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走吧,让我像小时候一样牵着你的手吧。”
“别,别,让人看见不好。”伊林推一下隆升的手,没有推开。
怕什么!走吧。”隆升的手**握着伊林站起来,很绅士地向外走去。
到了学校门口,伊林挣脱了隆升,顺手在隆升的肩头上狠狠地捶了一下,小声骂道:
“强盗!”
强盗是隆升小时候的外号,那时的隆升敢打敢闹,在游戏中,往往由他扮强盗,土匪什么的,让小伙伴们头痛是,这个强盗忒不好打,闹不好就是强盗把正规军揍一顿。
为了让伊林能考好试,隆升进入考场后,没有答卷,在作文纸上,流着泪写了一封告别信。大致内容是:
谢谢你,谢谢你十几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帮助伊林。我明白你的心意,也期待向你计划和设想的那样。但是,由于家庭原因,我不能考学了,将回家务农。请你从记忆中把我彻底删除,一心一意完成学业,创造美好的未来,不能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你一定能成为我们娄子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才子,第一个脱离黑土地的人,第一个住进大城市的村民。忘记我,忘记我吧,请永远不要和我联系...........................姓名是:隆升。
隆升带着试卷走出教室,到邮局,通过邮递的方式发给伊林。当伊林接到信的时候,已经考完试了。看到布满泪痕的信,伊林的心都碎了,疯疯癫癫地满校区找隆升。
这时隆升早已回到老家了。
伊林也追回了老家,到隆家找隆升,被隆鸣一顿臭骂:
“伊家没有好东西,给我滚!少来勾引我儿子,你这狐狸精......”就差点挨凑了。
父亲伊森,知道这件事,又把伊林一顿臭骂:
“你个不争气的,找他干什么,你瞧他爸爸那副德行,配咱们伊家搭理他吗?你昏头了,再去看隆升,我砸断你的狗腿。”
伊林考入上海大学,娄子村轰动了,整个山乡都轰动了,娄子出了个大学生,还是名牌学校,真了不起。
到伊家贺喜的人来人往。其中,不乏上门提亲的,攀高枝嘛,都被伊森一一客气地回绝了。
乡里人不免又传出一些言语,人家伊森这回门槛可高了,根本看不上咱们乡下壮年子了,看把他们狂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伊家宏大排宴席,招待全村老少,还请了皮影戏,在娄子村唱了三天。
唯独就是不招待隆家,隆家倒是也不在乎。
隆升又是高兴,又是悲伤。高兴的是自己心爱的伊林终于如愿以偿;悲伤的是自己没有机会考大学,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不在伊林之下。
隆鸣好像看出了儿子的心事,整个假期对隆升看管干活。
不论隆升做什么,父亲总要陪伴。八月的一个早晨,伊林走了,本村和邻村的好多男男女女都来送行,村子里热热闹闹的,隆升却在自己的小屋里偷偷地发呆着.
隆鸣把大门关得严严的,在院子中拾掇着什么。快到中午了,隆升洗洗脸,走出屋门。
“老爹,我去商店买点东西。”隆升怯怯地说。
“去吧,早点回来。”只见他爽快地说,继续干着可干可不干的活计。
隆升心里明白,看伊林走了,他也放心了。
隆升心事重重,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出了村子,不知不觉来到了村东的白杨树林。
这里是他和伊林小时候玩耍偷偷会合的地方,这里是读书时,隆升和伊林晨读的地方。
这里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领地,有太多的快乐的记忆,至今有两棵并排生长的白杨树的树干上,一个刻着隆升,一个刻着伊林。
隆升抚mo着白杨树上的字,呆呆地出神,**的握住拳头。
“隆升!真的是你,隆升!”多么熟悉是声音,是伊林,是她。
隆升回过神来,伊林已经走到近前了。
“你不是走了吗?”隆升惊诧地问。
伊林得意地回答:
“我是走了,坐上班车,只走出一站,我就下车了,赶上往回来的班车,就回来了呀。我想,你一定会来这里的,在那棵树下等你有很长时间了。”
“我是路过,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隆升盯着伊林的清秀的眉毛问。
“这里,有我们共同的回忆,还有共同的梦,你说呢?”伊林显得很兴奋直言。
“去,别乱讲,再说大学生说的话,我也听不明白。”隆升忧戚地说:
“你快上学去吧,不要耽误了你的前途。”
“你真傻,怎那么听你爸爸的话,不然咱们今天就能够一起去上海了。”
伊林小巧的身子上前一步,拉起隆升的大手**地拍在自己的心口上,看着隆升,认真地接着说:
“等我,我一定要回来嫁给你。”
隆升推开伊林:
“父亲不会让我走远的,我母亲去世的早。我哪里都去不了,我要照顾我父亲,再说真那样,我也不忍心拖累你。”
“你不走,我就回到家乡来。”
伊林坚定的表情感动了隆升,他们**地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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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一晃五年过去了。伊林的头发如瀑布般软密,拂赶蜂蝶,再次来到刻着名字的白杨树下,杨树枝叶繁茂,**了许多,隆升两个字变大了,也模糊了许多。
小手掌轻轻抚mo着刻痕,突然,一只大手落在伊林的手上。
伊林一颤:“谁!”
“我,树上那个人。”接着是爽朗的笑声。
是隆升,是他,不过人长得更高大了,足足高出伊林半头,方正的脸,浓重的眉,深沉的目光一点都没有变,只是**上长出了浓密的胡子。
“隆升,是你呀!吓死我了。”
伊林笑真摇着隆升的手臂,眼泪淌到了他们的手背上。
“不哭不哭,伊,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这回再也不分开了。”
隆升掏出纸巾,一边给伊林擦拭眼泪,一边安慰她,“看,小伊更漂亮了,一哭就不好看了,笑笑……”
伊林多情的眼睛,**盯住隆升,怕是再跑掉似的,红红的双唇轻轻地吐出四个字“恨死你了。”
他们牵着手,走在林荫中,几只山雀为他们高歌,欢快地从这棵树上飞到那棵树上,好像在为他们跳舞。
“听说你不是分配到广州去了吗?怎么回来了?”隆升摇着伊林的手问。
“是,后来,我求学校领导,找有关部门申请到边远山区工作,特别想回咱们的故乡,为家乡做贡献。这个申请还真及时批下来了,这不是?我就回来了。”伊林平静地回答。
“你们学校领导真好,应该好好感谢人家。”隆升关切地注视着伊林。
“怎么说呢?也就是个顺水人情吧,往广州挤的人特别多,我不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偷着乐呢。”
“又是为了我吗?你不情愿是不?”隆升调皮试问起来。
隆升抚弄一下伊林飘逸的秀发认真地说:是不是啊。
“不是,准确地说,不全是。我总觉得在广州那样人才济济的大城市,不如咱们边远山区好发展,当然放不下你,也是其中重要原因之一在说我是女儿身,总不要工作一辈子的拉,家里也追着我快点找搞个对象。”
“你不会嫌弃我吧?”隆升天真地盯着伊林,不知怕她撒谎,还是端详不够她的脸庞。
“隆升!我对天发誓,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说后脸胀得通红,急促地接着说:“隆升,我爱你。”
只见隆升欣慰地偷笑心里也乐的开了花:“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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