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换来花下眠】
其实云苍想错了,姽婳随遇而安,今日见不到宝贝,等待明日也是一样。一夜安睡,半点没有想念他。
清早,便有人伺候梳洗。
姽婳向来独立,不是娇小姐,自然不习惯有人伺候,只得再三道谢,请了她们出去。
真有钱!姽婳扫视四周,偌大的房间,窗明几净,门口、窗户上悬挂着半卷的竹帘,垂下红穗。地上铺着丝毯,触感柔软,却没有奢华之感,可见屋子的主人很会享受。
“姐姐,我可以进来么?”门外有人轻喊,并伴随着敲门声。
“请进。”
便看到昨天跟在云苍身旁的小孩子轻手轻脚的进来了,迎面一瞧,是个秀气稚嫩的小女孩。
“姐姐,我叫小南瓜,主子叫我过来问姐姐梳洗好了没有。”小南瓜的声音清脆,“说要带姐姐去看宝贝呢。”她脸颊丰盈,红扑扑的,齐耳的黑发也是圆圆鼓鼓,一身黄色短衫,形容尚小,十分可爱。
一只道行尚浅的南瓜精,姽婳在心中琢磨一下,又含笑的看着她,想要从她那里套出什么话来,对她招招手说:“小妹妹,过来。”
只见小南瓜愣在当场,圆圆的眼睛立刻盈上满泪水,姽婳的手还僵硬在半空中,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只听小南瓜水汪汪的圆眼望着她,委屈的抿着唇说:“姐姐,我不是女孩子。”
这下子,换姽婳愣住,她瞧瞧小南瓜比平常小孩还要丰盈的脸颊,又看年纪尚小,只能在心里自嘲一番。
小南瓜哭的快,止的也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泥人,递给姽婳,笑吟吟的说:“这是我送给姐姐的。”
姽婳连忙接过,直夸喜欢,生怕又说到哪里出了差错。
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便跟着小南瓜出去了。
小南瓜在前,三步并作两步,絮絮介绍,花木药材,一样不少。
突然停住脚步,姽婳抬眼,忽见满目灿烂。
秋日,怎会有如此桃花盛景?
小南瓜颇自豪的扬手一指“姐姐你看,都是主子种的,漂亮吧。”
“你家主人还是个花匠?”姽婳浅浅笑了,小南瓜率先跑了进去,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姽婳跟了进去,拂春馆位处山腰,千瓣桃红,半山冶艳,细细想来,原先闯来的太急了,没发现拂春馆的奇特之处。
“山下的桃花早就谢了,咱们这里可不一样。”小南瓜自顾自的说,“主子可厉害了,化用仙力,拂春馆的桃花,永远不谢呢!”
姽婳跟着小南瓜在林中散步,他又在念叨,姽婳却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忽看前方有一抹浅紫色身影,渐行渐近。
“主子,是主子!”小南瓜指着那抹身影笑道,回头朝姽婳挤眼睛,姽婳却没有看他,只看着那抹身影。
小南瓜只吐吐舌头,赶紧跑开。
色如美玉用在男子身上,并不合适,他却担得起。
见他从远处缓缓走来,浅紫长袍,没有规矩地束好,却慵懒得恰到好处。长眉舒展,目光柔情似水,唇边灵动的笑,像一个小孩子,生得纯善,又是窥一眼就铭刻在心上的容颜。
难怪世间那么多女子,为他如痴如狂。
云苍走近,犹望向她,四目相对之间,姽婳恍惚失了神,却赶紧收回眼光,有些不自在,望向别处:“你的宝贝就是这些桃花?”
“自然不是。”云苍执起她的手,在桃花林中穿行而过。
姽婳向来不喜这样亲昵动作,却没有挣开,他握的不紧,又不容拒绝,指尖似有魔力,将她的手指柔顺折好纳在掌心。
行走几步,姽婳便知其中奥妙,桃花之阵。
“你布下的桃花阵?”姽婳开口,确听到他略带慵懒的声音:“家师所布,我不过捡个便宜罢了。”
穿行了很久,姽婳觉得奇怪,越走越觉得熟悉,可云苍依旧牵住她,没有停下之意。
“我怎么觉得,这里像是走过……”姽婳小心翼翼说出心中疑问,她记忆力好,方向感极佳,辨路尤其在行。
只见云苍停住,像两侧望望,回头,面色有些委屈,皱皱的眉,温柔又惹人心动。
“我……似乎忘记怎么走了。”
姽婳愕然,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好气又好笑,两人面面相觑。
那怎么办,她以眼神询问他。
我不知道……
“自己家自己不会走。”姽婳笑了,有些开怀,弯弯的眼睛,如一轮月牙。
云苍望着她,微眯凤目,那个阳光下的笑靥,在他眼里,令万千桃花都失了颜色。
“我带你走回去。”姽婳极自信地冲他眨了下眼睛,反手握住他的手,转身便走。
云苍本要制止她,却没有开口,只任由她牵住。姽婳的手掌略小,只能握住他的手指。白皙柔腻的纤长手指交错,浅紫色金丝纹边衣袖下,他又重新将她的纳在掌心,仿佛不曾放开过,仿佛永远都不会放。
手上的温度传来,姽婳有感觉,却没有回头,脸颊稍稍有些发烫,被醉红的衣衫映成云霞般瑰丽,他的指尖微凉,她的掌心火热。
不消一会儿,竟然真的出了桃花阵,姽婳确认一番,便松了他的手,径直走到一处石桌石凳休息。
“看不出来你还有些本事。”云苍轻笑,转头看向桃花阵,才见到小南瓜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看到云苍以后,小南瓜微愣一下,却立刻笑嘻嘻的跑到姽婳身边,不知从哪里摸了一坛子酒,摆在石桌上。
又取了酒盏两只,芝麻杏仁糕一碟,盐水花生米一碟,酒酿圆子一碟,碧绿白莹的龙井虾仁,圆圆胖胖的土豆饼,热腾腾冒着烟气的蒸包蒸饺……木箸瓷碗一应俱全,星罗布好,看得姽婳是目瞪口呆。
“刚取出来的桃花酿,姐姐要不要尝尝。”说着,便斟了满满一盏,琥珀透彻嫣红,色泽凝亮。又斟了一盏给刚刚坐下的云苍,才笑嘻嘻的跑走了。
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姽婳浅浅道谢,独自品了一口,想起方才的话来:“公子谬赞了,小女子不过记忆力好些罢了。”
“这桃花之酿如何?”
“不错!”姽婳称赞道,“微甜不腻,比起我店里的女儿红来,又是一番风味。”说着,一饮而尽,又不住的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不知是谁酿的,可否透露酒方。”回去自己酿点,一两银子一壶的卖。
云苍浅浅抿了一口,却说:“我的一位友人,改天我替你去讨讨。”
姽婳高兴,想起清早起来也没吃什么就跟过来了,有些饿,便伸手取了一块芝麻杏仁糕来,小咬一口,清香四溢。
“你还真会享受,比飘香楼的招牌杏糕还要好吃。”
“这个方子也要么?”云苍看她吃的一脸幸福,忍不住也取了一块尝尝,却尝不出任何奇特之处。
姽婳一听,满面笑容:“要啊!谢谢你。”
“谢什么,好吃只管吃。”说着,夹了一块酒酿圆子放在她碗里。姽婳吃了,又是一阵赞不绝口。
“还没见有人吃东西,会像你有这么幸福的表情。”云苍替她斟上酒,也为自己斟了一盏。
姽婳笑道:“那是她们为了保持形象,在你面前当然要装矜持一些了。”
吃完酒酿圆子,云苍又夹了一块土豆饼给她,姽婳看他自己不吃,忙说:“别这么客气,你怎么不吃。”
“我的味觉与常人不同,你们觉得好吃的,我未必喜欢。”云苍笑答,“既然这么喜欢,怎么不留下来,天天可以吃到。”
姽婳看着满桌美食,却摇摇头,望着他说:“虽然这些我都喜欢,可还是要回去,我开的店,不能丢下不管。”
微微颔首,云苍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复又望向她,看她又吃了一块杏仁糕,嘴角还留有糕屑。便伸手替她拂去,姽婳愣了一下,撞进他含笑的双眸里,忙低头不住地喝酒。
空腹饮酒,就算是清甜的桃花酿,也难免有些醉人。
酡红了双颊,又去夹蒸笼里热腾腾的蒸包,她没有狼吞虎咽,也不是砸砸出声,却叫人看了便觉得她吃的美味,珍馐美酒都比不上。
她的脸颊是极嫣红柔媚的颜色,双唇微微开合,又吃罢抿了一口酒,泛着润泽的光华,不自觉的诱人。
世人皆称云苍公子风流不下流,可下流一回又如何。
他淡笑,慢慢俯身过去,隔着一桌美食美酒,吻了她一下。
姽婳没有被吓到,反而有些痒痒的笑了:“你偷亲我。”又忽然站起,扑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脖子说:“不行,我要亲回来。”
她醉了。
这只狐,外表十成像人,寻常姑娘家的事物,她学的一样不落,针织女红,也能做上一点。可内心,还是一只狐,开个鸣珂阁当老鸨,也是爱好。在她心中固然没有贞洁的观念,但喜欢不喜欢,还是分得清楚的。
喜欢他么?姽婳心想,算不上喜欢,只是不讨厌。
不过,亲吻,却是极美妙的,她喜欢。
云苍拥她入怀,他的体温熨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药香,飘渺而轻易不可捉住。姽婳突然觉得很舒心,放松了,任他拥着。
姽婳抬起头,四目相望,醉眼朦胧。
他眉眼分明,是极通透的黑色,深邃,印着她的影子。他启唇,唤她,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下一下,撞进她的心里,惑人,久久不散。
她的眼眸,有最柔软的颜色,永远是一袭红衣,偏爱的执着连她自己都不明所以。
目光胶着,云苍轻合双目,低头,循着她的唇,轻吻。
一分一寸,似在描绘她的唇形,低吟声溶在吻里,她温柔的承受。一下下,唇齿厮磨,她乖乖巧巧的迎合,却突然调皮,咬住他的下唇。又被不着痕迹的躲开,她不满的再次去咬,却换来愈深厚的**。
他们的舌尖嬉戏,她几次想夺取上风,都被云苍轻巧的抑制。
诱人,狐之天性,却被他分毫不落的妥帖收好。
躲不开,逃不掉,他总有可怕的力道,不温不火,吻的她愈焦愈燥,不满,却逃不开。
身下是柔软的绿草,以及点点落花,他欺身而上,抚mo她的头发。
姽婳微微睁开眼,却被他轻轻一咬,点滴的疼痛是一种乐趣,她纤长的手指贴着他发下的肌肤,带来酥麻的触感。
鼻尖微微错开,他绵延向下,吻出轻柔的低吟声,她觉得痒痒的,依旧不满,要去撕扯他的衣衫,被他一只手握住,手心有淡淡的温度,挣脱不开。
左一道右一道的衣衫,被拨开,他的吻,印在花朵般的胸口。
轻哼出声,她有些幽怨的望着他,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微微扬眉,只望她一眼,眼神中流淌出的柔情纠缠住她,又垂目。
眼前有一大堆空虚填不饱,亲吻也只能带来更多空虚的叫嚣,她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挣脱不开,他的手并不逾矩,只握紧她柔软的腰肢。
腰肢上的力道传来,她以为是默许,曲起**,在他的腰间磨蹭。
“还不行。”他的嗓音失掉平和,多了一丝仓促,“你还不记得我。”
伸手轻抚她微闭的双眼,令她昏睡过去。
有些灼热的指尖好整以暇的替她拢好衣衫,微微一笑,像一个得逞了的小孩儿,云苍一把将她抱在身前,漫步而出。
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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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换来花~眠(二)】已是来到拂~馆的第三日了。半醒将醒~,姽婳懊恼的捂着脑袋,窝在丝被里。昨日~存的~依稀还留在~齿间,让她忆起,就不免脸~有些发烧。丢人,真丢人!姽婳在~~翻来覆去,又有些~不住,拢好~~,跳~~。在~踱步,来来回回,忽然看到桌子~的泥人,拿在~~仔细的瞧,是说书先生常说的威~飞虎将军,可她左看右看,那个泥人的表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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