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理,你自己量量看,我们下单的尺寸是28.6,你们的尺寸却是28.4,这根铁管是要插上通芯来冲孔的,这内径小了0.2,我的通芯插不进去,你说怎么办?如果我收下,这7000多块钱1吨的铁管我担不起,请谅解!”业务往来差不多两年了,平素看似关系不错,姐姐长妹妹短的叫得亲切,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利益至上的。一声林副理就知端底。
林溪待杜小洁说完后,笑,“小洁,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的通芯插不进去,那么我负责开一根通芯给你,又或者你们自己开,这笔钱由我们公司支付,你看行么?一根通芯800块钱不到,可是,如果报废了这批铁管,对我们双方都是一种资源浪费,再者说,我记得当初我们双方所订的公差是正负0.2MM……”
杜小洁愣了一下,马上就笑了,“林姐,依你了,重新开一根通芯,不过,费用嘛,可要算你头上了。”听杜小洁叫自己林姐,林溪的心终于放下了。
回到自己的座驾上,助理小涛说,“林姐,这么简单的解法,我就是没有想到,我是不是太笨了?”
“你不是笨,而是太实在了,生意场上除了讲信用,守诚信,还要伶牙俐齿,据理力争。”小涛是华中理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对她的这位顶头上司,是满心满眼的佩服。正要说什么,林溪的电话又响起,刘总,找我有事?
不知道刘总说了什么,就听林溪说,现在就过去么?挂电话时,林溪说了声,知道了,半小时后赶到。
老王,载我和小涛去广州,刘总在白天鹅宾馆等着我们救驾呢!
小涛吐吐舌头,林姐,能把刘总撂倒的人不多见,我想想都怕,一会我们俩也会被撂倒吧?林溪其实也是怕的,她知道自己量浅,是那种三杯酒下肚就会倒的人,可是,嘴里却说,怕什么,万事有我呢。
白天鹅宾馆,刘总确实是应付不来了,抬头看见自己的爱将,他松了一口气,转头对一个男子说,“玉龙兄,我的救兵来了,这会咱们是添酒回灯重开宴呢,还是就此鸣鼓收兵?”
那个叫玉龙的男子将头转向林溪的时候,两个人都微微地张着嘴,不知如何回应。
这才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却似在梦中。
这男子正是林溪高中时的语文老师,林溪上大学时,他下海经商,听许多人说,玉龙老师在广州开了一家五金公司,他手上的资产有数亿之多。
林溪惊骇地张大了嘴,不禁说:
“林老师?”林溪用手掩着嘴,不能在刘总面前失声惊呼起来。她是既惊且喜,难以形容。就在此刻,林玉龙伸手抓住了她的双手,缓缓地拉下来握紧,然后说:"林溪,我教你那会,你只有十六七岁。一晃十年过去了,你还好么?成家了么?”
林溪坐下,笑:“我已经是一个十岁男孩的妈妈了,你呢?师母她还好么?智敏姐还好么?”“智敏嫁了个香港人,在家带孩子。哎,你师母已经走了快十年了,她跟我受了一辈子穷,我有钱时,她却走了。你呢?先生是做什么的?”
“在一家小报做编辑,日子不富裕,却也平静安稳。”林溪想到明远,眉里眼里全部是笑,林玉龙说,“是个做学问的,不错。”小涛忍不住插嘴:“林姐的老公不但学问好,人长得也帅,对林姐又好,真是羡慕死人了。”
说笑了一回,酒也就忘记喝了,刘总来了兴致,提出要K歌,林溪想着自己五音不全,直摇头,但是,她知道来了就不能临阵脱逃,话简照例先是拿给林玉龙,林玉龙点了一曲,他喝得非常投入,非常动情,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
微微南来风
木兰花开山岗上
北国之春天
啊北国之春天已来临
城里不知季节变换
不知季节已变换
妈妈从家乡寄来包裹
送来寒衣御严冬
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
何时能回你怀中
残雪消融溪流淙淙
独木桥自横
嫩芽初上落叶松
北国之春天
啊北国之春天已来临
虽然我们内心已相爱
至今尚未吐真情
分别已经五年整
我的姑娘你可安宁
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
何时能回你怀中
棠棣丛丛朝雾蒙蒙
水车小屋静
传来一阵阵儿歌声
啊北国之春已来临
家兄很象老父亲
一对沉默寡言人
闲来可曾愁沽酒
偶尔相对饮几杯
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
何时能回你怀中
……
一曲唱完,大家拚命的鼓掌,连在吧台里服务的小姐也禁不住喝起彩了,林溪转头看了小涛一眼,却发现小涛脸上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林溪直到回家以后才想到一个词,羞涩。是的,就是羞涩。这是一种感情信号,是一种动情的外部表现,是被陌生场面、环境所触发的紧张情绪和被异性拨动了心弦的表现。一张羞涩的脸,就是一幅优美的画。
林玉龙也注意到了这年轻姑娘的表情,他友好而绅士的做出了一个邀请小涛共舞的姿式。沙发上只有林溪和刘总坐着,刘总挪近些说,小溪,你这个老师可是不得了呢,只要我们跟他签下一年的合同,你的订单就不用发愁了,不过,眼下的形式对我们非常不利,宝钢刚刚出台了新的盘价,一般酸洗钢在上盘的基础上调降了300块,你老师未必肯给我们签,不过,我们可以想办法跟他做现货。以后这块,你和小涛跟紧点。
林溪点头,眼睛的余光就看到小涛几乎是要醉倒在林玉龙的怀抱里了,林溪将头赶快迈到一边,假装没有看到,正巧,明远打电话过来,她跑出去接,“老太婆,千万别喝酒,你喝醉了可是会胡言乱语。”她心里一阵温暖,问:“一一呢?这会睡了没?”
“明天不是星期六么,不上学,孩子跟同学下去玩了。”
林溪打完电话,估计着曲子快要完了,推门走了进去。
电光石闪中,看到林玉龙的手在小涛的脸颊上轻轻的,轻轻的捏了一把,沙发上的刘总不在,想是去了洗手间,为了避免尴尬,她关上门又走了出去,无聊无趣之极,随手拿起放在外间吧台上的一本旧杂志翻了起来,读到了一段话,情人和妻子的对抗,也如同女鬼与凡人的对决。除非你修得人身,坐正妻位,否则败下阵来的,总是那见不得阳光,享受不到人间恩露的女鬼。两句话的背后,是两种女人走着的两条道路,两样心情,两种人生,两盘滋味不同的大菜。换作是你,会挑哪盘吃?有道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林溪笑,白天不懂夜的黑。我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了吧!
林溪进来后,刘总将话筒递给她,“没有听过你唱歌,今天难得你老师在,来一个。”
林玉龙和小涛齐声叫好,小涛的巴掌拍得最响。
林溪也不拒绝,接过话筒说,“我唱白天不懂得夜得黑。”
服务生调好音乐,退到一边。
音乐响起,林溪唱:
我们之间没有延伸的关系
没有相互占有的权利
只在黎明混着夜色时
才有浅浅重叠的片刻
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没交换
无法想像对方的世界
我们仍坚持各自等在原地
把彼此站成两个世界
你永远不懂我伤悲
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像永恒燃烧的太阳
不懂那月亮的盈缺
你永远不懂我伤悲
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不懂那星星为何会坠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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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幸福原来是如此的简单』
回程路~,她和小涛都没有说话,车快到佛~一环时,小涛突然开~了,林~,你那林老师一点也不显老,六十岁的人看起来~多四十来岁。林溪怔了一~,回答,是呀,他一点都不老,倒是我的师~已经作古多年了。你师~漂亮么?小涛饶有兴趣的问。师~是我的英语老师,不算非常漂亮,但是很有气质而且还~一~很好听的钢琴,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小涛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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