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黑？明明有太阳挂在空中的，我甚至能感受到阳光的热度。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想出去！！出口……出口在哪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老爸、老妈、虫虫、林宇、花如妖……他们都去哪儿了……

“不要……不要……”整个空间都回荡着这个声音。对了！花如妖她们出事了！我得去帮她们……可怎么越走越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谁他妈出来帮帮我啊？！

呃——

“快去叫医生！儿子有反应了！”

这是哪里？……还是不能完全睁开眼睛。有光亮……果然是有太阳……

“这……哪……哪里……”我努力发出声音。

“儿子！儿子！我是妈妈！我是妈妈！”

老妈？

左右眼皮被强行撑开，一股强光束**过来，左晃晃右闪闪，“好迹象！意识恢复了，小伙子挺过危险期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医生……是色狼男么……

原来是医院啊……想起来了……事情结束了。

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睁开双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甩去模糊。四下望了望，哪有什么太阳，感受到的光亮不过是头顶上的吊灯发出的而已。

“儿子，你终于醒了！”床边围了很多人，老妈的声音从中响起。

“妈……”我看清了。有老爸老妈、虫虫和林宇的爹妈也在，还有两张陌生的面孔。

我欲起身，一阵剧痛把我扯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动！”老妈急忙把我摁住。

“对……不……起……”看到爸妈憔悴的脸我想哭，他们肯定着急的心都碎了。

“别说了别说了。”老妈边抹泪边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老爸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熊猫眼圈挂在脸上。

“叔叔阿姨……你们……”

虫虫的爸爸感激的说：“孩子，谢谢你！我们这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叔叔言重了。他们都还好吧？”我指的是虫虫、林宇和花如妖。

“虫虫没事，她就在你隔壁的病房。”

“林宇呢？”

“林宇……”林宇的妈妈泣不成声，“那孩子还没醒……”

林宇爸爸拍着妻子抖动的肩膀说：“医生说那孩子脑部有淤血，脑神经受到压迫，所以……”

所以？？

我一急：“所以什么？！”

“所以现在情况还很难说。”林宇爸爸的眼眶里泪光闪动，“也许再过几天就会醒，也许……也许永远也醒不了了……”

什么？！林宇他……植物人……

我不敢相信林宇爸爸的话。不行！我要去看看！他怎么会……可我现在连握拳的劲儿都没有……该死……

“孩子，别激动，你昏迷了六天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是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六天？！我竟像猪一样睡了六天……

“您是……”

“我们是花如妖的父母。”他指指身边的女人。

花如妖的父母？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见到花如妖的父母！起初还真以为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这对父母穿得很气派，比虫虫父母的穿着还讲究，从上到下透着一种高贵的气质，一看就是上层社会的成功人士。

“你们搞成这样全是因为帮助如妖。”贵妇人拿手绢擦着泪说，“对此我们深感歉疚！”

“别这么说。”老爸终于开口了，“孩子们会好起来的！”

一听这话，林宇妈妈哭得更厉害了。老妈和贵妇人上前相劝。四个母亲抽泣不止，四个父亲默不做声。

到了傍晚，简单的喝了一碗粥后医生又来给我做临床检查。这才看清楚他胸前的小牌上写着：天府医院。原来不是那所拥有色狼男的臭屁医院，怪不得单人病房装饰的这般华丽。要知道，天府医院可是本市第一贵族医院！

听老妈说，那天我们被直接送到了离事发地最近的天府医院。虫虫和花如妖的父母把我们安排在了最好的四个单人病房，要求院方给予最好的治疗，并争着付了昂贵的费用。

有钱真好……

“来，吃块儿苹果。”老妈把苹果削去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我。

“妈……”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

“高考的事……”

老妈停止手中的动作，“唉！别说了，谁叫你们这些孩子不省心！”

“对不起。”我非常难受，就这样让他们全部的期望落空了。

“事情发生了只能面对。院方已经把你醒过来的消息通知警方了，明天警察会来找你问话。”

问话？整件事情不是很清楚了么？

“问什么？我们是受害者！”我有点儿来气。

老妈表情凝重，“可对方死了一个人……我真不敢想象你们居然杀了人……”

对了……南城死了……虫虫干掉了他……

眼前浮现出灯管在南城喉咙里碎裂时的场景，此时想想还真是血腥。虫虫那张充满杀气的脸……美丽女人发起狠来也够残忍的。

“会判刑么？”我无力的问。

老妈起身关上窗户说：“已经初步确定是虫虫的正当防卫行为，但警察还要做进一步调查取证，所以你没发现从你醒来后就没见到他们么？”

是啊……一直都没见虫虫和花如妖来看我。警方为了取得最真实的口供近期是不会让我们见面的，即使我们的病房是紧挨着的……

“爸呢？”

“他见你醒了就去上班了，他都好几天没去单位了。真想不到，虫虫那孩子居然会被逼到杀人的地步……一个女孩子……哎……”老妈直摇头。

老爸……我该怎么面对您……

窗外繁星闪烁。思想却似万马奔腾。南城死了……林宇昏睡不醒……这种结果超乎我的想象，也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上帝啊，我们不是被贬下人间的天使，何以让我们经受这样的磨难？！

第二天一早警察就来了。老妈丢下一句“如实回答”退出病房。

我根本就没有说谎的必要！

简单询问了我的伤势之后，警察开始问话。我凭着记忆把那天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叙述了一遍。你问一句我答一句，然后我看到我说过的话变成了字印在了他们的小本儿上。这种纯粹的毫无压力的对话并未使我感到压抑。难怪那些罪犯接受审问时显得坐立不安，角色的不同就注定了当事者是什么心态。

“上官梦的自卫手段挺残忍。”警察忽然冒出一句。

“何为残忍？”我猜测他的意思。

“尸检报告里指出，死者的喉咙几乎被碎裂的灯管全部扎烂！从心理角度看，上官梦自卫的同时也具有主动攻击意识对不对？”

不愧是刑警！这么准确的分析出了当时的情况。可严格的讲，如果虫虫没有主动攻击意识，那死的肯定就是我！她们肯定也不会幸免！

“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我平静的回答。

警察顿了一下，“这么说，事发当时你们也有心置对方于死地了？”

操！警察都是属狐狸的！想着法儿的套话！

“事情的经过我想你们都很清楚了！你觉得像我们这样毫无劣迹的高中生会闲着蛋疼去杀人吗？！”

警察脸色微变，“注意你的用词！”

我瞪着他不说话。

“不可否认你们是受害者，可人死了毕竟是件大事。”

“我们是正当防卫。”

“好了，你好好休息，有需要我们会再来找你。”

“我和同学什么时候能见面？”我问。

“过几天吧。”警察起身离去。

看来事情确实搞大了，已经不是普通的斗殴事件了。如果我们几个的口供有严重出入的地方，那说不定会升级成为情节严重的刑事案件。

归根结底，虫虫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凶手！

警察刚走老爸就进来了。看上去一夜未眠的样子。

摸摸我这里、又摸摸我那里，老爸蹦出一句：“算你小子命大！”

我不敢直视老爸的眼睛，“爸……对不起……”

“是指高考的事吗？”爸直奔主题，“我们没有你想得那么失望！自己的儿子能为了朋友、为了正义拼上性命，这也算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爸……”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哭什么臭小子！男儿流血不流泪！”

晕……再流血我真的要挂了……

尽管老爸的眼里显现出一种认可和肯定，但我还是看得到一丝失望。在我身上这么多年投住的所有期望，却在最重要的时刻以我躺倒病床宣告破灭。

对于虫虫杀人老爸的语气里也充满了惊讶。说若不是虫虫亲口承认，他们做父母的打死也不相信那是真的！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姑娘……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我说：“换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的！而且绝不犹豫！”

老爸抱臂沉思。

“你来啦。”老妈推门而入。手里提着米粥和油条。

老爸拽出一根儿油条猛咬一口，道：“虽然影响比较恶劣，但那小子该死！”

我的爹呀！今天才发现您这么帅！

“老东西！”老妈一听虎起脸，“杀人犯就是让你这种思想教唆出来的！”

老爸啃着油条咧嘴笑。我也呲着牙笑。

老爸老妈……谢谢你们伟大的爱……

警方又来问过我两次话，都是些在我看来无关痛痒的问题。我的回答如出一辙，根本让他们找不到一点儿可疑之处。从警察的口吻看，事情已基本明朗化了，好心的大盖儿帽同志透露，我们三人的口供对比三四次结果都是一致的，完全排除了隐瞒事实和做假供的可能性。

废话……我们没必要那么做……

最终，警方作出裁定：虫虫杀人一事确实属于正当防卫，不负任何法律责任；牙哥等一干人将被警方以故意伤害罪和强jian未遂罪向法院提出控诉……

南城小瘪三……你在下面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感想呢？

CAO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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