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医院十点前一般是不许探视病人的,大概是医生要查房的缘故吧,可这些规定自然管不住我们这些特权人物,院长老早就在医院门前迎接了,其他的人谁还敢说什么?
见到金书记,还真是吓我一跳,心理上一直以为他是为了躲避责任,小病大养,谁知看到他那紫里发黑的脸色,马上意识到金书记这病真的病的不轻,记得一个月前初次见到的老金,那脸色红光满面一点点也不像六十多的人。
更没想到中心医院的高干病房条件竟然这么差,最多也就十平方,一张病床,一张陪护床,两张小小的木制沙发就把空间挤满了,林秘书准备的礼物和花篮根本就没地方可放,只好堆在病房外的阳台上。穷,在这个城市到处肆虐,无所不在。
一番寒暄,赶紧的让金书记继续躺在病**休息,我站在病床前,听老金的家属介绍老金的病情,一行十数人,房间里站的满满的,按官职顺序一直排到走廊,自然,官职高的才能站在老金能看见的位置。
正想建议老金转省医院治疗,还未开口,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严厉的训斥:“让开,说过多少次了,这样会影响病人的治疗,你们就是不听,老李,老刘,你们还想不想让金书记康复出院?去,出去,出去,都出去。”
乖乖,这谁啊?这么厉害,副书记,副市长都直接给撵出去了?半转回身,看到一位女医生带着医护人员正在撵随行的常委们。女医生带着雪白的口罩,一身宽松的白衣下,依然隐约显**那丰腴美满的身材,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平静的如高山平湖那宁静的湖水,不怒不威却透出一股凛然不可冒犯的严厉。
只是,这双眼睛怎么这样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我拼命地搜索记忆,遗憾的是一时间找不到能对上号的人来,毕竟那张大口罩几乎遮住了女大夫的大半个脸庞。
房间里的人都退出去了,只剩下我,院长,老金家属和躺在**的老金,院长赶忙向走来的女大夫介绍:“王主任,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咱市刚上任的董市长,今天来看望老书记。”
女大夫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中掠过一丝惊喜,但马上归于平静:“哦,董克强,我认识,这些天他们经常议论的新市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同名呢。”
我更是一头雾水,最尴尬的事情就是人家认得你,而你却答不上话,弄不清对方是谁,这时我就是这样尴尬着。我的眼光马上扫向医院院长。院长赶紧的介绍:“哦,这是我们心血管科的主任,王大夫,王瑾大夫。”啰嗦半天终于把名字说了出来。
“王瑾?省一高的王瑾?”我问道。
王瑾摘掉口罩:“是啊,你发达了,没想到都当上市长了,怎么样?还记得老同学吗?”
拿下口罩,**一张靓丽的脸庞,天呐!这是我情窦初开时最心仪的女孩啊,怎么能忘了?王瑾,我们那届出名的校花,曾经是我们班多少男生的梦,可惜,快毕业时却突然失去了音讯,以至于我们高中毕业时公认的最大遗憾:毕业照上没有王瑾。
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乐事,有点忘乎所以的我和王瑾开上玩笑:“王瑾,一高的校花,那个同学会把你忘掉啊,哎,你知道为什么咱班升学率那么低吗?”
王瑾:“为啥?”
“你一失踪,害的多少男生为你失魂落魄的,那有心情考试啊,发榜时,老班那句话可是传为经典了。”
王瑾:“什么啊,你们平常不好好学习,怎么能怨我,老班说什么?”看来,还是很好奇,毕竟青春时光是人生最值得怀念的时代。
“老班说:红颜祸水。”当我把这话说出来,整个病房里的人都笑了,连躺在病**的老金都乐的笑出了声。
王瑾的脸红了:“你胡说,别信他,上学时就他贫。”
气氛一下就轻松了很多,老金的家属笑的抹着眼泪说:“让王主任说说老金的病吧,我也说不好。”
王瑾带回她的大口罩,估计是想掩饰她那发烧的绯红脸颊:“危险期是过了,可金书记的病老是反复,心肌梗塞最重要的是看恢复,可你的这些人老是来捣乱,治疗效果受到很大影响。你们每次来,不管带来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对病人来说都会产生副作用,你们要真的想金书记好,就别来麻烦他。”看来王瑾对我身后这些常委有着一肚子意见。
很少说话的老金开口了:“不怨他们,是我放心不下啊,一辈子求稳,求稳,这快退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唉,幸亏克强处理的好,这事要是闹大了,我这老命说不定就搭进去了。”
老金缓缓气接着说:“克强啊,我已经让班子向省委打了报告,建议任命你为第一副书记,暂时替我管着这一大摊子,我也好安心养病。”
听了这话,很为当初自己的臆断感到愧疚,虽说来时省里的老领导找我谈过话,表示过老金干了一辈子,再有一年就要退了,早晚会接他的班,可老金的豁达还是出乎我的意料。毕竟官场里为了权力之争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了,谁会主动让权?我是做好了要用一年时间来过渡的充分准备的。
现在倒是让我无话可说了,只有安慰金书记安心养病,同时向王瑾保证不许班子里的人再来干扰老书记的治疗,暗地里却喘了一口大气,这独揽大权比我想的要早了十个月,也许,这里就是我的风水宝地,要不怎么连二十年前的梦中情人都能碰上呢?而且还无形中帮了我的大忙。
告别金书记,和王瑾互换了电话号码,有点依依不舍的和她分手,太多的话要问,太多的事想聊,可一大帮子人面前,也不敢过分。匆匆回到市府,和常委们简单开个小会,各自依然按原来的分工继续对口负责,我让林秘书喊来老方,简单规划一下行程,开始准备对下面九个县来一次摸底访查,而且,把我的要求明白的告诉他们,每个县都要去一二个最偏远的乡镇。
林秘书有点面带难色,当问我问他:“有困难吗?”
林秘书:“路不好,很多地方不好走,我们的车都没法走那种路。”
老方接口道:“我来想办法,调几辆越野车就行了。”老方对这次行程很期待,看的出,他很想借此表现自己的能力。
我点点头:“那你们去安排吧。”
看他们离开办公室,随手整理一下手边的东西,竟发现也没什么急需处理的事情。人一闲下来,难免就会胡思乱想,想起在医院王瑾被我打趣为红颜祸水那害羞的神情,不由得暗笑,这哪是老班的话,纯粹是我们班男生聚会时调侃那些落榜生的笑话,不过,的确有一个事实,王瑾突然失去音讯,很多男生都偷偷用各种渠道去寻找过,当然,也包括我。
二十年前,眼看就要高考了,王瑾为什么突然走了呢?好奇心像一股小火苗在心里窜出来,撩得人心里痒痒的,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更像助燃剂,让这把火在心里腾腾的燃烧,让人有些坐立不安。
看看快到中午下班的时间,心想王瑾也该下班了吧,索性看能不能约她出来,不然,明天出去恐怕十天半月不能回来,这心底存了二十年的疑问,实在想当面问清原委。
拨通电话,半晌那边才传来王瑾的应答:“喂,哦,董市长,不,董书记,我称呼你什么好呢?”
看来,她还没忘我调侃她的事,借题想报这一箭之仇,我忍不住笑了:“你什么都不用喊,就像以前一样喊董克强,要不,就喊老同学。怎么样?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吧。”
王瑾:“不行,还有个手术,中午要准备一下。”
“哦?这么忙啊。”我的语气里忍不住流**很失望的情绪。
王瑾:“我也很想和你聊聊,很多年都没有你们的消息了,这样吧,我下午六点下班,晚上好么?我请你。”
“好,好,不过还是我请你吧,市委小所内餐厅可以吗?饭菜还是不错的。”还好,只要不是明天,晚上是应该没有安排事情的。
王瑾笑了:“呵呵,饭菜不错,还不用花钱,当然好了,要不,俺再享受一下特权?下班你来接我?”
我当然爽快的同意了,马上安排林秘书让市委小所餐厅留好房间,宴请老同学,当然要排场些,吃回公款也无可厚非。
下午觉得时间过得真慢,林秘书安排本地的一些名人来拜访,真会找时间,刚刚有一点空闲又被这些无聊的人占用了,听了一下午的阿于奉承,脸上也堆了一下午的假笑,真累。后来,频频看时间,这些人终于识趣的离开了。
想着和王瑾晚上的约会,心里莫名奇妙的泛起一股甜蜜,紧张的期待着,竟有一种小鹿撞怀的感觉。
这种兴奋让人好想找个人宣泄,于是拨通几个常联系的老同学的手机,告诉他们我“找”到王瑾了,这些家伙口径一致,非要我安排时间大伙聚聚,再有,就是大谈当时的韵事,还说老天有眼,当时最有希望把王瑾追到手的就是我,现在让我遇见她,果然是缘分。反正这些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聊着聊着就上来荤段子了,还非要我及时向他们汇报进展,说实话,一个个哪点儿像教授和厅处级干部?简直像一群六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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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应邀赴宴』
~小所离办公楼很近,看看时间快到了,就安排林~去医院接王瑾,我直接步行回~小所,先会回住~换~休闲的~~,一~正装好像不太适合老友重逢。回到小所,门卫这回很乖,先敬礼,然后直接放行。瞄了一眼,好像不是昨天那两位,估计他们所长已经给他们~了一课:直接~你们都不认识?还想在这~吗?看着这戒备森严的小所,更加~定了~把它改成宾馆的决心。~圳的迎宾馆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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