带到庙里来了,”小师傅急忙接过装饼的布袋,让她轻松不少,定了神志,问:“玄智大师在么?”
“师傅在禅房。”
宋流浅拜别了小师傅,独自一人向禅房走去。
禅房的路她是认识的,穿过层层叠叠九曲游廊便是,一路风景绝佳,就算夜色朦胧只月光微笼,亦掩不住山水石林间的风华绝代。这也是应该,妙光寺在先皇年间还是一家香火鼎盛的大庙来着,朝拜之人不知凡几,最后因为连年战事,京朝势弱,百姓困顿,渐渐就失了求神拜佛的兴致,这才招致其的落没萧条,人丁凋零。
神色恍惚间,流浅以至禅房大门,定了神色,随意敲了几下门,听见门内微微动静,流浅便推门进去。
一身漆黑的男人。
更叫宋流浅心惊的,是那一双连漆黑都掩不住其掠夺光华的眼睛!
宋流浅直觉的想退出门去,脚步刚缩了一步,玄智大师便叫住了她:“钱施主。”
见大师十分有理的行了佛理,流浅亦只能回以佛理,顺便按着大师的指示,盘膝坐于蒲团之上。
宋流浅能察觉到鹰一般犀利的目光从她进门开始就未离开,心脏擂动的比当年与敌军对战时更为激烈。
“钱施主,这位卫施主是大原来的商人。”
“卫施主,这位是山脚下烧饼铺的钱施主,常施舍些饼粮给寺里。”
玄智大师讲明两人身份后,那黑衣人虽气势逼人,倒也颇懂情理,极其礼貌的行以佛理,宋流浅急忙回礼。
却没注意到他眼中一抹促狭,“钱施主?”
“在下名唤钱流宋。”
“钱、流、宋,”慢慢咀嚼,最后,意味深长,“我倒是知道大原有位叫宋流浅的大将军,却不知西关还有一位叫钱流宋的烧饼铺老板。”
“原施主说笑了,”背上已是汗水淋漓,“在下只是什么都不知晓的小百姓,跟那位将军大人名字相似也定是巧合,就我这模样,估计也当不了什么大将军吧!”
“钱掌柜的腿是从小如此?”
“倒也不是,只是年幼时过于顽皮,从树上摔下来才将腿摔跛了。”
“我手底下有几个不成材的医士……”
“不用,不用,不用了……我……我就是习惯了,万一治好了,可能更加不习惯。”
黑色的眸子闪过光芒,兴味十足,“倒是很少听人说,跛脚跛习惯了。”
“也许,跛脚对我来说,更好些。”
至少,脚跛了,就不用留在京城,看着他们的如胶似漆。
是,更好些吧。
“大师,既然你还有客人要招待,我就不打扰了。”费力的爬起来,跛着脚,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
直到门闩落下,他的视线都未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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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猪都是从针锋相对开始』
钱~宋。宋~浅。她还是那般倔~,一点未变。~角渐渐扯出残狞的笑容。三年前,战场~,若不是他放她一马,怎有今天的~活路,甚至,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的伤,是~战~~的。当他帅三万援军赶到时,~目苍夷,~伤无数,活着的,活着血~气,拖着半截~躯爬,~着自己被砍~的胳膊……大原整整十万大军,片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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