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我稍微掌握了一点时间观念，在一个小时内很快把工作完成。那些女孩陆续赶来，她们骑着单车，穿着很潮流却不那么炫耀的衣服，普通的如同中学里的青纯小女生。等她们进了更衣室，一番打拌装饰后再出来竞与前者判若两人。长长的假睫毛发出点点星光，不同颜色的眼影在闪光灯下一闪一亮，粉红透亮的**一股诱人的魔力，尤其一身黑色的礼服和着透骨的香水味直搅人心。她们如同一群小鸭被“妈妈”领着朝各个包房串，客人点中那个那个就留下，剩下的继续跟着“妈妈”上下楼不停的寻客。看着她们穿着高跟鞋，拖着长长的裙摆一遍遍从楼上跑到楼下再从楼下跑到楼上的场景。我突然有点同情她们，尽管她们的身份令我不舒服，但是，同为女人的不易多少让我对她们产生了一丝怜悯。不知道要了多少小时，那群小姐才陆续被推销掉。在我躲到门外看宝山夜色时，已听不到那零乱。急促的皮鞋亲吻楼道的声响。我的心安静了很多。夜空并不很美，星星显得暗淡无光。便利店还开着门，光顾的人并不少。夜里出来溜欢的人很多，尤其那些腰缠万贯的主。都说，上海是个富丽堂皇，挥金如土的地方！据说上海的乞丐的月收入都比我要高的多。

十一点钟时我被通知打扫更衣室。这时，更衣室里还有女孩正在换衣服。她们不介意我的存在很自然的解衣宽带，当然在男人面前都不拘谨又何况在我这个同性人面前。在更衣室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孩，一只右手**香烟一边抽边落泪。她们的“妈妈”从外面进来走到她跟前，严厉的问：“到底怎么回事？”普通话我听的懂。那女孩边抽泣边哭诉：“他让我陪他喝酒我也陪了，他让我陪他跳舞，我有点不舒服没答应他。那个疯男人把我扯起来抱着我使劲猛晃猛晃，我都快吐了才推开他！他就骂我：一个裱子，你装什么纯净！然后就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女孩的讲术并没有触动“妈妈”她很冷漠的说：“给你们说过，凡事要忍！决对不能跟顾客发生争执！做这一行要的是如何取悦男人的心，让他们往你身上花钱！不是要你像个小姐耍性子，人家来这是看你笑的，不是花钱看你摆架子的！这个月的收入要扣！”‘妈妈’说完转身离开。女孩又开始哭，其他的女孩麻木的瞟了她一眼，一个个离开。

我已经扫到女孩脚下，女孩还在哭泣。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左脸上明显有被打的痕迹，红红的五个手印。她擦了一下眼泪，瞥了我一眼，抬起脚让我清理。

“阿姨，辛苦吧！”她突然同我说话，声音里留着哭腔。我没抬头说了句：“还可以吧。”

“我们也不容易！”女孩说完这句话不再出声起身去换衣服。

我多想说：众生皆苦！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不容易地概念在不同的工作上意义完全不同。我和她们的不容易有天壤之别。我不是刻意要把自己和她们划的那么开，也不是因为清高去低谷她们存在的价值，我只是觉得有太多的东西多半是咎由自取！生活的压力让我们已经不能用正常的价值观去评比任何还有生存意识的人。

无论是高高在上，还是苟延偷生，在生活面前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不易！-

我从她们的遭遇反省我自己的人生！我突然发现悲哀的是我，我糟糕的连出卖身体都不配！我曾嫉妒她们的身材，觉得她们曝殄天物，可我又怎会懂：好身架才是她们的资本！而我可怜的这点资本都不足，我又何颜去卑鄙她们？

下班后我回家，掏钥匙直接开门而入，却在进去时听到一声大喊：她怎么进来的？我的目光显然要快于小张的动作：他开着冲凉房的门在洗澡，不幸被我看到。

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走回杂货屋。暗淡灯光下的雄性**在我脑海呈现，我龌龊地把他想成了我的男人！真够下流！我比那些小姐还下流！她们用身体挣钱，而我却用思想犯贱！

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打着自己的脸让脑袋干净，然后冲凉等着他回来。从没有这样急切盼望他的回归，小张的**激活了我的热情，我想要爆发！

他十二点回来，洗过后躺下就睡。渐渐响起的鼾声浇灭我的火热，我压抑着那股浪潮平静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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