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鹏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感觉有点慌乱了。他最怕女孩子的眼泪。何况他实在不知道李婷为什么哭泣。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劝说着还在哭泣的李婷,一边小心的赔罪。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停止哭泣。周围有好多学生都已经转过身来看着他们,有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或许这让让他们想起了他们当初刚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岂非和现在的他们一样。
又有那个能明白年轻的女孩子想什么了?就连子鹏自己都不知道。爱的越深,伤的越深,这个是用永恒不变的道理。她被冷漠的无情深深的刺伤了,满心的期待换来的却是冷漠,这对性格一直都很高傲的李婷来说,自尊瞬间被伤的千疮百孔。但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表达自己这个时候的心情。越想心里面的痛苦就越多,所有过去的一切不快都在这个时候无限度的蔓延开来。
望着依旧在啜泣的李婷,子鹏的心里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看着子鹏柔弱的双肩,他好像回到了以前,那个离别前夜那一样啜泣抽动的双肩,那双肩膀看起来是那样的单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护。这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默默的在心里扎了根,就连自己或许都没有发觉。很多以前的事情就好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虽然一直都在刻意的隐藏着这段记忆,但是越是珍藏的感觉就越是让人刻骨铭心。火红色的手链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红,有点象血的颜色。是的啊,这是血和泪交织的感情,怎么说忘记就能忘记了。有着年轻的梦想,有着最最纯真的感情。相似的经历,让他们有了相依相偎的感觉,第一次让他们心里很踏实,就好像拥有了整个的世界那样,内心充满自足。而这一切是子鹏给于段馨的,也是段馨给子鹏的。
李婷对着子鹏**上一拳头,终于把还在茫然当中的子鹏拉了回来。看着李婷满面的泪痕和那双带着疑问的眼神,她似乎在责备他的不专心,似乎是对自己的幽怨。
“有你这么劝人的吗?”又是一拳,高高的举起,却轻轻的落在子鹏的身上,就好像是情人的抚mo一样,没有丝毫的愤怒,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那拳头竟然还在子鹏的身上停留着。
“打疼了吧?”
“没事,你这样的拳头要是能打疼人,那别人的拳头就能把我打上天了。”
听了这样的话,李婷的脸红到了脖子,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讨厌。”李婷转过了头,但是脸上还是挂着羞涩的笑容,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惬意的环境里,看着这样一个欲语还休的美丽少女,有那个男子不动心的。好像是情人之间多情的笑骂,当中带着多少的温柔多少的甜蜜。子鹏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也是一个年轻的对社会有着深深眷恋的男孩。于是他拥抱了李婷,第一次拥抱了李婷,就那样沉默着,**的拥抱着,好像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一样的。这个时候无言却似千言万语。就在他拥抱她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他要保护这个一样有着单薄肩膀的女孩子。
太多的事情在他的肩膀上沉积,他感觉到自己的窒息,就在拥抱的瞬间被化开,就好像是春风化雪一样,那么温暖,那么贴切。他**的拥抱着,怕失去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点的温暖,他害怕一个人,在这个人来人往的都市。虽然赵子阳给了他很多异地他乡的温暖,但是他就好像是兄弟,好像是朋友,好像是亲人,但是内心的寂寞是永远都无法解开的结,他怕自己心灵上的荒芜,那城堡里面已经杂草丛生。所以当命运安排李婷来到身边的时候,他有点受宠若惊,他有点徘徊,他不能给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完整的人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默默离开,他真的很怕。那种生离死别的苦他经历过,他不愿意再背负太多的感情的债,但是这个时候他却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就象当初他没有办法控制会爱上段馨一样。而他能给李婷的就只有温暖的、真心的拥抱。
虽然很多人都不相信,但是子鹏确实恋爱了,还是和李婷,这个消息就好像是中国队在世界杯上进了球一样,在这个校园开始疯传,一个是决赛的冠军,美丽大方,一个是来自边远地方的男孩子,在决赛当中落选的失败者,寡言却带着憨厚的气息。子鹏走在校园的路上,随时都能感觉的到身后无数火热的眼神。多少的羡慕,多少的妒忌在里面。他不喜欢走在什么地方都有人关注,或许他本质上就没有这样的因素在里面吧。
平时没有课的时候他就去图书馆和李婷,两个人在图书馆宽敞的大厅里面读古龙,读张爱龄,读老舍,读琼瑶,读海明威,他们完全的将自己融入了书的世界里。他们会一起幻想毕业后能和三毛一样到不毛之地感受他们的爱情,也幻想着夏威夷的阳光,幻想着莫愁湖畔那丝丝的叹息。周末的时候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很多旧的老的片子,即使已经看过很遍,但是还是会为电影里主角的命运而嗟叹心伤。有人说恋爱中的人就好像是孩子,说这句话的人一定体验过那烈火般燃烧的爱情。晚上他们还是会去超一秒去喝酒,有时候喝奶茶,那浓浓的奶茶香味,曼妙的音乐,让两个热恋的人有着太多的**和快乐。他们在这个美丽的南方城市挥洒着自己的青春,享受着生命里最最美好的大学时光。
很快的,一个学期的学习结束了。当考试结束后,所有的人都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打算回家。内心中有着太多的雀跃,有着太多的期待,毕竟家乡有着自己想念的亲人,有着铁一样的兄弟,有着美味的家乡菜,还有那美妙的乡音,一切的一切都在面前闪现,都恨不得这一刻就呆在自己的小**,吃着家乡的小菜,聆听美好的乡音。这个时候感觉连老妈的唠叨都是一种快乐。
子鹏和他们一一告别了之后,走出了宿舍,他不知道自己回家去能做些什么。他知道他如果回去也一定可以和很多人一样,得到自己一直所渴望的东西的。但是他将要如何面对家乡的人,他要怎么面对给自己经济支持的父亲,他要如何开口说出自己的病情,虽然他对父亲有着许多许多的埋怨,但是想到父亲的时候他自己的心都会痛,这多少年来,父亲也一定很痛苦吧。还有那给了子鹏无限深情的段馨,他要如何去面对那火红色的年华,怎么去面对那太多太多的柔情。每到节日的时候子鹏也最失落,他不知道要向那个去诉说自己的思乡之情,就好像漂泊无依的小船到处都找不到休息的港湾一样。很多事情连他自己都感觉无奈。
大街上,到处都洋溢这节日的喜庆,每个店面都挂出了红红的灯笼。走在街道上,子鹏就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光临的乞丐,什么都没有,这个喧嚣的世界中,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伸出手,看着从指尖透出的阳光,他能看到从指尖流出来的落寞。旁边卖豆浆小店的大婶还是那么快乐看着,和每位客人都喜庆的交谈着,笑着。她的生活就在这里,她的人生就在这里。子鹏或许是被她真诚的笑容打动了,于是慢慢的走进了这家并不大,也不是很阔气,甚至有点脏小的小店,他实在是太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笑容。
“一碗豆浆,两个油条!”子鹏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拘谨。
“好的就来。”还是那样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让子鹏感觉很踏实,不用解释什么,也不用再担忧什么。
慢慢的客人少了点,老板也走了过来,坐在了子鹏的身边和子鹏聊了起来。那天在子鹏的记忆当中,自己和一个陌生人说了很多话,很多不着实际的话。或许真的是她的笑容,或许是子鹏这样的心情吧。
当子鹏走出门的时候,他耳中依然能听到老板娘那爽朗的笑声,虽然没有很多年轻的女孩子笑的那么好听,但是却让人心里很踏实。又有谁知道,这笑容当中包含着多少的沧桑啊!子鹏也不愿意去打听,别人也一定不会告诉他的。就好像走进店里,所有的人都是存在的,当走出来后,一切都消失了。即使是刚坐在一起聊的很热的人,一当走出店里都会变的互不相识。当走入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漠然的保护着自己,漠然的对着这个世界,都在互相衡量着价值的概念,筹谋互相利用的筹码,都在盘算着。就好像两个在沙漠中穿行的人,都在为生存挣扎着,又何必计较了。
子鹏转过头,一直走向街道的尽头,不敢回头,他知道那里只是一个暂时休憩的角落,就只是一个角落,别的什么都不会留下。人来人往,没有人在那里长期的逗留,为了生活他们匆忙的走过,走的时候也不会留下点点的痕迹,即使留下些许的痕迹,也会被岁月冲刷的干干净净。
街道的尽头有个修车的,好像不知道快要到年关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他的老位置上,手里拿着矬子,眼角瞥着马路中央的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是在希望某人的车胎突然爆掉,这样他自己的晚餐才能吃到一块火腿。看着奔驰开过,他的眼神变的说不出的鄙夷。可是就在走过这个修车摊的时候,迎面急速驶来的小车突然停住了。司机慌乱的跑出了车,四处看着轮胎。于是看到了已经扁了下去的车胎,慌乱的表情更加强烈。司机瘦瘦的身材,大概有1米8左右,西服显得很笔挺,直的好像是一杆枪。可是在他开后车门的时候,直直的枪突然弯了下去,近乎90度,缓慢的拉开了门。
于是一个胖胖的,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出了车,厚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了那满面的厌恶,头发是波浪微卷的样子,如果说司机是杆枪,那这个女人就是个枪托,上面看着小小的,却底座很结实。厌恶的看了一眼司机,然后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就打车离开了,开车门的时候能看到脖子上那颗颗钻石的光芒,那光芒让人眩晕,那光芒让人有忍不住走过去的冲动。子鹏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杆枪会突然的折断。
留下苦闷的司机一个人。枪就是枪,不折断的时候突然挺的笔直,速度很快的走到修车的摊位前,大声的问了几句,应该是能不能修之类的话吧。脸上带着号令的神情,对着满面堆笑的修车工,似乎就好像是一个将军在和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士兵说话一样。
最后,司机离开带着鄙视。修车工收钱,鄙视着离去的汽车。而子鹏却自己面对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一切都太正常,这样的事情过去就发生着,现在也发生着,将来也会发生的,这就是社会。在世界的每个角落,不知道还有多少的交易也正在进行着,乐此不疲。
他想起了远在外地的段馨,他不知道此时的她在干些什么,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在为节日的来临而感到无措,而感到惆怅。他如果知道段馨的现在他一定会忍不住和她联系的,一定会忍不住奔到她的身边,那怕只是短暂的相聚,也在所不惜。可是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勇气去拨通心中无数次记挂着的那个号码。他甚至连去问候的勇气都失去了。离别他已经经历了一次,他实在不愿意再去打乱她平静的生活。他只是想着自己或许在某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在那落日的余晖下走完自己人生应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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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乡7』
晚~,他给父亲打了个~,~响了许久才接起,语言中的颓废让他听了心~,是的~,这个~是自己的父亲,是默默无闻着却爱着~父亲,而那个地方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亲人,而自己现在却~蜷缩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最近过的好吗?爸!”终于~在~里称呼出父亲。“四十四~,娃~!我过的很好。”言语中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快乐。那天他们说了很多话,相互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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