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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时、那些事......》

第10章莫须有的罪名 (九)

作者:lu_mei2010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九)

第二天,有关领导通知叶翎即刻搬到一个指定的地点。所好的是,那时的人并没有什么家当,她全部的家当就是两块公家的床板,一个二斗桌,一个红凳子,两个属于自己的棕箱子及书籍和简单的被褥。茹屏和叶翎的姐姐帮她搬到一个新的居住点,一切弄好后,姐姐挥泪告别了她,踏上了西去的归途。

后来叶翎才知道,只隔了几天,通往乌市的火车已没有通车,所有的火车都让位于红卫兵大串联,普通乘客很难买到票。心急如焚、惦记二姑娘病的二姐只好冒充教师,随同红卫兵一同上车,然后再到列车长那里做检讨,办补票手续。叶翎的姐姐是一位医生,很有气质,凭着她的学识和口才,列车长相信了她。这样倒了几次车,才到了乌市。

没想到蓝芝的病已十分严重,住进了医学院治疗。由于当时各行各业都在停产闹革命,搞串联,叶翎外甥女的病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于年底不幸病故。

失去这个年仅十八岁,又聪明又乖巧的爱女,叶翎的姐夫和姐姐悲痛欲绝,痛不欲生。尤其是她的姐夫,完全疯了。他用凳子砸自己,在墙上碰撞,想一死了之。后来单位把他们送到一个疗养院调养治疗了一时期才逐渐好转。

蓝芝的病故,叶翎是在一个多月之后,二姐的大姑娘蓝珠写信告诉她的。尽管已过了一月之余,她还是流下了悲痛的泪水。长时期以来,外甥女的音容笑貌老是浮现在叶翎的面前。因为“文革”的发生,因为年轻人的单纯、无知和盲目的崇尚,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从人间消失了。

叶翎和儿子度过了困难而孤寂的日子,在苦苦地等待和盼望中,丈夫终于从西安回来了。在西安眼科医院虽经治疗,但他的右眼从此瞎了。

叶翎问:“为什么不及早去西安就诊?”

余安君说:“我走不了,人家不叫去呀。他们每天批斗我,除了参加批斗会,还要通夜写材料。“

余安君的右眼早在五十年代干部参加劳动时,被硫酸烧过,前不久,在义务劳动时,又被污物感染,造成角膜溃疡。

五月份叶翎去乌市后,他的眼病复发,越来越严重,一直在住院治疗。余安君说,医生建议他去西安治疗,但是,院里不叫他出外就诊,并强行勒令他出院接受批判。他忍着眼的疼痛,面对人身攻击,精神摧残,几次想走绝路,但撂不下叶翎和孩子,忍辱负重地活了下来。

一九六六年八月八日,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了《关于文化大革命的决定》(简称《十六条》)。指导性的文件下来了后,院里的领导察觉到运动偏离了方向,群众斗群众的局面才有所收敛。半个月后有关领导才允许余安君去西安看病,但是为时已经晚了。溃疡的角膜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医生责备他为什么不早来治疗,他有口难言。医生说只有做角膜移植才可复明,但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在那个年代,做角膜移植谈何容易。

当叶翎又问到房子如何搞的那么脏乱,他丈夫愤愤地说:“我那有心思收拾房子,我的命差点没了。”

经过沉思,叶翎想起从乌市回来在西安短暂停留时,见到以前和她关系较好的护士齐颖同志,她给她打招呼时,齐颖态度很冷淡,有点唯恐躲避不及的样子(齐颖的丈夫就是上面写的那位党委李成文秘书,是院里具体执行政策的人)。当时叶翎也没有多想,以为人家有急事,今天她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叶翎又想起,在乌市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丈夫的来信,她接连给他写了几封信才收到他寄的粮票。信封上的字迹十分潦草歪斜,开始她以为不是他的信,后经辨认,才认定是丈夫的字迹。当时叶翎只以为是他的眼睛不好的原因,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因为收不到他的信,叶翎又给刘茹屏写信,结果也没收到她的回信。现在回想起这些往事,叶翎有些后怕。她感到自己的反映太迟钝了,如果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提前回来。虽对这场“革命”爱莫能助,但至少能给他一点安慰,一点温暖。

叶翎的丈夫余安君,十四岁离开家,十七岁参加革命后在这个单位工作到至今,他是单位培养起来的财会人员。十几年来他恪尽职守、兢兢业业、视工作为第一生命。

他长相英俊,性格内向,言语不多,对同志诚恳,心底善良,为人处事谨小慎微,在群众中是个评价很高的同志。

一九六零年,经过四年的相恋,他和叶翎结婚了。在他看来,叶翎虽因公致残,行动不便,但她是一个端庄秀美、有思想、有主见、意志坚定的女性。婚后他们生活得很幸福,特别是有了儿子后,他们的小家庭更是充满了欢乐和温馨。

余安君出身于一个母亲携带嫁妆的地主家庭(娘家给他母亲陪嫁了一顷地,没产权,只收租子)。这也是长期以来他不能提拔、不被重用的原因之一。是否提拔,是否重用,对余安君和叶翎来说,无关重要。他们认为家庭和睦、幸福美满比什么都重要。

尽管如此,余安君对工作的态度仍是一丝不苟。从下面的事例可以看出他是如何尽职尽责的干工作的:有几次余安君病倒在办公室,是同志们把他从办公室的桌子旁抬到病房的。病情还未稳定,余安君就强行出院扑在工作上。

记得有一年,年底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眼睛都熬红了(平常加班是经常的),身体严重透支。春节放假后,他从大年初一的晚上一直睡到年初四清晨才醒来。那个年叶翎和婆婆是在他沉沉地睡眠中担惊受怕的度过的。当时叶翎想叫醒他,又不忍心叫醒他,只好默默地等待他自己醒来......

叶翎的丈夫告诉她说:“你可能还记得,有一年在锅炉房劳动时捡到一个蓝色的三角形证章,上面写着你家乡中学的名字。我出于好奇,就捡回来了。谁知有人有鼻子有眼的说那是个反动证章,逼我交出来,我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

叶翎记得确实有这么回事,那个证章已磨损的不成样子,锈迹斑斑,连后面的别针都没有了。当时她没有在意,顺手扔在了桌子上,想不到这竟酿成了一条莫须有的罪名。

因这个证章,当天晚上叶翎失眠了,她仔仔细细地回味着来过她家的同志。她和余安君平常交往的同志不多,叶翎进行了一一排除法。是谁在胡说,她心里已经有了眉目。“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像这种无须有的“罪名”,谁又能料到呢!

后来叶翎又查看了余安君在批判会上记的笔记,除了那个三角形证章的“罪行”外,大部分都是因坚持财务制度、原则,向上级反映问题的事情。

余安君这个人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出身于“沾”了母亲“光”的剥削家庭;最大的“过错”,那就是对工作太较真,太原则。他有时为了坚持财务制度简直是六亲不认,为此曾得罪了一些领导和同志。对于一些不按财务制度办事的领导,余安君尽量给领导做解释工作。有时某个领导坚持要那样办时,余安君也只好服从。不过事后他还要给上一级财务部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情楚,往往是上一级领导按他坚持的财务制度的意见去做了,免不了就把单位的有关领导得罪了。

叶翎曾经不止一次地给他说:“领导叫你咋办你就咋办嘛,不要得罪那些领导。”

余安君说:“那不行,一定要按财务制度办事才行,否则上级领导追究下来就是我的责任了。”

从运动的初期他受过整后,余安君在十年动乱期间都如惊弓之鸟,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看书读报、干家务、带儿子,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心里装着天下事”。但是命运并没有放过他这个谨小慎微的人,在运动的后期,他又受到残酷的迫害,几乎险些丧命(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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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3.20~”前后 (十)』

(十)一九六六年六月五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无产阶级~派,还是~资产阶级保皇派》的社论,全国~~立即响应,群众人为地分成了所谓的“~派”和“保皇派”。这年的年底,院里一些年轻人也在酝酿成立造反组织。经过反复地筛选,充分地酝酿讨论,最后成立了一个七人小组。可能由于叶翎的经历较多,又有些文化,她被首批~收到这个造反小组,并被大家~选为委员。当叶翎戴~~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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