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依然在铁轨上不辞劳苦的飞驰,封闭的空间里在乘客的呼吸中闷热了空气,我的眼睛疲惫的睁不开,却还是迷迷糊糊的注视着旁边从五湖四海来的乘客。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下仿佛都隐藏着冷漠的气息,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我不敢目不转睛的盯着别人看,只是眼珠子一闪转而过,却扫到的都是那样的的面目,冷漠爬满我的身心。
就在我低头想再次进入迷糊中时,旁边乘务员的门开了。他摇摇晃晃的走出来,随意的大喊一声,洛阳快到了,下车的乘客都注意了。这时熟睡的乘客们都被他的声音唤醒,齐刷刷的看向他,可脸上依旧都是那般冷淡,仿佛他欠他们的钱似的。而他却更加的淡定,连看都不看就一头扎进了那个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小屋里。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的冷。但由于长时间的值班,他的眼袋黑黑的,像极了国宝熊猫的眼睛。我在心中暗暗的笑道,突然又想起自己也是一夜没睡了,眼睛应该也是那般模样,又嘲笑起自己来。
“轰轰.......”车上站着的乘客都开始东倒西歪,两节火车的交界处也开始一左一右的摇摆。洛阳确实快到了,火车已经正在刹车减速中。坐在里面的乘客有的都已经把自己的大包小包拿好,正往我们站的车门口走来。
此时的火车是喧闹的,母亲也被吵醒了,我护着母亲,不让她被别人挤着。母亲问我困不困,我说没事不困。母亲笑了,累了就坐在包上睡会,母亲边说边站起来给我腾位。那包是我去学校拿来用来装行李,里面装了我的衣物。它是母亲在我快要上学的前几天从县城买的背靠背牌子的大包。由于车上太挤,本来就没座,而且我们也是站票,就是有座也被别人占了。途中我见母亲累了,就让她坐在那上面休息。
妈,没事的,你坐着吧,等会下车不从这下,从对面的那个门下车。
奥....要是累了给妈说一声,妈也睡了很长时间了,给你坐会。
恩,知道了,不过我还不多累,你先坐会吧。
母亲又慢慢坐了下来,望着从车厢里走过来的乘客问我:现在到哪了?
到洛阳了,估计还有三个多小时小时到许昌。
许昌是我要去上学的城市,可我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高考志愿里报那个地方,甚至我对它一点都不了解,而且在我18岁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城市。我觉这仿佛是一种宿命,或许我前生与它有过一段缘份,然后再今生再续前缘。
那是高考完后,当我得之自己那般可怜的分数之后,彻底失去了对自己上大学的信心,只是一度的在那三个月里自负,想以后是不是该向庆哥一样,开始找工作,不在求学。庆哥是我二叔的儿子,他也和我一样,在高中毕业后坚持不再上学,开始他的社会生涯。而我不想那样,我不知道是我还学校长时间的依赖还是我对大学的向往,只是那般渴望上大学,不只是说说而已,更是日夜的思念大学生活。我也知道那是正常的想法,是每个高考生都渴望的。
也许我是幸运的。
当分数线下来后,得知自己那可怜的分还可以上个大专,我又一次看到一点点希望,也许我还可以再一次踏上大学的最后一张船票。我在那天四处跑动,得知网上可以报名后,便每天泡在网吧,查找补录的信息。因为当时的第一次全国高考录取已经完毕,剩下的几次都将在从网上补报,而这时大部分的学校已经录完了,剩下的都是没有录完的,没录完的学校也是很少。但我还是没有太伤心,终于在里面找了两个学校。一个是湖北黄冈的,一个是河南许昌的。我在这两个挑来挑去,不知道该在第一志愿填哪个?要知道一旦被第一志愿录取,自己的电子档案就要被提走,那第二个将不会录取你。也许是河南里我们家乡近点,也许是我和许昌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在我最后的心里奋斗中,草草的填了许昌的那个学院。而更令我兴奋的是,在大部分同学都陆续开始上学后,我也在191号接到了录取通知,我那天很兴奋,虽然只是个大专的通知书,但我已经足够了,至少比没有强。
母亲嗯了一声,便开始四处环顾起来,这时乘务员那个门又开了,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蓝色车牌哄开车门前面的乘客,让开让开了额,火车要到站了。周围的乘客眼睛都开始向他瞅来。而他走到我们的那个对面车门前,待火车还在慢慢的前行中一点也不费力的打开了火车门而火车也开始慢慢的停止了惯性运动。
到洛阳下车的人真多,挨着两个车厢的空道上都站满了人,他们都相拥而上,脸上居然不再那般冷漠,仿佛受够了上上漫长的煎熬,又好像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地方的兴奋。
终于,车上的人下完了,我透过打开的门,望见外面的天依然那般的黑,只是铁轨旁那昏黄的路灯能给人一种安慰,可突然间的凉风又让我感到外面的寒冷,彻骨的打颤。而这节车厢好像没人上车,我估计他们都跑到其他的车厢那上车了。我感到很庆幸,因为车厢将不再那般拥挤,至少比前几个小时能宽松点。
乘务员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在火车即将启动时踏进了车里,火车又开使了行程。
旅途是疲劳的,过往的景色是怀念的,而前面的路更是值得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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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晨曦是那样的寂静,尤其是在凌晨六七点的时候。我探头看了看车厢里的乘客,还那么多人在~着。我随~掏出~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7点多了。刚刚过了郑州的那一站,刚刚吵闹的火车一~子不再那么喧哗。透过厚厚的玻璃窗,外面一片片绿色的海洋,全是玉米地,而且是那样的广阔。我想平原就是平原,不像我们~西有许许多多的~。看着这一闪而过的风景,我好像忽然间感~到一种无名的亲切,一种对土地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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