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几天，吴华勇并不急着要刘芳芳上班，他说等她先熟悉了环境再说。

他将电视转向香港翡翠台。她惊讶地问他还会说白话。“麻麻地”(一般般)。他说：“以后，你多听听，多学学，多学白话对你有好处。你知道一个外地人来深圳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那就是学说白话。因为来深圳消费的差不多有一半是香港人。”

“香港人？”

“不错！你知道深圳为什么经济发达，而我们外地人都要往这跑吗？那都是香港人涌向了国门。而一个外乡人不会说白话就永远都是外乡人。我不仅要学说白话，以后我还想去香港呢！”

他白天在家呼呼大睡，晚上上班。问他做什么，他说在一家酒店做保安。她在睡梦中端详着他，他比以前瘦多了。是呀！在外面打工的能有几个不瘦的？她静静地望着他眼里**无限的温柔。

他醒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说：“走！我们逛街去！”

深圳的夜亮如白昼，你实在无法想像农村一到天黑那种无边无际的黑，乡下黑的夜似乎总是那么漫长，而灯光点缀的城市的夜色足以带给你黎明和希望。

吴华勇指着前面两个后背**大半个腰来的女孩说：“你看，这两个女孩漂亮吗？”

“漂亮！”

他摇摇头说：“其实一点也不！”

“芳芳，你听说过三分的人材七分的打扮吗？有时美完全是靠打扮出来的！你不是喜欢看韩剧吗？据说那些美女都是人造美女！”

“人造美女？”她吃惊地盯着他。

他们随着人流向前走。他继续说：“以后，我要包装你！改变你！将你从头到尾脱胎换骨地打造出来！”

他带她试衣服，进大商场挑选时装。吴华勇掏出粉红色的百元大钞做出财大气粗的样子；他带她做发型，将画报上的发型指给发型师。

“这是你吗？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一模一样！太好了！这才是我想要的！”他端详着镜中的她大加赞赏地说。

经过吴华勇的一手打造，镜子前的刘芳芳像变了一个人。现代又夸张的造型，完美无缺的面孔，精致的衣服，显得漂亮而又时尚。这一切完全归功于时装和化妆师的神奇效果。

“以后，你穿什么，戴什么，最好由我来！”吴华勇围着她转，极为满意地说。

他们提着各种手袋和纸盒从现代化橱窗中走出来。

刘芳芳跟在吴华勇后面，走路慢吞吞的。很显然经过一天的折腾她显得累极了，她脚上的高跟鞋使她走路很费劲。

她走路一跛一拐的，这双高跟鞋累坏了她。她记得她穿高跟鞋还是在她结婚的那天穿过，还是一双半高跟的，而脚下的这双足有三英寸高。

她被掉在后面一大截，她身上的新款衣服和精心做过的发型再加上一双过高的鞋惹得路人不断地看她，不仅仅是好奇，还以为是拍电影呢！

“你怎么了？”他们掉得很远，他掉过头来问。趁等她的功夫，他抽了支烟。

“我脚痛！”趁他等的时候，她蹲下来揉脚。

他皱了一下眉，他俊秀地面孔使他怎么看都是一个帅哥。他不耐烦地说：“不要装得很勉强。很痛吗？穿一双高跟鞋会令你如此痛苦吗？女人穿高跟鞋是天经地义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能穿就你穿不了！”

她蹲在那里伤心地说：“我脚大，掌宽……我……”

“还有什么理由？说！”他向远处看了一眼说。

“我……**惯高跟鞋。你知道就连结婚那天我也是穿双半高跟的。”她委屈地嘟囔道：“在乡下……”

他甩掉烟头，用脚狠狠踩去。“我就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是在乡下你早就把这两只高跟鞋**来，提着鞋光着脚丫在田埂上跑了，对不对？”

他生气地说：“可这不是乡下，这是在深圳繁华的街头！你懂不懂？”他皱着眉头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说：“你看现在都几点了，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回去？”

她蹲在那里，瞪着大眼委屈地望着他。是的，要是在乡下就好了，她就能扔掉这两只该死的如脚燎般的鞋在家乡的田野上行走如飞了。可是，这是城市。她不想让他太失望，可这双脚太不争气了，她强撑着站起来。

“瞧你委屈的！一个女人不穿高跟鞋那还叫女人吗？”

她眼泪汪汪地，他看了看她像要哭了，他烦燥地扬手招了辆的士。

出租车停在那里，刘芳芳像得到郝令般，又像捞到了救生圈一样走上去。

车子开了，他不高兴地样子令她大气也不敢出，俩人坐在车上谁也不说话，闷闷不乐地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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