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工作单位叫汉唐门诊，规模上是我们王老板名下最大的一家。

我最满意的是我的新窝，小单间，有独立卫生间和厨房，最主要是光线比较好，小小的窗户能采到光，不会说是传说中的白天和黑夜一个样。手机信号良好，这样一来打电话就不会有时通，不会叫人喂喂叫个不停了。

我躺在木板**，盯着天花板，想着该干些什么。

白天处理了一个叫鲁锐的大块头病人，顿位大，得的是富贵病，脂肪肝、高血脂，不定期地过来门诊，开一些降脂调肝药物治疗。今次和某银行一个行长喝了酒，五六天以来感到不舒服，便于今日来抽了血检查，肝功能提示转氨酶异常，便给他开了输液打针，

老鲁很健谈，在输液室挂了药水，我每次入去看他，他都拉着我说上几分钟，给了我名片，说日后有需要帮助，可以电话找他。我客气地袋好名片，查看他输液过程，无不良反应，就转出到我的诊室，继续我的工作。

我头枕着软枕头，掏出鲁锐看他的名头，心想不知这江西家伙是否在吹嘘自己，他说他名下有一千几百万的公司产业，做的是五金、有机玻璃等生意，正在有意投资新的项目。我涌起了思想：和他结交不赖，说不定以后开门诊，找他借些资金，得他扶一把，也许有好结果。

跟李艳军最后一席话，我已有了独开门户的念头，因而在汉唐踏踏实实地做本分工，做事低调，留心听取各路人马的经历，取经求学，为日后打好基础。在如何开店这方面惦估了一会，忽地想起罗南的事儿，便拔通了他的电话，问他过得怎么样，那案子进展还顺利不，搞得应该差不多吧。

罗南是河南人，因各种原因而从原单位跳出到广东，为此与原医院领导关系闹僵了，被原单位告了一状，告他违约，进修后没有按合约在在单位服务，被当地法官判他贩诉，要赔原单位十几万块的钱。罗南不服，反诉一次却让当地法庭不受理。背负这个官司这笔债，他被迫游走广东多个地方多个医院门诊，因为关系转不出，在广东注不册，他只能在一个地方做短期打工，之后又转移。他正在联系广州一个姓庄的律师，以期再将那个案子抗争到底。

“别提了，我老家那边在拖着不办，以前我单位的领导找法院当官的窜关系，把我的诉颂件**来了。我律师在想办法联系他的同学，也是在我那边当律师的，以了解具休情况，作相应对策。”

我表示同情，叹气说：“哦，那你得慢慢等了。”

“只能等了，这庄律师找我要了三千的差旅费，我昨天ATM那里打到了他的卡上。”

我心想这律师做得轻松，几句话就要了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也许此刻在路上和某个美女双宿双飞呢。妈的，当年高考干吗不考法学的，出来当个律师多好。

我在汉唐门诊部工作了一个多月，由于改变了调子，和一门诊的医生护士相处还可以。门诊负责人老王待我不错，不时从他的办公室跑到我那儿聊上几句。老王叫王宾，正宗广州人，普通话低级水平，夹生得很。五十多岁的人，有着极广的人脉，王燕正是看重他这一点才聘请他过来当法人代表。对于某些医疗纠纷，营业安全，老王是有独到处理手段。

他惊奇我居然能说白话，问我在广州呆了几年？我骗他说五年了，再不学识白话，太对不起广州的一帮朋友了。我与王院是用白话来交流的，忘乎所以，我以为我有了广州人血统了。

隔壁诊室的中医师邱全业对我发牢骚，说两个老医生喜欢抢别人的病人，内外妇儿样样看，自己包办了一切，当他俩成了全能。我早就注意到了，微笑说：“僧多粥少，病人也就那么几个，多看一个就多几块提成，谁不想啊。况且你想过没有，中国人越老就越贪钱，我说得不错吧！”

邱全业认真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不错。我转了几家门诊，接触过不少老头老太，他们砍起病人真的比我们猛多了。以前在海珠一家小门诊，那个老太真的牛，门诊本身设备条件差，但她包治百病，什么样的病人都不放过，先砍你一顿，治不好再送他到大一点的医院。有一次，一个腰痛的病人，她什么针炙啊，拔火灌，神灯啊一齐上，不说她治疗方法有无原则，单说她针炙拔火灌的手法，就让我在一边看得丧气，当时想，哎！又一个大傻冒被宰了。”

邱全业想不明白，这些老头老太吃的、穿的、用的、都花不了多少，把钱带进棺材干什么用。我不屑地哼：“他们不是将钱带进棺材，不会蠢到这种地步，而是为了给儿女用。中国人就是贱一辈子，受累也是为了下一代过得好，自己再苦也不能苦儿子孙子。”

“喂！老兄，你说得也太反动了吧，这可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啊。”邱全业逗笑说。

我更是不屑：“优良个屁，这是个做人的悲哀。”

钱虽然重要，但我并不很注重，让他们抢去吧，我少些提成，也不至于沦落到乞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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