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才发觉虚惊一场。我推门进屋,婉儿正背靠着床头看电视。
“老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我故作随意地问。
“人家不放心,想打你电话问问车修好了吗?你竟然关机。问章农,他说你已经回来了,你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婉儿眉毛上挑,一对杏眼像灯泡似的在我脸上逡巡。
我靠,我顿时明白刚才婉儿和章农的未接电话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我得下点猛药,否则今晚这一关是不能轻易应付过去了。
哥们,对不起啦!为了夫妻和谐,兄弟只能把你出卖了。有句流行语叫为女人插兄弟一刀。何况这女人是我的亲老婆!
“老婆,别提了,一言难尽。”我忿忿地说。其实心里在想下面的话该如何编下去。
“别那副表情,捡主要的说。”婉儿说。
“还不是章农。我们吃过饭,我要送他回去,他却让我把他送到红玲歌舞厅。送到歌舞厅之后,他让我一块进去,被我一口拒绝了。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说哥们是有家室的人,我的老二有专利权,不能胡搞乱用。不料回来的路上,车子出了状况,于是,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我说的前一半是事实,后一半是瞎话。
“臭美,我要知道你在外面乱搞,就把你的专利权咔嚓了。”婉儿脸色平和了许多,话语一转,又说,“你还没说为什么关机呢?”
“你不是不知道章农的德性,见美女比见他妈还亲,恨不得连裤头都送给人家。我是怕他打电话借钱,你知道我的小金库都被你充公了,男人嘛,又不好意思和他说实话,干脆就把手机关了。”我他妈恬不知耻地把自己美化成了正人君子,把章农描绘成了下三滥、臭狗屎。
我靠,我他妈简直是编瞎话的天才,当什么破小报记者,不当作家太可惜了。
或许是我编得绘声绘色,或许是婉儿对我还算放心,她果然信以为真,就唠叨说:“好好上你的班,和他那二流子混啥,我真担心有一天他把你带坏了。”
“我听老婆大人的,明天就去上班。这两天不是双休日嘛。”我心里说,靠,我本身思想境界就不高。
说到这里,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正经的职业是教师。人家问我在哪发财?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教书的。他妈的每月那丁点死工资,赴两场酒席就完完了。
刚工作那两年,我还安贫乐道,教得也下劲,总渴望教出好成绩,领导能重视、提拔什么的。拿破仑不是说过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给自己的人生规划是:好好当一名教师,过两年当业务主任,再过三年当校长,再再过五年当教办室主任,四十岁之后,说不定能混个教育局长当当。这下用我老爹的话说,就祖坟冒烟了。我老爹最大的心愿就是盼我当领导,官迷思想比我强烈。这也不能怪他,我家在我们村是孤户,村里有啥好处从来落不到我家,老爹对人低三下四,却仍然遭人家挤兑,我都看不过眼。当然,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啦。
这两年老爹在村里牛逼坏了。我跟着章农写一些豆腐块的小报新闻,那些怕被曝光的头头们就给我们塞好处,说直一点就是封口费。他妈的,那些头头们塞的不是红包就是烟,一点花样、新意都没有。章农这小子一身脓水,倒是对烟一点不感兴趣,全都毫不吝啬地给我了。我他妈每月回老家一趟,就孝敬老爹一条。这些烟要么是玉溪,要么中华,要么苏烟,都他妈价值不菲。
老爹的一颗烟,抵上村里人抽一盒的钱。
村里的头头、镇里的头头,见到老爹都是眉开眼笑的,有啥慰问活动,老爹也是一个都不能少。其实,咱也清楚,那些头头们是怕咱一不小心把他们的劣迹戳出去,表面嘻嘻哈哈,背后说不定恨得牙根痒痒哩。
所以,每次回老家,老爹三句话没说完,就小心翼翼地问:“那啥,强子,你们没爆咱村咱镇的光吧?千万别爆啊,他们对我客气着哩。”靠,一点原则性都没有。
我就安慰说:“你让他们放心,就是有事,我会提前告诉的。”
老爹就高兴地“哎”了一声,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皮要掉下似的抖动着,我都不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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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不干了』
我~心肠~,说着说着,就忆苦思甜了。咱接着~回说。说到哪儿啦?对,说到婉儿明天让我~班。我的正经工作还是教书。我呸!我~算看透了。我那校长表面~对我不错,装得像正人君子似的,每次私~见到我,就语重心长地说:“刘~~,好好斗,趁年轻,~出好成绩,~一步我想表扬、提拔,说出来也有借~~!”我~那时还是~血青年,~本不知江湖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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