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若邻的攻击,玄瑛此时表现得很不以为然,她似乎对穆北凉更为感兴趣,也许是因为他的实力最弱,所以攻击的方向也转向了他。一声嘶吼,玄瑛张开血盆大口向穆北凉直扑而去,仿佛要将他一口吞进肚里,消化干净才能解恨。穆北凉见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向自己袭来,一时腿软如泥,无法动弹,下意识抱紧头,闭目缩作一团。瞬时,劲风呼啸而过,几道白光在月下乍闪,只听一声轰响,山摇地晃,接着大雨倾盆,洪水袭至,王府内数千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水流呼啸冲击,霎时哀鸿遍野,死伤无数。穆北凉因处高地,并未受到大水的波及,幸免于难。听到哭嚎,他不明所以地睁眼一看,只见玄瑛身负几道黄色灵符坠落进华彩池,搅得池内花残鱼翻,就连东盛女神的水晶神像也被她一尾击得粉碎,而刚才的大雨就是她猛坠池中时激起的水花。
“大胆妖孽,竟敢在我国境内放肆。”这时一个横眉怒目的中年道姑,手持拂尘从天而降,落在华彩池旁的一座假山上。
穆北凉见到这个道姑不由大喜万分,高声道:“姑姑,你来了。”
那道姑回头,冷冷向他点头应了声,扔给他一把宝剑,道:“你身为布库世子,区区小妖都制服不了,将来如何继承王位?如何保卫国家?”
穆北凉接过宝剑,挨了她一通训斥,一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此道姑乃穆烨声的亲妹子,名唤沧海,虽贵为郡主,但从小精研道法,成人后也并未婚嫁,投身灵光观后因功勋显赫,道法高深,40岁那年便顺理成章地接替前任,成为水虚堂最年青的堂主。
“拨出你的剑,对准这个妖怪,使出全力向她刺去,剖开她的肚子,将丹霞珠取出来,听到没有。”穆沧海面色威严地站在假山上,衣袂飘飘地临风而立,期待着穆北凉接下来的举动。
穆北凉望着自己的姑姑,心中一悸,长这么大就连肉都没吃过的他,如何下得了手残杀眼前的生灵。但在穆沧海的威严下,他又不敢不从,拨出剑后,站在原地半晌犹豫不决。
穆沧海见他畏首畏尾,不由冲他怒喝一声:“没用的东西”,吼完,纵身跳下假山,一时大袖如羽,衣袂翻飞,须臾间已飞至池中央。
玄瑛这时虽被她几道灵符束缚着,但因体内有丹霞珠庇护,功力着实了得,嘶叫两声后就将身上束缚她的灵符震落,见穆沧海孤身飞来,顺势摆尾甩向她。穆沧海此时万万没想到此妖孽竟有如此能耐震落她设下的灵符,见她一尾袭来,慌乱中不得不转变策略,连连向后翻腾躲避,改攻为守,退到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上,竖指念道:“万法道中,妖魔尽碎,黄道,变。”咒毕,手中的拂尘忽然变大变长,千丝万缕,宛如瀑布长河一泻千里,冲向池中的玄瑛,将她死死包裹缠住。被缠住的玄瑛拼命挣扎,但却丝毫不起作用,拂尘越缠越紧,她犹如笼中之兽,垂死挣扎,命悬一线间一点红心突然在她胸前若影若现。没错,她胸前闪现的那点红心正是丹霞珠发出的光辉,此刻玄瑛已无力控制体内的丹霞珠,与其留着一个无用之物,还不如将其弃之,于是她猛吸一口真气,将真气聚集到胸口,打算将丹霞珠逼出体外,好趁势逃跑。但事与愿违,她周围的敌人可不会给她机会,岸上一直观战的徐若邻见她想跑立即射出一箭,穿破她的胸堂,正中红心,倾刻间红光溢泻,漫天红霞似锦。丹霞珠被她那一箭击成碎片,冲出她的体外,飘散在空中,宛若霜天红叶,零零星星。徐若邻见势立即念咒,施法将飘散在空中的丹霞珠的碎片汇集到自己手中,一时间手中的金光与红光交织在一起,蹭出点点火花。待到碎片集齐,她不由双手合十,念了一道“归圆咒”,掌心的碎片立即恢复了原样。
被箭射中的玄瑛不由嘶嚎,因体内已无丹霞珠护体,功力大减,身体随之恢复成原状。穆沧海见时机成熟,扬起拂尘,将玄瑛猛甩上岸,刚好落到穆北凉的身边。
“还不快动手。”穆沧海怒目圆睁,向岸上的穆北凉大声喝斥起来,要他亲手斩杀妖孽。
穆北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姑姑竟会在此时将那个凶猛无比的玄瑛抛到自己面前,一时惊骇不已。玄瑛冲着他嘶叫了一声,他不由吓得惶惶如丧家之犬,举起手中的剑狠是狼狈地向后连退几步,颤颤微微。虽虎落平阳,但玄瑛仍就没有退缩的意思,额上月芽猛一红,凶狠地摆出一副要与他同归与尽的姿态,奋力地扑将而上。
穆北凉见她恶杀扑来,脸色猝变,吓得本能闭上眼睛挥剑自卫,转手剌出一剑,霎时一股轻风掠过,几点红缨夹带着淡淡的腥味飘溅到他脸上。他不由睁开双眼,自己亮锃锃的剑已剌穿了玄瑛的胸堂。玄瑛疼得仰月长啸,一头向穆北凉撞去。穆北凉不及转念,反手将宝剑从玄瑛的胸口抽出,刹那间玄瑛血流如注,溅红了穆北凉的衣杉。“血!”穆北凉望着自己那双血淋淋的手,一时懵呆了。长这么大,就连蚂蚁都没踩死过的他,今天竟会出乎意料的残忍。玄瑛此时已彻底的没了力气,一头栽倒在穆北凉的脚下,扭动着她那条满是伤痕的身子,口里鲜血汩汩,眼睛充满忿恨,朝穆北凉嘶鸣道:“我只是想要你们一颗珠子,而你们却想要我的命。”
“我……,我……”穆北凉心头一震,不知如何作答。
“哈……”玄瑛凄凉地笑着,拿出绝望中最后一丝凶狠,道:“你现在最好杀死我,不然将来我一定会回来报这一剑之仇,血洗整个布库。”
穆北凉听着她那恶毒的誓言,望着她那凄励的眼睛,一时迷茫了,心中感慨什么是和平,什么是仇恨,她确实只是想要一颗珠子,而人类却要将她置于死地。
“孽畜,死到临头还这般狂妄,今天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穆沧海狂吼着,两脚破空一蹬,悬在半空中,一把甩出手中的拂尘,顿时风起云涌,银光**,玄瑛被变长的拂尘卷起后拽向空中,只见穆沧海竖指念咒道:“万法道中,五行听令,金,雷遁。”霎时,雷鸣滚滚,拂尘上电光石火,吡出两条电龙,玄瑛又一阵惨叫。穆沧海得意地以为就此了结了她的性命时,天外忽飞来一箭,宛若流星,划断了她的拂尘,接着一声轰鸣巨响,玄瑛被重重地摔到华彩池附近的一座假山后,霎时消失不见,逃得无影无踪。
穆沧海惊觉回头一看,只见徐若邻站在岸边,迎风而立,仍旧保持着刚才射箭的姿式。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穆沧海愤怒地从空中跳落下来,对徐若邻刚才放出的那一箭颇为不满。
“看来穆堂主忘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徐若邻说完,施法将弓箭收起,冷若冰霜的脸上充满了对此事的不以为然。
“可是……”
“今天是斋戒日,身为圣女,我可不想再看到你用那妖孽肮脏的血污染丹霞珠。”徐若邻冷瞅了她一眼,表情真是傲慢得令人讨厌。
穆沧海见她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情,一时怒火中烧,虽说生气,但她毕竟是圣女,论身份她可比自己高贵,所以也就只好忍气吞声,作罢此事,甩袖愤然离去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遗憾于玄瑛的逃跑,大家在私底下对若邻放走她的做法颇有微词,但顾及到她圣女的身份,也就不敢再多议论什么了。
穆献王府随着宾客的散去终于恢复了平静,华彩池旁水清月明,寂静无声。穆北凉手里仍旧持着剑,低着头立在池边,清澈的眼眸里渗满了哀伤。一滴血缓缓从剑端滴入池中,涟漪微微,迅速扩展开来,映着皎月轻轻晃动着,一阵风扑面,送来了淡淡血腥。
“放心,她死不了。”徐若邻站在他身后冷冷说道。
穆北凉良久不语,没有回头答应她,似乎已哀伤到极点。
“扔掉那把剑吧,它不适合你。”徐若邻冷语说完,转身便离去了,因为她知道此刻对穆北凉而言最好的安慰就是让他一个人独处静一静。
“若邻。”穆北凉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不由转身叫住了她,站在她的身后,深深凝视着她的背影,一时感慨良多,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非她莫属,犹豫了好一阵后才缓缓道:“谢谢你!”
“不用客气。”徐若邻没有转身,背对着他,语气仍旧冷若冰霜,道:“下回她可就没这般好运了。”说完,飘然而去,消失在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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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缨~的血,鬼魅般的血,~了整个世界。”半夜,穆北凉从噩梦中惊觉醒来,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一时气~如牛,~如雨~,回想起刚才梦中的自己,犹如嗜血的魇魔,浑~沾~了鲜血,不属于自己的血,~罪恶的血。“血——”他惊恐地大~起来,仿佛失去了心智,双目圆睁,~幻想地检查自己的~彬和双~,直至确定~~并无血迹后方才平静~来。“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穆北凉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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