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柯雅来说，有一件事情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那就是乔奇。

她好像很平静，对于好友的离去没有任何过度的伤心或是什么，即使柯雅曾经那么的羡慕乔奇和苏绮文之前的友情，然而当柯雅还沉迷在对于苏绮文的悲痛之中时，乔奇冷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Sandy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恢复练习？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乔奇站在老师面前，语气略显强硬地问着。

“这个呀，我最近正在修改后面的曲目，今天晚自习的时候回到这里开始练习吧。”

解散了之后，柯雅和同班的女生一起去吃晚饭，顺便回寝室准备晚上要练习的曲目歌词，苏绮文自杀之后，乔奇也很少和柯雅在一起了。

确切地说，从那之后，乔奇仿佛变成了独行侠，她和柯雅一样，都因苏绮文的离世而变得寂寞又落寞。

离开教室的时候，柯雅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乔奇站在窗边认真地看着词谱，在乔奇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要去音乐教室了，你要一起去么？”柯雅推开住在隔壁同是合唱团的同学的房门轻声问着。

“我还有点事情，柯雅你先去吧。”

对方脸上的表情甜蜜地抱着电话，似乎是在和喜欢的人通话吧，她没有再说什么，关上房门自己来到了音乐教室。

此刻天气已经有些微凉了，音乐教室在走廊的尽头，目光穿越窗外可以看到湖边或者草地上有三三两两的情侣偎依在一起，自习室的灯光已经被点亮了，不少人扔在那里苦读着。

从苏绮文自杀之后，学校里也有过一些不太好的传闻，所以天黑了之后就很少有人来到这边练琴了。

鬼怪同样是学生在茶余饭后乐于谈论的话题，她们仿佛有无限的精力乐忠于讨论那些未知的事情，把传言讲述得绘声绘色，栩栩如生，仿佛真正发生过一样。

于是琴房也变得像乔奇和柯雅一样，很寂寞，那些热爱讨论却又异常害怕鬼怪的学生都开始避免在夜晚来到这个地方。

一个人看管了对面空荡的床铺，柯雅早已习惯了寂寥，平时来到这里的时候伴随着她的只有自己空洞的脚步声。

今晚却不同，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柯雅便听到了歌声。

“转过去，转过去……这是通往哪里的小路……”

是今晚要练习的曲目，可能是合唱团的人已经来了吧。

像是孤寂许久之后遇到同类一样，柯雅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来到音乐教师，她的表情有自己尚未察觉到的迫不及待。

空荡荡的音乐练习室中央，有一个落寞的身影，是乔奇。

她一边唱着一边抽泣，直到唱到那句“这是通往天堂的小路”时，乔奇蹲在地上大声地哭泣起来。

“乔奇，你没事儿吧。”柯雅来到她的身边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扶了起来。

“没什么……”乔奇擦拭着眼泪轻声说着，可是从她的眉宇之间就能看到她的悲伤。

“乔奇，你还是因为苏绮文的事情难过吧，虽然……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还是为了她难过的，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

“柯雅，我和苏绮文从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我一直这样做起事来犹豫不决，总是因为小事而烦恼。是苏绮文一直帮助我，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这样的人。可是，一直愿意站在我前面帮我抵挡风雨的苏绮文其实也有很多烦恼的。”

“是啊，谁又没有烦恼呢。”不擅长安慰他人的柯雅在旁轻声附和着，这是苏绮文离世之后，乔奇和柯雅第一次谈起苏绮文，也是她们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其实苏绮文刚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就告诉我了，我想要帮她排忧解难，但是到最后也只会鼓励她，一点实质性的帮助都做不到。”

“你不要这么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愿意在她身边鼓励她，给她打气已经很好了呀。”

“谢谢你，”乔奇站起身来，抹着眼泪，只是她的样子好像有些奇怪，柯雅的耳边响起了她的歌声，“转过去，请转过去……”

乔奇一边唱着一边转动柯雅的身体，直到乔奇已经完全在她的背后。

这样的桥段让柯雅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想起了苏绮文当时是怎样唱着童谣从楼上跳下来的……

有些惊慌的柯雅下意识回过头去，在她的背上伏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胳膊还亲昵地揽着自己的脖子，好像是要她背着对方的样子。

只是在柯雅背后的根本不算是一个人，袖口和领口都是空荡荡的，活像是一件有生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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