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宽阔的原野上出现往日少有的宁静时，时序已是初冬季节。气温逐渐下降，不运动时，人们的手脚开始感觉冰凉。

进入冬天，农村的姑娘们都有一个习惯，拿出五颜六色的毛线开始编织卸寒的毛衣和手套。经过几天的手工针织，梅燕终于织完了一件紫色的毛衣和一双紫色的手套。

中午时分，正是师生们休息的时候，同学们都在操场上做游戏。段建国正坐在寝室的窗前批改作业，突然感到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似的，一下子暗了许多。他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飞起两朵红云的脸正冲着自己含情微笑。他连忙起身轻轻地打开门，热情地招呼梅燕：“你来了，进来坐！”

“你还在改作业？其他老师都在休息呢！”梅燕一边关心地说一边走进了房间。

“反正也睡不着，利用休息时间改作业，改完一本就少一本，再说改作文不比改其它作业需要一定的时间。”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这是我跟你织的毛衣和手套，不知合不合适，你试一下。”

“真是谢谢你了！”段建国顿感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接过梅燕递过来的毛衣和手套高兴地说。

“现在天气还不是最冷的时候，等到最冷的时候我再穿上。凭你的心灵手巧，我看不用试了很合适。现在虽然没有穿上它，但我的心里已经是暖烘烘的了。”段建国充满幸福地对梅燕接着说：“我们俩人的事情

你跟你父母说一下，因为你从小就订有媒约。再说又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并且，有婚约的男方还是高校长的堂弟，他可能似乎知道我们来往比较密切。”

梅燕此时内心已感觉到段建国的思想上有一种压力，并且自己好像也逐渐置身于一种无形的世俗思想包围之中。

当天晚上，全家人吃过晚饭后，梅燕终于向父母公开自己和段建国谈恋爱的事情。遭到了他们的强烈反对，母亲耐心地开导说：“你也不想一想，你从小就已订了婚约的。你这样退掉婚约，人家那么大的家族，面子往哪里搁。叫我们怎么面对人家。在你很小的时候，人家还帮过我们呢！”

梅燕理直气壮地说：“如果人家考取了大学，人家还同意这门婚约吗？”

“那也要等人家来退你，也不是你先要退人家。明年高飞就毕业了，到时候再说。从现在起，你少跟段老师来往，以免人家说闲话。”父亲生气地说。

一股无以名状的伤心的眼泪从梅燕的眼眶中流下来。她再也没有与父母争辩，扭头跑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这天夜里，梅燕躺在**无法入睡。难过的泪水顺着脸庞打**枕边。一边是终身相托的段建国，一边是从小就非常疼爱自己的父母亲。

一天傍晚，天阴沉沉的，从北方不时地吹来一阵寒风，人们冷得怕出门，大路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在离乡村小学不远处通往田野的一条小径上，走着两个人，他们就是梅燕和段建国。

天色慢慢地暗下来，四周一片静寂，偶尔只听见吹来的阵阵风声。

“你的父母亲怎么说，同不同意我们的事情？”段建国打破宁静用请求的眼光对着梅燕说。

梅燕停住脚步回避着他的目光低着头难过地把父母的一番话和盘而托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你就遵守你的媒约之言吧！父母之命难违。”段建国无可奈何地说。

梅燕从他的这句话中，觉得他有种失望之感，抬起头用期待的含着伤感之泪的眼神看着段建国说：“其实我们的事情还有一点希望的，你能不能再等我一年？明年他就要考大学了。”

段建国沉思了一会，面有难色向梅燕投来期许的目光说：“好吧！我考虑后等我的消息。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也该早点回去了，免得你父母亲又担心你，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此时，段建国用手拉起梅燕的手接着说：“这次分手我是怀着一种伤感难舍的心情，在与你分手之际，我有一个请求，给我一个亲吻，就此吻别吧！”

梅燕听到他提到伤感的心情，自己更难受，觉得自己伤了他的心。对他的这个请求如果拒绝，难免他会更伤心。如果不是世俗的观念，或许自己与他就许下了愿心，牵手相伴在一起了，不会出现今天的伤心一别。**微微地动了一下，声音颤颤轻轻地表示了默许。

梅燕一动不动地站着，微微地闭上双眼，等待段建国的亲吻之吻别。此时，段建国走近她，用双手搂抱着她的腰身，虽然在冰冷的冬天的傍晚，她穿着一层较厚的冬装，他也能感觉到她的身体的柔软和温存，当自己期待许久的**接触到她温热细软的双唇时，一种恋人特有的体香迅速使大脑无法控制，心跳加快，一股冲腾的力量传遍全身。段建国搂着梅燕腰身的双手越来越紧，好像要将她的身体与自己融为一体。双唇紧贴的力度逐渐加强，发出的气息也越来越大。此时，梅燕感到段建国用**的吻向自己逼来，完全失控了，双手有力地从自己的腰身移到臀部，使劲地紧贴着他的身体。她已意识到将有一种更猛烈的激流向自己袭来。她双手上移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

1988年春节来临之际，村级领导班子提前作了调整，为新年的春耕生产注入新的活力。几年以来，村小学在高远校长的领导下，从一个不起眼的村小学一跃而成为了全镇村小学的示范单位，高远也因此而年年获得县教委的嘉奖。在此时村级领导班子调整中，按镇政府的安排：将高远从学校调到村委会任主任，实则是未来的村支部书记的后备人选。

在高远的推荐下，其堂妹（高飞二伯父之女）的丈夫王鸿老师接替村小学校长职位。在春季开学之际，王鸿与段建国先后完成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梅燕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段建国之所以没有等她一年，而与邻村的一位姑娘办了终身大事。一是不想为此事而得罪高村长，保不住民办教师的饭碗，而伤了自己父母的心；二是自己的年龄也大了，比自己还小的人都结婚了。父母托人做好了媒。如果拒绝，也会伤了自己父母的心。再说等一年后，万一高飞没有考上大学，那怎么办？且不是又浪费了一年的光阴。到那时别人还会指背说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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