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夏家。
“师妹,你竟然吞下了剧毒鹤顶红……幸好师傅当年存了一瓶鹤顶红解药,不然你肯定逃不过这一劫。”那个绝色的黑衣女子轻叹一声。“师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师妹,我去帮你拿解药,在这里等我,别动。”
夏宁没有听见,她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黑影飞出窗外,离开了夏宁的卧房。夜,很黑、很冷,恍惚有露珠滴在茉莉上的声音。夏宁慢慢睁开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刚才,她好像听到师姐来了。刚才她明明在路上,现在怎么躺在自己的**了?
夏宁坐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醒酒茶。自己时日不多,吞了剧毒鹤顶红,能够存活的几率几乎是零。
夏宁低声说:“你一直在外面看吗?进来吧。”
项宇慢慢走进屋里。神情恍惚:“你……喝了鹤顶红?”
夏宁叹口气,低声说,“要喝什么茶吗?”
“不用了。”项宇摆手,“你还没回答我。”
“本来这茶是要给林翠的,只是我最终下不了手。所以我把它吞了。怎么样?这个回答你还算满意吧。”
项宇默默叹息,“不管是你,或是林翠,我都不希望你们受伤。”不经意间目光落在夏宁的右手上。“有纱布吗?”他问。“你怎么了吗?”夏宁担心地问,“如果你要包扎,我可以帮你。”
夏宁马上跑到了药柜前,踩着小纸箱,踮起脚尖,吃力地够向放在柜子顶部的一个木盒子。“不是我要包扎。”项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夏宁身后,“是你。”夏宁愣了一下,自己?她还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右手的烫伤,尤其是项宇,刚才,他根本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项宇这,是在关心自己吗?只是一秒钟的发呆,她的重心不稳,在纸箱上摇了摇。夏宁伸手保持平衡,终于站稳了身子。“对不起,见笑了。”夏宁转身向项羽道歉,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头顶的盒子,因为刚才被夏宁抽出了一大半,现在,也在柜子上晃了晃,眼看就要落下来了。那可是一个很大的箱子,看起来就很重,如果真砸在头上,那……夏宁的思维混乱,已经僵直了上半身,眼看就要落下来了……项宇一个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揽住夏宁的腰,把她拉到了一旁,夏宁根本没想到一系列的动作会发生这么快。自己被木盒子砸到了吗?好像没有。
夏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药柜旁,并没有被木盒砸到。就在刚才那刻,项宇救了她,才让她逃过这节。“没事了吧?”项宇蹲在夏宁身旁,伸手扶她站起来。“没事,谢谢。”她站了起来。“噢!我的脚。”她跌坐在地上,低头看看,有些红肿。她从身旁的木盒中抽出些绷带,绑在自己的右脚踝处。应该是刚才扭到了。
“真的不要紧了吗?”听着耳旁的声音,远的或又是近的,夏宁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温热,一股热流在涌动,她抬起头,看到他关切的眼神,仿佛融合了关切、同情、焦急、温柔……有些被电击,记忆的催唤使她回到几年前的那个秋天,那个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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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年前的深秋。
“真的不要紧了吗?如果说,你因为我而变成这样的话,你知道我会有多不安吗?”
“没关系。”
那个深秋,她记得,秋风的催眠吹落残叶,接着将它们都带了起来,而那些破碎的叶子,被风儿抱在怀里,裹在风里,吹向远方的土地,远方,充满憧憬的一种地方啊。秋风呼呼地刮,已经要隆冬了吧?小旅店的木门和木窗一直啪啪地发出响声,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修了,对于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夏宁望了望躺在**熟睡的项宇,心里充满同情和悲痛。他会冷吗?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前,用手抚mo他的身子。她的心一惊,他的额头,好烫!她慌乱了,这可是在很偏僻的乡村,自己可什么都没带。本来,她的师傅让她出来采人参,可是在中途的时候遇上了劫匪,他们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好像要占自己的便宜,因为她没有带钱,也没有带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这一地带,深山里,根本就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后面就是悬崖了,如果跳下去……夏宁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就算跳下崖去,也不能和这些强盗混在一起!
就在此时,一支银色的箭刺穿了领头的脑袋,鲜血喷了出来,溅**身旁的岩石,那个领头的跌跌撞撞地将暗器飞镖飞向了那处——,接着落下崖去。旁边的劫匪呆了呆,顺着箭飞来的路线望去,在远远的山壁上,站着一个英俊的男子。他手持弓箭,拉弓的手还未收回。就那架势,那些抢匪就吓得落荒而逃。夏宁还未反应出发生了什么事,远远地,跑来刚才的男子,夏宁瘫坐在石崖上,有些头晕。
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家破旅馆里,阴暗而又**,还隐约有股难闻的气味。身旁坐着刚才的男子。后来她了解,他名叫项宇,是在附近一带的居民,路见不平,才来相助。只是,他在最后一刻被暗器割伤了……
就这样。
夏宁有些不知所措,她应该怎么办才好?那个人,是为救她,才受伤。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人参——这个人参可是给师傅治病用的,要是没有了这个人参,自己又要怎么救济师傅呢?可是,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自己又要怎么回去呢?总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吧?自己在山上,师傅在山下,要怎么办才好呀!
“小二!”夏宁急着叫道,“小二,你去给山下药铺送封信,还有,把这个带下去。如果这些事你办成了,下面药铺的人,会给你银子的。”“好嘞!”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又传来敲门声。
门外站着小二:“这是药铺的人给您的信。”夏宁急不可待地打开信:
夏宁:
我看到了你的信。了解到了你先在的处境。凭借你的医学本事,你应该能够判断出这个男人中了什么毒。然后再确定用什么药医治。现在外面的气候较恶劣,所以我会在明天早上叫人上山接应你们。在此之前,你就待在旅店里,哪儿也别去。
师傅
看完信,夏宁放心很多,至少师傅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转身再看看项宇,她决定一定要救治他。通过断定,她发现项宇中了梅花镖的毒,虽然是割伤,而且伤口不深,但很不幸的是,梅花镖上应该涂有很强的鹤顶红。
鹤顶红!那是个什么概念!
据她所知,中国古代有九大毒草,分别是:断肠草,鸩,番木鳖,鹤顶红,砒石,金刚石,夹竹桃,乌头,见血封喉。鹤有鹤肉、鹤骨和鹤脑可入药,但都无毒,而且都是滋补增益的药。鹤顶红其实是红信石。红信石就是三氧化二砷的一种天然矿物,加工以后就是著名的砒霜。“鹤顶红”不过是古时候对砒霜的一个隐晦的说法而已。砷进入人体后,会和蛋白质的硫基结合,使蛋白质变性失去活性,可以阻断细胞内氧化供能的途径,使人快速缺少ATP供能死亡,和氢氰酸的作用机理类似。
鹤顶红,没有解药,没有办法医治,只能等着他静静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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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七、不!不!一定有什么办法才对。夏宁冷静而又执着地想了又想。没办法了,只能尽~一搏,那就用以毒~毒试试。她记得好像是一种~信石的毒~跟鹤~~的成分极为相似。她打开自己的~篮子,找出一瓶“~信石”。倒了一杯~,在~掺~少量的~信石,然后给项宇灌了~去。第二天清晨。“你醒了吗?”夏宁问项宇。“是的。”他~眼惺忪,好像是~了一个好长的梦,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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