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珍正为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发愁时,她被母亲吕桂花强行带回家嫁人了。
黄家村最富裕的人——田屠夫,跟吕桂花一向来往密切。长此以往,吕桂花看他顺眼,下定决心,要把菡萏花蕾一样幼嫩、漂亮的冯小珍托付给这个已过三十岁的男人。
田屠夫长相猥琐,上粗下细,像一个畸形的酒瓶。头发乱糟糟的,似猪身上的鬃毛。皮肤黑如锅底。一嘴黄牙,发着黄光,多看几眼,会让人头晕目眩。还是一个大舌头。一双沾过猪血的手,粗糙难看,跟用了几十年的猪案板一样,上面还沾满了猪油。
他跟黄大保相比,如地狱爬出的厉鬼。虽然黄大保似神仙下凡尘,玉树临风,但是一个穷光蛋。
冯小珍当然不乐意嫁给田屠夫,多看他一眼——割腕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经过吕桂花唾沫横飞、苦口婆心地劝说,加上冯小珍自己经过几番思索,明白一个关乎生存的大道理:嫁给有钱的田屠夫,不仅可以享受生活——至少吃肉不用愁,还可以掩饰她怀孕的残酷现实。两全其美。
因此……她答应吕桂花,放弃学业,回家嫁人,而且就嫁给田屠夫。
如果黄大保知道她要嫁人,肯定会阻止她这样做。因此……她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学校。
冯小珍只跟班主任陈光头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学校。
但谁都不知道校花将要嫁给一个浑身油腻腻的屠夫了……要是知道,大家肯定会认为那是一桩邪恶的婚姻。
事实上,大家知道后,对冯小珍即将嫁给屠夫确实扼腕叹息。
黄大保得知心爱的人要嫁给屠夫了,顿时心都凉了,有如掉进冰窟,再也不能见天日。……想想这么令他心动的姑娘,居然整天被一个浑身时刻散发着猪腥臭的屠夫霸占着,迫使他的美梦和愿望被抛到九霄云外,甚是绝望!
黄大保不再有心思呆在学校,他要到冯小珍的家里,跟她见上一面,看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在她家的田塍上,黄大保遇上了吕桂花。她正弯着腰,锄油菜地里的草。
黄大保畏缩着站到吕桂花快翘上天的屁股后,直截了当道:“我要和你女儿搞对象,你怎么就让她嫁人了呢?”
吕桂花受到惊吓,双肩一缩,惊颤地回过头,惶惑地看着黄大保,像看一个突然从林中窜出来的怪物。……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男孩,竟然说出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让她恼羞成怒,咆哮地问道:“没教养的家伙,你父亲叫什么?”
黄大保双手在裤缝上摩挲着,唯唯道:“黄百华!”
冯小珍努了努薄如饺子皮的嘴道:“就是那个人人见了都叫大黄的人?”
“是的,我想见冯小珍!”黄大保不动声色道,“我想见冯小珍!”
吕桂花操着地方口音道:“既然你是大黄的儿子,想见我女儿门儿都没有!”
黄大保疑惑地问:“为什么?”
吕桂花恶狠狠道:“你们家是我们村里唯一住茅草屋的人,你想对我女儿动心思,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黄大保不自在地摸了摸脑袋,红着脸支吾道:“可我……可我……在玉米地里亲了你女儿的嘴,摸了她奶//子,还脱了她的**,还……还……还那个了!”
吕桂花听了柳眉剔竖,星眼圆睁,凶光毕露道:“穷骨头,你竟敢碰我的女儿?今天我要一锄头把你劈成两块!”操起锄头,朝黄大保打去。
黄大保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回了家。
他刚进屋,不想吕桂花已经追了来,欲要进门……他立刻拴上大门,让愤怒的像母狮的吕桂花吃了闭门羹。
吕桂花不依不饶,站在大门前,两手叉腰,破口大骂,“穷骨头、贱骨头、骚骨头,有本事出来见老娘啊!别做缩头乌龟!黄大保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给我滚出来,老娘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你知道你长得有多丑,有多贱吗?简直就是一堆打了霜的狗屎,让人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瞧瞧你那副德行,住的这破茅草屋,还想占我女儿的便宜,你给我女儿提尿壶都不够资格。你亲我女儿的嘴,摸我女儿的奶//子,还脱她**,简直就是**干的事情。黄大保你到是出来给我讲讲清楚……你为什么要亲我女儿的嘴?摸我女儿的*?脱我女儿的**?”
吕桂花骂的唾沫横飞,双眼发红。
她回头卒了一口唾沫,准备再骂时,看见身后站了一群村民,满脸惊讶地望着她。这是村民平时最愿意听到的“破事”——具有娱乐身心的效果!
吕桂花固执地以为黄大保做错了事,村民们会为她说公道话。因此……她底气更足了。
她趾高气扬地双手叉腰,大骂,“黄大保你这个小混求,给老娘滚出来,让大家看看,你那副德行够不够资格跟我女儿搞对象!你看那田屠夫多好,要人有人,要瓦屋有瓦屋,要钱有钱,要有杀猪技术就有杀猪技术……”
大黄从附近井里挑水回来,见屋前站满了人,以为出了什么事,胆战地走近人群……他看了看是同村的吕桂花在骂他的儿子,立马放下水桶,欲要上去问个究竟!
吕桂花看大黄回来了,上前拽住他的衣袖,怨恨道:“你儿子没经过我允许,亲了我女儿的嘴,摸了我女儿的奶//子,还脱了我女儿的**!你说该怎么办?”
村民们窃窃私语,认为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笑话,活干累了,又有话题胡侃了——人们总是对男女隐私感兴趣。
大黄面对吕桂花咄咄逼人的问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伫立一处,呆若木鸡。
突然,像牛尾巴被人砍了一刀,大黄大吼一声,“大保给我滚出来,出来给你亲过、摸过的女孩的母亲道歉!”
良久,黄大保打开大门,和他母亲畏畏缩缩地出来了,脸色通红,脑袋低垂……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大黄怒气冲天道:“大保你这个畜生,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叫我们一家以后怎么见人啊?还不快给女孩的母亲道歉!”
黄大保撅着嘴,低声道:“我不会亲嘴,还是她女儿教我怎么亲的。至于摸奶//子,也是她女儿把我的手拉到她*上,用手掌按在上面不放。脱**是我的主意,但我看她比我还高兴!”
村民们都听傻眼了,欲要笑,又觉得场合不合适,只都笑在心里。
吕桂花气得脸色发紫,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欲要上前扇黄大保的耳光,但被围观的村民们拉住了。
大黄再次命令黄大保给吕桂花道歉,他却伫立一处,一动不动,像个树桩,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地像在说什么,却又听不清半个字眼儿。
吕桂花又恶狠狠地骂道:“瞧瞧你们一家穷骨头,灶后面就是猪圈,整天跟猪同吃同住,不变成畜生才是怪事!总之……你们一家将不得好死!”
大黄听她骂出这样的话来,很不是滋味。死板的他却要把气出在黄大保身上,操起挑水的扁担要打他——
黄大保见状,拔腿朝村头跑了去……
大黄要追,被他老婆从腰间抱住,死活不让他打他们的儿子。因为……她心里知道儿子没有错,只是兔唇使得她没有办法在众人面前为儿子辩解。
吕桂花实在气不过,在大黄夫妇面前撒泼,被村民们劝解了回去!
黄大保一口气跑到村头最大的鱼塘边,坐定,望着清澈水流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发呆,平生第一次感觉到绝望。那是一种很不好受的滋味,似万虫啮噬他的心。
就像吕桂花说的那样,他家贫穷,他配不上她漂亮的女儿。……想想自己家养头猪都没有地方,就在土灶后面围了一个圈,两头黑猪在里面整天乱拱乱叫,臭气熏天,确实不成体统。
更要命的是,自己长到十几岁了,还跟父母在一个房间里睡。……那个茅草屋实在太小了,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要不是因为时常半夜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看见他母亲和父亲光着身子,在**抱着扭来扭去,他也不会这么早想着要跟冯小珍搞对象。
这都怪那该死的一贫如洗的家。他感到心灰,感到受骗!
贫穷——这个残酷的现实,不仅让他失去了冯小珍,还招来吕桂花恶毒的侮辱,令他痛心不已……哎,平生第一次心动的女孩就这么无情地弃他而去了。
黄大保怏怏不乐地回到学校,整天心神不定、萎靡不振,好似得了大病。
他的神态——好象是被抛进茫茫大海一叶随风飘荡的扁舟,随时都会晕过去似的。同学们都知道,不是黄大保身体病了,而是失恋带来的暂时性精神失常,时间的良药会治愈这种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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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迹~富(4)』
三天后,黄大保接到一个有如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不知何故,他家的茅草屋半夜起火,~父~被活活烧~了。这吓得他一~冷~,出了一回神,神情恍惚地急急离开学校,匆匆赶回家看个究竟。真是惨不~睹的一幕:茅屋化为了灰烬,偶尔几~还冒着缕缕青烟,像还没有燃完的~。黄大保的父~~都被烧焦了,似两段黑碳并排横在地~。凄惨的场景,让他天旋地转、哀哀~绝……情不自禁号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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