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手写着:是谁把我那条在阳台上高高飘扬、迎风招展的蓝色火炮儿收了?(火炮儿,一定要读儿化音,即内裤的意思,东莞人喜欢把其管作火炮儿,后来,这个盗版比过年放的真正原版火炮的使用频率还高得多。)
一条火炮儿而已,问问就行了嘛,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红苕说他根本就不问,让你直接看。“真是个神人。”
维多想,也许这就是神人独特的幽默吧。
何况,还有更神的事情在后头。
不知道是处于何种动机。老王把他屋内本来摆放在正中的大床放到了进门处抵着门,幸好门还是往外开的,不过要进他的房间必须开门后从**爬过去。他房间的墙壁上还贴满了写着各种稀奇古怪字符和咒语的字条,红苕说他房间内有一股妖气。
他曾经还上演过深更半夜被6只老鼠围攻而不动声色的惊险镜头。
维多和老王只是泛泛之交。他的性格、他的理想、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注定永远和他们这个圈子融不到一起。如果说他们现在正在很简单而执着地追求着人生中最基础的物质需求,那么,老王,永远站在一个精神至上的高度、用维多难以理喻的理论和理想俯视着这个城市里的芸芸众生和凡夫俗子。
连维多曾经那段平俗不堪的爱情,在他口中也成了形而上的自创哲学。
维多记得那是刚来东莞不久的一个黄昏,她在红苕家吃饭,吃饭间居然接到了以前男朋友的电话。其实,他们当时已分手半年多了。因为距离(一个东莞一个重庆)、因为性格不合、因为维多已逐渐开始变得现实等等原因,反正就是缘尽了。
也许是冲淡感情的那个重要东西——时间还不够长,也许是刚到东莞的孤独和不适,也许是喝了点能激化感性荷尔蒙的啤酒,维多挂了电话后开始哭起来。
当然,她也不知道为何而哭。一般来讲,女人的眼泪是为了换回男人的同情、怜爱甚至回心转意。但维多不是。分手是她坚决提出的,她根本不想回头。
可是,她还是哭了,哭得很伤心。
连细心的老张都劝不住,更别说粗线条而“冷酷”的红苕了。
最后,老王居然主动提出,要陪维多去春熙路走走。
从府青路过1号桥过红星路到春熙路,差不多走了40多分钟。一路上,维多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和悲伤里,老王絮絮叨叨听不懂的理论一句都没进她的脑子里。幸好老王习惯了自言自语不需要“扯回销”。
坐在春熙路中央的中山广场,呆呆地望着对面“仙踪林”水吧里轻轻摇动的秋千椅以及上面坐着的或甜蜜或貌合神离的情侣们,维多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老王的理论开始涌进她的耳朵和大脑里。
“你这段感情,从经济学的理论上讲……”
“你这段感情,上升到社会学的高度上说……”
一连串对维多来讲形而上学的天马行空的枯燥无味的东边日出西边雨的词语和符号。
她感到很好笑。连小女生小男生那么感性和肤浅的感情他都可以生拉活扯地放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加工成自己引以为荣的信仰。
所以那天晚上,维多的确是在老王摇头晃脑的“鸟语”中,止住了自己的悲伤,而且笑得特别猖狂。
她看着春熙路繁华的灯火和幸福的男女,似乎看到了自己不久的将来。
还是回到张维多去A报上班的头天。
老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维多一个人坐在所谓客厅的椅子上,顺手拣起不知是谁的一本过期的《读者》。是的,那个时候大家还比较喜欢看《读者》、《青年文摘》之类,它们伴随我们走过了自己的中学时光和青葱岁月。而7年后的张维多,在文摘类的报社上班,除了上厕所之外,从不主动地购买和阅读这类刊物。
看完那本01年底的《读者》时,已是下午5点过。淡淡的夕阳透过厨房已有些变形的塑钢窗照进小小的屋子,把维多斜靠在椅子上疲惫不堪的剪影拉得细长,单薄而苍凉。
苍凉的原因是,她觉得自己肚子饿了。
习惯性地拨通了老张的手机。响了很久才接起来。对方的周围一片嘈杂的噪音和干扰,加上老张说话比较平和温柔。急性子的维多尖着嗓子大叫:“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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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娱乐的眼光』
听了半天才~明白。老张在陪同学逛家乐福。“你来不来嘛?”此时的张维多同学正饿得慌、闲得急火~心,加~自己来东莞3个月了居然还没逛过八宝街鼎鼎有名的“家乐福”超市。于是,不管自己是不是一只~千瓦的电灯泡,问清公~线路就~出了门。临~班前那个兴奋的黄昏,浸泡在公~车~滚滚的人~里。到了家乐福门~,给老张打~,问到几楼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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