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自由的日子真好！张先月酒足饭饱后，在大街上尽情逛了一会儿，路过一家按摩店时，遇到老板娘热情邀请，进去了。放松放松吧，不再为那一张结婚证所约束了，也不会有道德上的谴责或者心理上的压力了，单身男人在个人作风上松点，情有可原，任何人都会理解。

张先月雄赳赳地走进按摩店，准备痛痛快快爽一把时，失望了。这是与一般人想象中不一样的按摩店，没特殊服务，也没漂亮的女招待，只有组合起来有点滑稽的三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即老板娘；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瞎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眼睛水灵灵的，充满清纯，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做特殊服务的。

“先生，这是我们的服务单！”小姑娘略带羞涩地将单子塞到他手里。

张先月接过单子一看，服务项目只有针灸、按摩、刮痧、修脚、足疗五项。

“有别的服务吗？”

“我们做正规生意。祖孙三代做传统中医保健服务。没别的服务！”老板娘脸色略有难为情，但很快镇定地说，“你放心，我们是中医世家，世代祖传的针灸按摩术……”

“叔叔，我姥爷针灸按摩技术是一流的。你做一次吧，感觉不舒服，可以不给钱的！”小姑娘见张先月要特殊服务而不太愿意享受她们店提供的针灸、按摩、刮痧、修脚、足疗服务，在一边插嘴说。

“英子，别插嘴！”老板娘转头小声呵斥了小姑娘一下。

“我们做正规按摩，否则会点盏红灯。没特殊服务，但有祖传针灸按摩术，能让你享受超值服务。”

“那做次吧，按摩和刮痧连在一起做，做一钟，行不？”张先月见按摩店有些特殊，不免有些好奇，趁着酒劲儿，不顾及什么后果，要求按摩和刮痧连做，算一钟。

“一钟？我们论小时计算。便宜，80块钱一小时，半小时起做。”老板娘略略怔了一下，继而解释着说。很显然，她不懂“一钟”指什么。

“半小时按摩，半小时刮痧。行不？”张先月见她们做正规生意，对“钟”不懂，也不想去解释什么。这个特殊的组合，总让人感觉有点神秘。张先月迫切想在这里享受一次，探究一下秘密了。人有时就是无聊，总想偷窥别人的私密。

老板娘点了点头，将他带到布帘后的一张按摩床边，让瞎老头和小姑娘在旁边侍候他。

张先月全身脱得剩下一条裤衩后，躺在按摩**。瞎老头在他身上各穴道按摩着，小姑娘在一旁学习按摩手法，准备随时给瞎老头提供协助。

“你不回，好，有本事就别回来。”刘清蓉一边吃方便面，一边愤愤地诅咒着张先月，“你想整我，没门，看我不整死你……”依赖某个人习惯了，突然失去了那种依赖，总有一种被抛弃或者被出卖的感觉。刘清蓉虽然与张先月办理了离婚证，但总感觉张先月不回家做饭给她吃，是抛弃她，是故意整他。

刘清蓉挑了挑方便面，没一点胃口。这方便面也真堕落，远远没读小学初中时吃的那种方便面香。那时的方便面，虽然看起来质量远远不如眼前的，价格也便宜，但吃起来香，吃不厌，而现在眼前这桶方便面，怎么吃就怎么觉得难吃。她放下方便面，到冰箱里翻了翻，拿出一根火腿肠和一袋话梅，勉强应付了下肚子。

“今晚与你没完！”简单地收拾后，刘清蓉坐在沙发上，等着张先月回来算账。那个混蛋，下班不回家，饿死老娘了，不教训教训还了得。

电视里节目一个换一个，墙上钟的分针转了几圈，但门一起没响过，张先月一直没回来。此前愤恨的刘清蓉有点惊慌了。不该会出了什么事吧？他以前从没这么晚回家的。再说，即使他不回家，也该打个电话啊！也真是的。不，不会。他死了才活该呢，谁叫他那样没人性，将老婆凉在一边……

一个小时后，张先月如释重担，一看十点半了，时间不早，每天还需要上班，得早点回去睡觉，便付了账，匆匆往回赶。

一进门，张先月发现客厅里灯亮着，刘清蓉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不冷不热地打招呼：“这么晚，还没睡啊！”

“要你管！以为你死在外面呢，回来做什么啊，回来做什么啊！”刘清蓉控制不住情绪，朝着他嚷起来。

“你这是怎么啦，大半夜，你不睡觉，左右隔壁要睡！”经刘清蓉一嚷，张先月刚从按摩店走出来时的那种轻松愉悦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脑只剩下刘清蓉愤恨的形象，但想到大半夜吵不好，忍住了，甩了句话，钻进了次卧。

“还知道大半夜扰民，知道扰民还大半夜回来？”刘清蓉见张先月那种态度，一下子蹦起来叫骂。但张先月已经推开门，钻进了次卧，将门插上了。

张先月放下包，脱了衣服，穿一条裤衩，拿着洗澡用的毛巾肥皂以及换洗的内裤，到开洗手间去洗澡。

看到张先月赤身露体路过客厅去洗手间，刘清蓉更气愤。那种行为太放肆，太不像个男人，一点形象都不讲，一点都不顾及客厅里还坐着个女人。不行，得好好警告警告他。刘清蓉站起来，准备上前警告张先月，但他已钻进了洗手间。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刘清蓉决定守在洗手间门口，待张先月出来，向他提出抗议和警告。要随他这样胡闹，那家里像个什么样子？刘清蓉越想越觉得有必要警告他那种不雅举动。

享受美食后，享受按摩后，张先月精神轻松，身体放松，心情非常不错，但没想到回家后遭到了那个已不是老婆的女人唠叨，多少有点不爽。一泡热尿后，他放开水冲洗起来。

“张先月，你给我站住！”张先月一走出洗手间，就被刘清蓉拦住了。

“什么话，非要现在说啊，都晚上十一点了，我明天要上班，没时间陪你无聊！”张先月被吓了一大跳，见是刘清蓉，颇有几分不耐烦。

“谁像你无聊啊？谁与你闲聊？有事，今晚必须说清楚。”刘清蓉将双手护在胸前，摆出非要说清楚不可的架势。

“我们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们离婚，一切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你还说什么啊？我没时间。”张先月觉得好笑，他们离婚时，预先将很多细节问题都说得清清楚楚，例如以后月供怎么分摊，水费电费怎么分摊，物业费怎么分摊，甚至公用的墩布，如果要重新购买的话，该怎样分摊，都说得清清楚楚。离婚不到三天，她这样拦着他，不是找茬儿吗？

“必须说清楚，必须的。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以下几点不准：一，不准在晚上十点后回家，二不准在客厅里赤膊穿短裤，三不准晚上睡觉打呼噜，四不准晚上睡觉说梦话，五不准晚上睡觉磨牙，六不准放响屁，七不准看A片，八不准在家QQ，九不准喝酒……”刘清蓉也不管张先月高兴不高兴，将想到的不准一口气说出来。

“十不准耽误他人的时间！”张先月看着眼前的刘清蓉，越看越觉得陌生。没想到，她在婚内规范自己，在婚外规范得更为严格苛刻，因此没等她说出第十条，张先月就替她说出了第十条。

“对。就是。”刘清蓉脸上略带得意地笑了笑。

“神经病！”张先月将她往旁边一推，朝着次卧走去。

“等下，还有话没说完呢？”刘清蓉见张先月要走，抓住他的手，往回拉。

“还有什么话说？”张先月不耐烦了，甩了甩手，“对了，下个星期六是16号，该交月供，记住提前打钱到我卡上。逾期不打钱，不要怪我不客气……”见刘清蓉不断地东扯西拉的，张先月想起交月供的事，特意提醒了下她。

“你，你是个男人吗？张口跟女人就提钱！”见张先月突然向她催月供款的事，刘清蓉气得将刚想说的话忘记了。

“不是，不是你男人！放开！”张先月迅速钻进次卧，关上门不理会刘清蓉，无论她在门外怎么说，都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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