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成回来后将赵珏母亲的病情以及医院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只眼睛哭得有些微肿的赵珏。她仔细地听着,怕漏掉一个小小的细节,又像似在寻找这段话中不切实际缺乏严谨段章的谎言缺口。最后才叹了一口气,接受了李天成所打探回来的事实,又仿佛屈于此刻的无奈,她把轮椅滑到了窗前,对着窗外闪动的树影发呆。
面对这种情形,李天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算得上恰当,心想自己怎么会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小珏,下午了,你饿了吧,到我家给你做点饭吃,好不好?”
“李大哥,我不饿。”赵珏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整个身体乃至于目光都一动不动,声音里面再怎么也分辨不出来一丁点的感情色彩,平淡的象水一样。如果她的声音在李天成听起来是天籁,那么现在他听到的是空洞的天籁。李天成不想再仔细辨别赵珏留给自己的那句冰冷的话,(因为即使是对于她自己那句话也过于冰冷)果断地上前扶住两个轮椅的扶手,转过头来推向了门口,打开门,把赵珏推回了自己的家。
回家后,打开了窗户,选一首舒缓的音乐放给赵珏听,自己进了厨房,生火煮面。等李天成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到客厅里的时候,看到赵珏依然面朝着窗外,窗口吹进来的风撩起了她的长发在脑后轻轻飘动着,一缕明亮的光线映出了一张清朗的侧脸的轮廓,还有执着的眼神......李天成端着碗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最后还是屈服了。“小珏,我们吃饭吧,明天我带你去看你的妈妈。”赵珏的双肩随着这句话突然开始抽动,抑制不住的哽咽着,频率越来越快,这一肚子的委屈终于在李天成的认可下得到了释放,声音也越来越大。李天成赶紧把两只碗放在了茶几上,拿条毛巾递给了赵珏并把轮椅转过来朝向自己,看着她用毛巾捂着脸哭了好一会才擦干了泪水,憔弱的目光传递着无力的信息,“李大哥,你知道,母亲对于我意味着什么。”“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明天要带你到医院看看,我知道,只有看一眼你才能放心。不过,就算是明天有天大的事情,今天也不能不吃饭吧?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出发,你说对不对?”赵珏被这句话逗的噗嗤笑出声来。
应赵珏的要求,李天成早早把她送回家。晚上20:00左右,赵珏把自己的身体挪到了**,准备休息了,李天成这才转过身回家,算是完成了一天的使命。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亮,赵玉就回来了。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又将母亲的几件衣服打成一个包,和妹妹说了些母亲的情况,基本上和李天成说的一样。自己做了早饭,和妹妹一起吃的,还用小盆盛了些准备拿到医院给母亲吃的,嘱咐赵珏在家里小心点,又到菜市场给赵珏买点菜回来放在冰箱里就又走了,说是先到街道请假然后回医院了。
赵珏的眼睛一直跟着出出进进的如走马灯一般忙碌的姐姐,她不敢把准备的事情说给姐姐听,怕她不愿意让她到医院去。只能看着她忙了一阵子后扔下一句让自己小心后关上门走了,赵珏当时也跟姐姐到了门口,对着关上的门发呆。她又想起了昨天的约定,于是,把轮椅又靠近了房门一些,就在门口守着等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了敲门声,她立刻打开门。
李天成没想到赵珏会大清早在门口等着自己,刚一敲门就开了,吓了他一跳,这不能怪李天成没有心理准备,是赵珏的心情过于迫切。“大哥,我们走吧。”赵珏一边说着一边拖动轮椅的两只轮子来到门外的三层缓步台阶前。回头问:“大哥,我们怎么下去?”李天成把身后的门关上,叮嘱赵珏把扶手扶劳,俯下身,双手一用力,把赵珏连人带椅一起抱了起来,走下台阶后轻轻放下。“哇,这么简单!”李天成在这声惊呼下也在自鸣得意,“对啊,就这么简单!”一股艳羡的眼神扫遍了李天成的全身,李天成立刻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的如灯塔一般,不过,还是低下头低声说:“我是男人嘛,这不算什么。”这样的举措任怎样挑剔的女人也能被征服的五体投地。赵珏唿扇着一双长长地睫毛看着他,渐渐地她有些羞涩了。这是她第二次感觉到男人的力量。他们来到街上,打的到了医院。到了赵母住进的病房,一进病室,赵珏就看到了躺在**的母亲。李天成赶紧把她推到了病床边。母女两人都落下了眼泪。但在看到彼此的同时两颗悬着的心也都都落了地。母亲叮嘱女儿要安心在家里等着自己很快就痊愈回家;女儿告诉母亲自己很好不用挂念好好养病。母亲又开始谢李天成这位大好人,多亏了他的帮助,要不她们家就要完了......赵玉看到李天成陪着妹妹来看望自己的母亲,心里十分的满足。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毕竟他没有忘记她,在她们家危难的时刻这个男人几乎天天出现,这也给了赵玉无比的安慰,设想着将来的生活会如何美好,她此时的心情还是甜蜜和幸福的,这份美好的感觉当然只有李天成能带给她。
从医院回来后过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里,李天成早上把赵珏接到家,和自己一起听音乐,看电视,侃新闻,聊着彼此在大学期间发生的趣事,还有喜欢看的书,诗词,戏剧和电影。有时候也因为感受与观点不同而辩论一番,面红耳赤后则哈哈大笑。默契的时候会出现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然后都尽情地享受一份遐想给他们俩带来的美妙。在遐想中总是赵珏先打断沉寂,变换话题,像似特意的不让李天成享受----享受两个人静下来同处的这份孤独的变幻美丽的时空。
这中间,赵玉也回家里几趟,都是晚上赵珏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看见妹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也就放心了。在这个家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人,赵玉十分清楚这一点。她也是一个十分倔强的人,以自己的自尊和骄傲顶立于人群中间,每天忙忙碌碌地为了生存而简单地活着,奔波在医院与家中间。这两端压着她的身体无从伸缓,只有拼命地扛着,走着,希望两端合成一端时自己的心也不再分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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