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多一会儿,就有伙计送来了茶杯。茶杯被小心安置在了插架上。
俞靖唤住了那前来送东西的伙计,伙计伙计恭敬请示道,大公子还有什么吩咐,俞靖对伙计道,姜先生现下就在断香居,速去禀报。这边伙计领了命去了,那边立时派来家丁来毕恭毕敬来请。姜先生先去了,俞靖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悠哉品着茶水,一边说道,漠,把断香居开到鼎食堂那边去吧,这里这么冷清,过了那边生意一定火。听不到回话,俞靖望过去,才发现漠正看着自己,一弯清眸可比皎月,眸间却是那永远都褪不去的深沉。俞靖正对上了漠的注视,倒有些不习惯了,轻咳一声,出声问道,怎么了?漠收回视线,刚才在俞靖身上似乎感应到他体内那正在急速萌芽的妖力,漠闭了眼,神色间显**的终究是那难以掩饰的疲倦。等了这么久,这就是他等来的消息吗?如果俞靖就是这次天狼星选择的宿主……他又该如何?俞靖站了起来,面露担忧,漠此刻的表情却是他以前从不曾见到过的,出什么事了,对吗?漠睁了眼,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俞靖继续开口说道,漠,你不会说谎。和我有关,是吗?漠立时间笑了,你多心了。俞靖疑惑地看着他,坐了回去。沉默了片刻,只消坐了一会儿,那边遣了人来回话,大公子,老爷子催你回去呢。蓠这时进来了,只一眼便认出了此刻坐着的正是昨天来过的那位公子,俞靖也抬眸看到了她,站了起来,说道,姑娘,又见面了。言毕,又走向了漠,低声说道,今晚回见。蓠四下里看不到姜先生,便问道,公子,先生已经离开了吗?漠点了头,起身去收拾茶具,蓠连忙抢了过来,公子,我来!蓠一边收着茶具一边道,公子,饭菜好了,我去端来。蓠端来了饭菜,漠尝了味,蓠满怀期待的问道,公子,还行吗?漠点头说道,蓠丫头手艺可是又长进了不少,蓠听了会心一笑,漠看她只守在一边,却不动筷,笑道,蓠丫头,就这样看着我吃吗?蓠莹莹一笑,公子,在厨房我就已经吃过了。蓠无意间偏过头去,看到了新上架的茶杯,很高兴的回头问道,这些茶杯,公子几时弄来的?漠也偏过头去看着那些茶杯,不等漠回答,蓠一边满怀兴致仔细瞧着茶杯,一边说道,刚才那位公子昨天就来过了,公子没在,是公子的朋友吗?漠听了,温颜回应,是,前不久他出去了,这些茶杯就是他这次带回来的。蓠点了点头,那边漠已停了用饭,蓠安置妥了手里茶杯,过去将那留剩的饭菜收了起来,见那饭菜几乎没怎么少,蓠先收了饭菜去了。再返回时,漠已自行调了茶水,那味道自是那最熟悉不过的断香。蓠微微一皱眉,开口道,公子,这会子倒喝上茶了,晚上该睡不着了。看那外面已接近夜色,月光暗淡,星辰也隐晦了下去。漠往那窗外看去,回头道,蓠丫头,天色不早了,下去休息吧。蓠道一声晚安,自先掩了门去了。
却说俞府那边老爷子着了人来催俞靖回去,满席都在等着俞靖一个了。席后,俞泰亲自训了话,今天家里来了要客,你一个缺席,连累众人等你来,贵客面前,成何体统?俞靖规矩站立一旁领着训话。身后一位拄着杖的老人颤巍巍走了过来,陪同一起来的正是姜冉,那老人自然就是一手办起那鼎食堂的俞老爷子,素日里严厉出了名的,可惟独偏爱俞泰的独子,俞靖,俞泰躬身请安道,父亲今天怎么站起来了,俞老爷子回道,我也不能总躺着呀。泰啊,靖儿他知错就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一边回头对姜冉说道,姜老,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那位孙子了,你看看,怎么样啊?姜先生便道,不错的年轻人!断香居里我们就见过一面了。俞靖依着礼数行了礼,俞老爷子回头,眯起双眼看向俞靖,靖儿和姜老已经见过面了?在断香居?还有这号地方,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啊!俞靖去扶老爷子,温颜回道,爷爷,你忘了,孩儿和您说过的,数月前,断香居的漠老板还来过家里呢。俞老爷子闻言呵呵笑了,对,靖儿经你这一说,我记起来了,就是上次来家里,还给我带来茶叶的那位漠老板,俞靖面色一喜,是啊爷爷,您记起来了。俞老爷子又自言道,漠老板可是有好些时候没来了。说着,看到了姜先生,又连连自责,光顾着我们爷两说话了,姜老莫要怪罪,一边招呼着进屋去,我们三进屋说去,走着又对俞泰道,泰啊,我上次那茶叶喝了给放哪了,你着人去找找,俞泰即刻遣了人去找,俞老爷子挥挥手,泰啊,你也去忙吧。俞泰先告身离去了。三人闲谈几句后,俞老爷子突生兴致,要和姜冉对弈,俞靖找了借口脱身,心下惦着白天在断香居的事,他此去定要去问个清楚明了。
这边漠在喝下数杯的断香后,困意散去,只等着俞靖到来了。
俞靖只远远便闻到了那断香的幽香,愈靠近了,那香气愈甚,味道似乎淡了,挡不住的却是那一份清新别致的香郁,这断香的气味着实诱人,这份清淡倒也让心里平和许多了。
俞靖推门进去了,迎面便是那扑鼻而来的幽香。漠微微示意,俞靖在正对漠的方向入坐,面前摆放着的是刚调好的茶水,香气自杯内逸出,漠示意他品一下,俞靖只抬头正视对面的漠,漠,你知道,我不是来品茶的,漠却缓缓开口了,你那杯里少加了一味,我特意去掉的,闻言,俞靖举杯饮尽了,味道与先前果然是大不相同了,只去掉一味,整杯茶的味道就全变了,少了的单是那份苦涩,留下的却是完整的甘甜。片刻之后,俞靖顿觉疲倦,漠扶他去到里屋去休息。守在窗前,漠不经意间忆起许久以前的一些事。
另一头俞老爷子与姜冉对弈数局,俞老爷子落了下风,连连叹道,老了,不比当年的精神头啊。姜老啊,该和你说说这正事了。这两天我也盘算着,没几天活头了,姜冉默默听着,忆起两人年轻时匆匆一别,到如今一晃已有三十余载,再见面都是年过半百之人了,说到底还是谁也敌不过一个老字啊,俞老爷子继续说着,临走了,就放心不下我那孙儿,如今你来了,我也心宽了。我这孙儿许是生来就和我有缘,打从出生起,我第一眼看着就觉得可疼。只十岁那年,害了一场重病,群医无策。所幸,后来,得遇天外高人,留了偏方,须的年年吃那倪撒山脚下的映雪红梅,可保十年安康。十年一过,必逢天降灾祸,掐指算来,可巧就是今年,我那孙儿就只能托与姜老你多多费心了。姜冉卜了一卦,说道,此事,老夫却也未必能帮得上忙。卦象显示不出吉凶,个中因由,实难断言。不过,如信得过老夫,老夫倒是能荐一人。俞老爷子忙道,姜老举荐的人,岂有信不过之理?不知姜老所指的是?姜冉悠悠道,断香居的漠老板。俞老爷子闻言,略微沉思,方才说道,上次喝过漠老板的茶,就觉得不可思议。靖儿能结识漠老板也是靖儿的福气啊。但愿靖儿能平安度过此劫!
躺着的俞靖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梦境里,在第一个梦境里:昏暗的天地间,唯一看清的是被血浸染过的一把刀,殷红的血渍,触目惊心,心口顿时间压抑到无以复加,记忆里这把刀很是熟悉,伴随而来的画面,支离破碎,他确信是忘记了什么,可到底是什么?怎么也拼不完整的画面……月光洒下的瞬间,刀锋上的血迹淡淡褪去了,刀身上发出隐隐的光,俞靖又陷入另一个梦境里,这次见到的依然是那把刀,只那刀身上,似乎显出了字迹,是狼牙。俞靖的眉头皱紧了,漠见到了俞靖**锁起的眉,伸出左手来,掌间陡然生出一片金光,缓缓将那一股气流注入了俞靖的体内,过去那些不该被记起的东西,那就永远留在过去好了。很快,俞靖那皱紧的眉头渐渐舒缓。最后一个梦境里,终于离开了那把刀,他见到的是另一番景象,那里有蓝天,简陋的小屋,还有远处的花海。最熟悉不过的自是那股幽香,就连空气中的味道都变得格外温馨,是断香的味道,俞靖蓦然清醒了,醒来的那一瞬间,刚才做的梦也记不清了,竟然也忘记了,他怎么会突然的就出现在断香居了。俞靖有些不解的看着莫,问道,漠,我怎么来你这了?看看外面夜已深了,又问道,我睡了很久吗?糟了,这会该回去了。俞靖起身,匆匆告离。
所幸回了府,却也相安无事。进屋之际,却见爷爷那屋的灯还亮着,俞靖转而去向了那屋,到了门前,欲要敲门,却听得以下谈话
“姜老啊,我还盼着能见到我那孙儿娶妻生子,只如今我这身子骨,撑不了几日了。”
“千万别这么说,这可不像老俞你说的话啊”
“是啊,想我俞练年轻的时候怕过什么,如今我可是日夜盼着,老天打个盹,别把我早早的收了去。哎,姜老,你瞧瞧我赢了不是。”那棋盘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一眼望去,眼花缭乱。
俞靖轻轻一笑,没有再去打扰,转身离开了。真的好久没见爷爷这样开心了。
姜先生呵呵笑了,“练老头,我说你什么好啊,你呀,还和年轻时候一个样!”
俞练接过话,“那是,不就是比年轻时候长了一点岁数嘛,再来几盘,我照样能赢你!”姜先生拿那芭蕉扇,往那棋盘上一指,黑白棋子各自回到两边的棋盂里,又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壶酒来,那酒的香气能把人都全部味蕾都打开了,俞练连连道,姜老,我说,你这身上还带着什么好东西呢,姜先生便回道,吃酒先赢过我了再说。俞练大笑,倒先学会卖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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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狐』
回了屋,俞靖~梦后竟再次梦到那把天狼刀。就像某~有~远绵延的感应一般,唤起了许多似乎是已经很遥远过往。梦里又真切了几分,~中拿着的那把天狼刀~~的是一个人的~膛,天狼刀~的字迹被血染得通~。俞府之外,有人掐指算着,离天狼真正出世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心里冷冷的想着,这是一场谁也无法更改的宿命,逍止漠,由不得你不相信。你看,很快,我们的游戏就~开始了。就算是你千方百计的想~保护,可还是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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