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三遍的时候，伍老二准时睁开眼睛。店小人少，没人帮他，每天这个问题都困扰着他，再苦再累再懒散，该睁眼还得睁开眼睛。不是找不起人，他先后雇了几个小姑娘，可没干几天都走人了，有的钱也不要。什么原因，没人告，当然派出所也睁只眼闭只眼，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也常常过来吃免费的补助。

伍老二点上烟，看到身边女人才想起劳累过度的根本原因。推她没动，再推，女人睁眼瞅瞅，扭身又睡了。伍老二跃跃欲试，后来想想又算了，反正白送的便宜，晚上再弄不迟，但他的那只手却在被窝里沿着她的肥臀从下而上自摸了一把，这只手按死烟屁股，起来穿衣蹬裤找鞋，朦胧天光映照着一张心满意足的脸和下巴上带着笑意的胡子。

伍老二推宋玉梅，是想让她起来插把手帮个忙，宋玉梅不起来自有道理，伍老二不起来可就说不过去了，谁让小店是自己的呢，他就是再不想动弹，身子再虚空，也得硬着头皮起来打理。要不票子怎么往手里赚啊，对不对？

没动过女人的人轻易不敢动，一旦动了就刹不住车，昨晚他运足了劲，闹得她痛声呼叫，五进六攻还不轻言罢休呢。

伍老二跑到后院厕所蹲了一会回来，擦把脸，转身就去灶房捅开炉子坐上一壶水，然后端出一盆剔好的鹿肉、狍子肉放在另一个灶眼上，唯一的帮手在家住着过会才来，是邻居的老母亲，可小店里的碎活总得有人干啊。

头些年，伍老二犯过事，也没啥大事，就是作风不太好。那时的伍老二也就二十多岁。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当地的女人还傻子呢，有那么两三件事，让这个刚刚懂性的初生牛犊坏了自己的名声。

一是盯女人，二是看露天电影，三是钻厕所。先说一，那时候别人瞅女人一般都瞅上边，顶多快速反应地瞄人家的**一眼，人家没骂流氓，自己都感到流氓了。

可伍老二专盯女人下边，一来二去认识不认识的大姑娘小媳妇就都开始吐他了。由此就引发了二，既然当面看人家不高兴，那就偷梁换柱，尤其使青头愣子伍老二彻底坏了名声的是一次在小学操场看露天电影。电影开演前，伍老二出于某种考虑，站的位置非常理想，所以电影开演不过十分钟他的手已经摸索到女人的大腿上去了，当即招来狗血喷头一般的大骂不止，引起轰动。

这在当时小小的县城里，人前人后，可成了大事件，从此只要伍老二走过，准会有人故意十分响亮地“呸”一声，小声嘟囔一句“臭流氓！”

后来，伍老二又喜欢蹲厕所，其实蹲厕所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偷着看看对面不花钱的屁股。县城里有几个木板厕所，被坏小子在合适的高度和位置挖空心思地弄了几个洞，当然也不排除其中之一就是伍老二的杰作。

有的女人进去脱了**撅屁股就尿，有那么几次，伍老二好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看见有一些胡子样的东西在哗哗的水线中颤抖，心里十分惊讶，定睛再看时，人家就走了。

事后回想，怎么也记不住当时那令人激动的情景。他不相信女人也跟自己一样长胡子，可明明白白就是的啊？倒霉的那次，对面的女人发现了这边的眼睛，惊慌中尖声大骂，伍老二也就慌不择路地提着**逃之夭夭了。

于是乎，伍老二被派出所逮住关押了半个世纪。

半个月，在从未尝过滋味的伍老二可不就跟半个多世纪差不多啊！

在小镇当一回“臭流氓”可不好受，不同在人家大城市，人头汹涌，谁也不认识谁，哪怕你就是流氓一百次一千次，也没人把你从人堆里揪出来，公安局抓去了，也只有你的难兄难弟知道。

在洞口镇就不同啊，伍老二这一出名，人后来虽说是放回来了，可是屁股后面总象是从此长了条尾巴似的，走到哪都带着，他上街它也去，他睡觉它就趴在旁边，早晨他一睁眼，它就在眼前象苍蝇的千万复眼在眼前盯着他看呢，天天吓他一跳！

走地大街小巷，人家都拿那种眼光瞅他，真是难受啊！

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作事不小心，谁叫自己想女人，谁叫自己耍流氓了呢？他又无法离开洞口镇，只能硬着头皮每天灰着脸在小镇上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名誉，混出个人样子来。那时候伍老二的老妈妈还在，他自己还在每天帮人家打小工，后来母亲看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心疼儿子，就东挪西借，凑钱在街面上替他找了这么间小门面，开起了这个小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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