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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的种子》

第5章第四章:离开

作者:刷碗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这是一个如何的新年,恐怕只有夏静秋夫妇最为清楚。

一娅每天重复着她对母亲独到的纪奠方式,每个午夜的到来,都给夏静秋带来无言的恐惧,以至于过完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看房子,纪允中打听了很多在精神病院就职的同学,一致的看法都是建议一娅更换环境。毕竟在县福利院一娅并没有这种症状出现。

十天后在县医院的附近他们选购了一套70平方米的三居室,这样一娅和纪涛就都有了自己的房间,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套最合适的房子。纪允中一面在县医院里退掉家属房,一面在新房进行着简单的装修,院里虽只给了五千块的安家费,这是远远不够的,但俩夫妻还是东挪西凑,终于按时进了新房,为了一娅,他们没有不可以的理由。

入住新家的当晚,夏静秋夫妇以为这一切都可以过去了,一娅可以回到以前一样的日子,只要他们给予她的爱够多,够足。可他们错了,不想见到的一幕又在午夜时分上演,一娅又披上衣服走了出去。6岁的她认的路,认的回家的路,即使要过两个街口,她仍然找的到家。夏静秋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睛看着一娅,在冰冷的午夜,在寂静的午夜,在沧桑的午夜,在荒芜的午夜,心是不是死了?一娅啊,你可曾读懂过夏姨的心啊!

夏静秋坐在沙发上,东方的天际已经发白,她一夜未眠。在她把一娅抱回来时她就感觉到一娅可能要离开了,她必须要把一娅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她必须要一娅受到系统的治疗,否则一娅的一生会永远留下一个阴影,冰冷着她内心某一个角落,影响她的一生。这时的夏静秋是心力憔悴,6点的闹钟响了,打断了她的思绪。起身,她来到厨房,为家人准备早饭。

纪涛穿着睡衣跑到一娅的房间,叫醒了一娅说:“一娅,我梦到你走了,我怎么叫你都不理我!你要上哪去,不要我和爸爸妈妈了吗?”

“纪涛,别胡说!”夏静秋听到儿子说的梦话心里突然生起了一种愧疚感。是的,她是要送一娅暂时离开,但不是遗弃。她是要送一娅去看病。放下手中的碗筷,她跑到一娅的房间,抱住一娅:“夏姨不会让你走,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一娅,夏姨不会不要你。”她不想让纪涛再说一句可以影响到一娅的话,在纪涛的记忆里妈妈没对他这么凶过,可是今天,妈妈是要保护一娅吗?用这样一种方式。

早饭后,纪允中送儿子去上学,然后直接上班。夏静秋对一娅说:“我们今天不去街道的幼儿园了,夏姨今天请假带你去玩,去新建的儿童公园好吗?”夏静秋知道接受系统的治疗会好长时间见不到一娅,她要让一娅今天开开心心的度过。

晚饭时纪涛回来了,他仍然还在练习钢琴,可这却是一娅不可触及的痛,纪涛凑过来不太识趣的和一娅说:“我今天在张老师家练琴,我告诉她说李一娅回来了。她就问你还练不练琴了,她还给你当老师,说教你不收钱的!去年县里比赛时给决赛的选手每人做了一个哨子,你的张老师给你保存来着,今天听说你回来了,让我给你”纪涛手里递过来一个塑料哨子,上面刻着李一娅的名字,和上一次比赛的名次。又是哨子,石天走时就给了她一个哨子,现在还挂在她脖子上。那是对石天的一种思念。可这个哨子是什么?是一段割舍不掉的回忆,还是一段值得骄傲的往事?但八岁的纪涛不会了解。

“我知道没你那个铜的好看,可这个比你那个吹的声音好听”纪涛把那个红哨子带在了一娅的脖子上,一娅看了看说:“我只带石天的哨子!”

“是啊,铜的比塑料的值钱嘛!”纪涛撅着嘴跑出了房间,一会又笑着跑进来喊一娅吃饭。

晚上一娅上床睡着后,纪涛悄悄把她脖子上的铜哨子换成了那个红哨子,“让你财迷,石天是谁?我才不管,现在我是你哥哥!要带自己的哨子。”

第二天早晨,一娅起身不见了铜哨子,大哭了起来,可纪涛已经上学去了,今天是夏静秋要带一娅看病的日子,一娅精神的反常让她没有办法控制,纪涛啊你拿一娅的哨子干嘛。“一娅乖,夏姨带你去玩好不好,你这不是还有一个哨子吗,晚上夏姨给你要回来,打纪涛屁股好不好,别哭。”

可谁知道一娅还会回来吗,她的铜哨子可能再也不会挂在她的脖子上了,即使是这样铜哨子的主人也是没人可以取代的。

一娅住院了,在一个四面苍白的病房里。

同屋的病人是一个患了更年期精神分裂症的老太太,听说她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在护士的口中她是可以在生活上照顾一娅的,找到这样的室友是夏静秋偷偷的塞给精神科护士长100块钱红包的功劳。夏静秋默默的看着一娅,擦去眼角的泪水,在一娅的上衣口袋里放了十块钱,约好下周四来看她,临别时嘱咐一娅要保重。

一娅对钱并没有什么概念,她缺少的或许只是临别时的一个拥抱,她望着夏静秋的背影直到疗区的铁门紧锁,视线一片模糊。

她每天早饭后都会被护士领到心理医生那去聊天,然后是吃中饭,然后是呆在病房里听同屋的谢奶奶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是晚饭,再然后就睡觉。

“一娅,你听见没有,有人在唱歌。‘五彩云霞空中飘,天边飞来金丝鸟’你听啊,我儿子小时候我就给他唱这首歌,他一边听一边就睡着了……”

“一娅,你看到了吗,我儿子在跳舞,在跳闪闪的红星,他打头排…….”

可一娅什么也没听见也没看见,但她必须听谢奶奶讲下去,虽然她在住进这间病房前,护士阿姨就告诉过她“谢奶奶有特意功能哟,她可以听到你所听不到的声音和看不见的图片,你不要害怕,她很好,可以把她看见的和听见的都讲给你听,像故事一样。”但一娅仍然是害怕的,现在她又在听故事,一个陈年不变的,关于谢奶奶小儿子的故事。

一娅脱离了特定的环境,自然夜里没有再梦游,情况似乎比想像的要好,夏静秋第一次来看一娅听到病情好转的消息很高兴,她听取医生的见议打算让她再住一段时间,可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娅显的很难过。因为她不想再听那个谢奶奶讲故事,她所听到的看到的,一娅全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她讨厌那间苍白,冰冷的病房,和半夜里从谢奶奶嘴里传出的叫骂声,偶尔或许是沧凉的歌声。她绻在被窝里不敢出来,她讨厌夜里的恐惧,可没人相信她,她告诉了夏姨,要她带她离开。

“不要轻信小孩子的话,她只是不想再做继续的治疗,我们对她要比别的患者负责的多,孩子往往会编造一些慌话来达到自已的目的,你们家长如果听信她们的话,一切治疗就前功尽弃了。”一娅的主治医生说的话似乎也很在理,夏静秋动摇了,一娅要住下去,直到病“完全好了”为止。

一娅又回到了那间病房,四面的墙壁似乎正向她压来,她喘不上来气,蜷缩在墙角。

今天的谢奶奶特别的安静,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一直持续了整个一下午,晚饭她俩谁也没吃,渐渐的一娅睡着了。似乎是到了半夜吧,外面刮起了大风,风声很大,卷着砂砾敲打着窗户发出令人恐怖的嗒嗒声。一娅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是谢奶奶,她在大叫。

“不要向我儿子开枪,小宇快躲开,往妈这跑!”她披上一娅的被子跳上了自己的床。

“我打死你们,你们这群坏人,儿子,妈给你报仇,我也开枪,哒哒哒,哒哒哒。”她又从**跳下来,来到门口,“这里也有坏人,你要往那边跑!我掩护!哒哒哒------”

一娅看着眼前这出从来未上演过的戏码,心里开始发颤。终于谢奶奶的叫声惊动了值班的医生护士,他们打开病房的门冲了进来,绑住了她,并给她打了镇静剂,实习护士小张把一娅领到门外,告诉一娅:谢奶奶的儿子是在云南当武警的,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毒犯用枪打死了,才24岁,她经不起打击就疯了。

一娅在门外看着屋里,谢奶奶在挣扎在叫喊,一娅突然明白了什么,小张问一娅是否愿意和她一起睡,一娅拒绝了,她很可怜谢奶奶,她要陪她一夜。

谢奶奶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医生护士们也走了,一娅静静的看着谢奶奶的脸,她头一次正视的看这个老妇人的脸,睡梦中**一丝慈祥。一娅了解她的痛处,可这并不代表一娅在承受同样失亲之痛时会有同一种表现,一娅告诉自己“我没有病”。

是命运的遗弃还是命运的救赎?一娅决定要离开,离开这儿去找石天,她不要这种生活,梨县那个家似乎已经太遥远了,承受不起时,她可以选择逃避。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隐约可以听到外面传来的鸟叫声,一娅从被窝里爬出来,光着脚丫趴到窗台上,向远处望去。四月初的北方乍暖还寒,几只麻雀在干枯的草地上觅食,它们一会飞起,一会落下,一娅好羡慕它们,因为它们有一种东西叫作自由。

谢奶奶还在睡,她手脚上的约束带还系在床榔上。一娅回身整理好被子到水房去洗蔌。一切完毕后她坐在床边等早饭。医院的生活每天都是一样的规律,早晨6点半送饭的师傅会来到疗区挨个病房送餐,多半是米粥,馒头一类的食物。一娅拿了两个碗,她要给谢奶奶备一份,以免她醒来后没有吃的,饭钱是欲买好的饭票。

送餐的准时到了,值班护士打开一娅病房的门,一娅走出来,手里端着两个碗,不经意的向疗区大门一瞥,今天疗区的大门居然没有上锁?

一娅把其中一只碗递给盛饭的师傅,端着另一只盛好的走进屋,放在谢奶奶的床头柜上,准备去取第二个碗时,隔壁病房里传来一阵骚乱声。门口的护士和盛饭的师傅全都跑过去。

开门,制止。是两个同屋的病人打了起来,情形似乎很严重,值班医生和警卫也随后跟了进来,疗区的大门是彻底的敞开了,一娅的房门也是开着的,她似乎也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的机会来了,她要逃出去,她也可以逃出去。

一娅开始奔跑,不顾一切。

她不敢回头,不能停止,她要离开这。就是这么的顺利,一娅跑出了医院的大门,连一个追她的人都没有,她胜利了。她喘着粗气,在医院大门外开始张望,她要去哪?

门外一辆卸货的小型货车停靠在路边,它进入到一娅的视线。一娅趁工人不注意爬上了车,躲在一箱货物后面,约一两分钟的工夫,车开走了,一娅不知道车要开向哪里,但只要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无论是哪,一娅都愿意接受。她**身上的患者服,等待车子停靠后的另一种生活。她需要命运赋予她的安排,她没有选择。

谁知车子开出了梨县,开上了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

足足过了三个小时,车子停了,工人又开始向下搬货物,一娅趁其不备跳下车,过了马路,她获得了自由,像鸟儿一样可以无拘束的过活。可是她能做的到吗?她只有6岁,并不具备独立生活的能力,但她现在是快乐的,她要飞翔。

一娅在街上逛了四个多小时,她渐浙发现自由并不向她想像的那么容易。她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吃饭和睡觉。可她仅有的十块钱和那件精神病院的患者服一同落在了小货车上,她现在身无分文,又累又饿。无助的她坐在路边的一个长椅上,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黑了下来,对面小区里的灯都亮了,灯光折射出的温暧叫人向往,但是没有一盏是为一娅开启的,这时的一娅脸上流淌下一滴液体,滑向唇边----是眼泪。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更别提去找来时的路。她仍然绻缩在长椅上,一个卖面食的女人从马路对面推车走来。看着凳子上绻缩的孩子,给了她一个卖剩的馒头。

“原来这就叫乞讨”一娅的手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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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流浪』

转眼已经五月末了,一娅每天在街~晃~,偶尔会有好心人给她一些食物,有时她也会翻翻垃圾箱找些瓶瓶罐罐去换几~钱,她学会了骂人,也学会了为了几个瓶子和别的小乞丐打架,她不在矜持,不在文静,脏着~~,脏着脸,这就是一个六岁孤儿的生活,她~活~去,就必须~学会适应。六一儿童节到了,儿童公园~空飘着七彩的汽球,喇叭里放着好听的歌,孩子们挽着爸爸~~~尽情的~着节日的快乐,可是一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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