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春天的一个周六,虽说是春天,但是在这个南方城市深圳,已经是夏天了。郑小荷和老公严树正在睡午觉,严树的电话响了,吵醒了严树也吵醒了郑小荷。
严树接电话,郑小荷眯着眼睛假睡,听严树讲话。从严树的话语中听出一些内容,似乎是有人向严树借钱,严树很为难,再三强调自己现在也很困难,借不出,但是对方似乎是不借到钱就不罢休的样子,使得这个电话打了很久。因为关系的钱的事情,郑小荷的耳朵就格外灵敏起来,虽然电话是在严树的耳朵边粘着,但是郑小荷还是能够听到对方那个山泉滴在山石般清脆的声音。郑小荷已经能猜出八九分是谁了。
最后,严树说,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答复你,因为现在我也没有钱,我看能不能向别人周转一些来给你。把电话挂了。
郑小荷问,是谁呀?
严树回答,是小程。
果然,郑小荷猜得一点也没有错。
这个小程的全名叫程艳秋,是严树认识比较久的一个朋友,确切地说是严树一个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的前妻,现在这个朋友因为出了点事情,进了监狱。
“程艳秋”这个名字,郑小荷并不陌生,很久以前就从严树的嘴里听说过,但是第一次见却是在零四年的暑假,跟严树一起和她吃了一餐晚饭。那时候郑小荷与严树准备结束六年的分居生活,郑小荷把老家教书的工作辞了,带着女儿来深圳定居。而程艳秋则是刚追随着她的前夫来到这个城市,开了个做什么减肥以及减肥产品的公司。孩子离给了前夫的父母抚养。
在郑小荷传统的观念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怎么能追随前夫呢?既然追随前夫,那有离婚的必要吗?而一离了婚的女人如果都不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的话,在郑小荷看来这样的女人就不能说是个好女人,郑小荷想要是换着自己无任如何都不会离开自己没有成年的孩子,哪怕生活再艰苦都是。
那次一同去吃饭的除了严树一家人外,还有严树的学生小俞以及程艳秋公司的员工。程艳秋的那几个员工就是典型的农民工,普通话讲不顺溜,所以就很少说话。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程艳秋的哥哥嫂子们。整个晚饭大概吃了两个小时,讲话的就是严树,程艳秋与小俞三个人。郑小荷和程艳秋的哥哥嫂嫂们只是埋头吃饭。程艳秋几乎就没有拿正眼瞧过郑小荷。郑小荷自然也就只拿眼角瞟一瞟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女人。中等身高,娇小玲珑。程艳秋给郑小荷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好,郑小荷也说不上来,完全是潜意识的感觉,觉得这就是个走江湖的女人。按照郑小荷母亲的话来说这种女人就是朝天椒,很好看,但是很辣,不好惹。
吃完饭,程艳秋这才想起跟郑小荷打招呼,点燃了一支烟,微笑地对郑小荷说,我跟你老公是老朋友了,认识很多年了。
郑小荷听到这句话特别不舒服,不舒服的不是这句话的内容,而是说这句话的语气。仿佛她跟严树的关系要比郑小荷跟严树的关系还要好。
郑小荷也微微一笑,说,所以我很多年前就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了,我老公跟我说起过你和老藤。老腾就是程艳秋的前夫。
程艳秋似乎对这正常的再也不能正常的事情感到很意外,狐疑地反问郑小荷,是吗?然后转问严树,你跟你老婆讲起过我?
郑小荷抢在严树说话之前回答,讲起过,怎么会没有讲起过呢?我老公的朋友我不见得都认识,但是大部分我还是知道的。
这餐饭后,程艳秋给郑小荷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高傲,自以为是,好象她自己是地球的中心。郑小荷想,也难怪,开宝马的女人,自然会这样。
不过严树的看法却跟郑小荷完全相反,提到程艳秋时,严树的赞美之词多多,觉得这个女人聪明能干。
没有过多久,程艳秋鼓动严树跟她一起做她的什么减肥产品。严树由于公司也刚刚开张不久,分不出多少精力来去参与。郑小荷自然是极力反对,在郑小荷看来减肥这东西是很虚无的一件事情,特别是那些个减肥药,害惨人的太多了。但是严树把老家的一个朋友介绍来了,想让老家那个朋友在老家给程艳秋开个分店,而且严树的得意弟子小俞也从严树的公司辞职了去了程艳秋的公司。
老家那朋友在零四年暑假两次带着老婆来这城市,让程艳秋培训。那朋友的老婆跟郑小荷很谈得来,在老家也是做了多年的生意。培训回来后就告诉郑小荷,觉得程艳秋所鼓吹的生意没有什么可行性,还让郑小荷陪同去了一次程艳秋的公司。
就是这次陪同,让郑小荷深切地感觉到不能够跟程艳秋这人有过多的交往。当郑小荷他们九点钟如约来到程艳秋的公司时,公司有五六个员工在忙活,其中有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的小隔间里,据说那是程总的助理,刚刚来上班两天。那助理说,程总还没有过来,你们请喝杯茶等等吧。在等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左右时,郑小荷问老家那朋友,程总知道你们今天来培训吗?老家那朋友说,知道。
郑小荷心里就犯嘀咕,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迟到这么久呢?太不象话了吧。可是有过去了两个半小时后,程艳秋才蹬着双高跟鞋一步三摇地进来。我们三个人都微笑着站起来跟她打招呼,可是程艳秋只是象征性地说句,对不起呀,让你们久等了。
郑小荷脸上挂着微笑,心里想,你也太大的架子了吧。
程艳秋在她那张颇有气派的老板椅上坐下后,打了个电话,然后解释说,不好意思呀,昨天晚上应酬几个官太太,应酬到很晚。
严树的朋友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就说,官太太是有钱的主呀,她们最必须就是保持身材吸引自己的老公呀,你应该招揽一些这样的人来你这里消费,把她们都当冤大头宰吧,反正她们的钱来的也轻松,不会心疼的。
程艳秋说,你说的是,现在也有几个官太太在我这里减肥,你们知道,我跟这里社保局的夫人很熟悉,是很好的朋友,我准备让说服她来我这里减肥,让她带些人来。
郑小荷笑着问,那程总租社保局的房子有没有便宜些呀?
程艳秋不屑地说,这都是小钱,不去麻烦她了,如果她能带些人来我这里消费,什么房租都有了。
程艳秋把眼光转向郑小荷,郑老师,你应该减肥了,你太胖了,不管怎么样,女人胖了就不漂亮。
郑小荷笑着说,我以前的同事都说我是吴仪的身材,东方女人的仪态。
程艳秋问,那个吴仪呀?
严树的朋友立即又开起玩笑了,程总光顾着赚钱了,不关心国家大事,吴仪是谁都不知道,国务院副总理呀。
程艳秋显然很不喜欢这句话,反驳说,赚钱才是本事,才能改变我们的生活,副总理关我们什么事呀?总理是谁我都不关心。
郑小荷他们三个立即感觉出来了程艳秋的不高兴,立即附和说,程总说的有道理,总理是谁**是谁的确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应该关心我们自己的生活质量。
程艳秋说,这个当然只这样的。
这时有个人进办公室来浇花,程艳秋说,我这些都是花草公司租赁过来的,他们也负责浇水,这样省事。
在短短的十多分钟谈话过程中,程艳秋处处显示出老板的派头,俨然就是个成功女士架势。
郑小荷看了时间,已经都快十一点了,就说,是呀,生活很重要,我十一点半要赶回家去做饭,这也是生活。我今天是陪同他们来培训的,程总我们开始吧。
于是程艳秋带着他们三个来到了另外一套房子。正厅里有三张美容床,墙壁有一张身体各个穴位的图表,油性笔写字板。
郑小荷他们三个在美容**坐下,程艳秋开始讲课。
所谓讲课,并不是介绍减肥知识之类的专业东西,而是在介绍程艳秋的经营方式和赚钱方式。程艳秋要让严树的朋友夫妇俩做江西省的代理,她把全省的百分之八十的女人都当成要减肥的群体,而这百分之八十里又有百分之八十的就一定会用她的减肥产品,这样一算下来,一年就可以赚个几百万!
郑小荷教了十年书,不是生意人,也不想一夜暴富,所以很清醒地在听程艳秋鼓吹。程艳秋的讲课在郑小荷这个有十年教龄的老师看来就是个传销头目,在给被骗的人洗脑。听完后就很庆幸严树没有一头轧进去。本来郑小荷是不想管严树他们是如何捣鼓的,但是从程的公司出来后,也支持老家朋友老婆的观点,不可行,跟老家的也朋友谈了自己的观点,建议老家的朋友要慎重。郑小荷怕以后万一出事了就对不起老家的这个交往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跟严树特别谈了对程艳秋以及程艳秋所做生意的看法,希望严树不要去鼓动老家的朋友参与这生意,不要到头来把老家的朋友都得罪了,就是件很不合算的事情。因为老家的朋友在郑小荷跟严树分居的那六年对郑小荷很照顾,有什么事情几乎是随叫随到。
严树安慰郑小荷,他们不是我鼓动来的,是我跟他无意中说起这么件事情,他感兴趣,所以带老婆过来考察。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老家那朋友发现程燕秋跟他说了谎,骗了他,就不做了。郑小荷也彻底地放下心来了,因为一旦做了,如果做不下去,严树怎么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尽管郑小荷对程艳秋很不感冒,但是自从老家的那朋友决定不做她的代理后,就觉得这个人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不久发生的一件事情让郑小荷对程艳秋产生了厌恶。
那是在零四年的中秋节。那天下午程艳秋打电话来叫严树一起过节,严树拒绝,她却三番五次地打严树手机。郑小荷顿生厌恶,这是中国传统的团圆节日,她明明知道严树有老婆孩子在身边,还打电话来,试图让严树跟她一起过节。虽然最后严树是没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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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钱』
现在证实了是程~秋在问严树借钱,郑小荷~张起来,赶~劝说严树,你的立场~坚定,现在我们自己都还向别人借这么多钱,每个月都~付那么多利息,千万不能借钱给她!向别人借钱给她是万万使不得的。严树说,我是没有答应她呀,她已经打了好几个~给我了,都被我拒绝了,但是她总是打的来!郑小荷是见识过程~秋的~才,而且也知道严树是个心肠~的人,所以尽管严树说没有答应她,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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