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县城西北五十里的石牛乡,地处渭北旱原地带,是全县最贫穷的乡镇.由于自身经济基础十分薄弱,税源相对贫乏,所以所里把石牛乡看成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方,每年只对这里下达两万五千元税收任务。
因为是刚上班,江涛工作很卖力,几乎天天都要下乡,尽管不是每天都能收到钱的。江涛仔细清点了一下第一月的战果,每天平均进度五十元税,月底距离完成税收任务还差五百元。所上的同事们好象商量好似的,平日没有一个人爱搭理江涛,也许是大家小觑他,认为他只是个毛头小伙,瓜不叽叽的,什么也干不了。每次所里开会各片汇报收入进度时,所里没有一个人正眼看他,也没一个人问他一个字,只是开完会后,李所长会小声问他一句:“这几天收了多少钱?”无论江涛说出多少数目,李所长只是淡淡一笑,有当无当。
显然大家不把石牛乡当回事,也不把江涛当回事,这种对他不屑一顾的态度,令江涛十分难受。为此他很苦恼,每天除了上班时间之外,其余的时间他就一头扎在书堆里。琼瑶的小说他看,财务会计方面的书籍他看,税收方面的书籍他也看。“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江涛深信:只有自己不断刻苦学习,知识积累达到一定地步,练就一身真功夫,他就一定会有转正的机会。
由于每月工资仅有一百二十元,江涛买不起摩托车,他也不好意思伸手向父母要。别人收税都是骑摩托去的,而他每天就是骑一辆破自行车去的。石牛乡离地税所不近,每天骑自行车光公路就得走十里路,然后还得再走很长一段凹凸的土路。由于石牛乡到处都是**坎坎,江涛走着走着就得推着车子上坡,下坡,再上坡,再下坡,每次从所里到石牛乡就得用两个多小时。在江涛的记忆里,这两个多小时是十分漫长的,以至于他常常睡觉时梦见自己一个人骑着旧自行车,夏顶烈日,冬冒严寒,行进在石牛乡那漫天尘土的小路上,一次又一次艰难地上坡,下坡,再上坡,再下坡……他猛一惊醒,浑身都是热汗,用手一搓,满身都是黑条子,原来是一场梦。
这天天气不好,阴雨密布,还起了点风,这样的天让江涛有些犹豫,去可能要淋雨,不去这月的任务还没完。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江涛最后还是骑自行车去了石牛乡。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当中,江涛已经在黑山村忙到了下午一点多,这时他的肚子饿得不停打嗝。于是,他走进了村口窦育的小卖铺。
一进门,他就看见窦育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五十开外的窦育见江涛来了,热情招呼他抽烟喝茶。窦育问江涛:你吃了没有?尽管江涛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但他不好意思和窦育一家人挤在那张小桌子上,违心地说道:“我刚在窦新社家吃了。”于是,他就边喝着茶边和窦育谈月税的事。窦育脸吊得象碌碡一样,似乎谁掰了他家的馍馍,嘴巴撅着,说:“我一天卖不了几个钱,五十元的定税实在太高了。”江涛见他不买帐,说话的嗓门也就高了些,说:“税是所里统一定的,我无权往下歘弄。”窦育一听江涛丝毫不松口,马上躁了,他张着大嘴,瞪着又圆又大的眼睛,嚷道:“世上就你捉着公家事,你能把事干到老。”江涛听着窦育说话很难听,心里很不舒服,怒斥他说:“我干一天这样的事,就认真一天,你这个月一个子也甭想少。”
窦育见江涛把话说死了,暴跳如雷,叫道:“你们地税所一天换一个人来收税,我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地税局的?我看你就是个冒牌货!你把你的证件拿出来让我瞧瞧。”这话可打到江涛的麻骨上了,江涛顿时无言以对。窦育见江涛蔫下象个霜打茄子,似乎看出了些什么问题,更加得寸进尺,他用手指着江涛的鼻子,怒吼道:“滚!滚出去,别耽误老子吃饭!”江涛怔住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不动。窦育的小儿子不干了,猛地从饭桌旁站了起来,大叫道:“你,你再不滚我就放狗咬你了!”说着,他就去后院拉那只正在狂叫的狼狗。
江涛眼看着那只黄色的狼狗,睁着凶巴巴的眼睛,摇晃着脑袋,叫着朝他扑来,江涛傻眼了,狼狈地从窦育家逃走了……
第二天中午,江涛一想起昨天的事,心里就发怵,浑身打哆嗦,时不时冒冷汗。他出了所里门,骑自行车走了二里路,又调头回来了。他没有向李所长说起昨天的事,怕人说他怂么都弄不成,只是说怕纳税人不认得他,就向李所长借了一身旧税服穿在身上。虽说是头一次穿税服,但第一感官告诉他,这身税服有些不合身,好象小孩子穿着大人剩下的衣服一样,又肥又大,看上去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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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清理零散税』
时间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年~天,一年一度的零散税清理就~开始了。零散税清理也~社会化征管,就是对于那些征管不到的盲点地区的零星税源,以县~牵头,由各乡镇~出面,各村委会~密配合地税局各基层所征收这些零星税源的税款。~照惯例,往往对这些零星~一次~征收全年的税款。由于石牛乡地广人稀,~通不便,江涛~脆多半月不回所里,蹲在了村子里,经常是黑天半夜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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