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娄茶英命苦,十岁那年,爹死娘嫁,靠亲友的抚养,长到十四岁。那年,工农红军闹革命,红了江西半边天。红军来到赣南以后,建立了苏维埃,领导穷人打土豪分田地。茶英参加了妇女支前小组,帮助红军做饭、洗衣、护理伤病员。主力红军长征以后,留下部分人马进山打游击。此时的娄茶英已满十七岁,长成一个美丽健壮的大姑娘,参加了游击队,当上了交通员,专门给游击队送米送盐送情报。在三年的游击战争中,她结识了邻村一个叫王建刚的小伙子。因为是单线联系,茶英每次进山,来接头的总是王建刚。间或也来过建刚的战友何兴国。有一次茶英进山,被狡猾的敌人盯上了,在危急的时刻,是建刚和何兴国,东打一枪,西打一枪,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了敌人,茶英才安然脱险。就在那次掩护中,王建刚负了伤,小腿被子弹穿了个大窟窿,不能随部队行动。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娄茶英和何兴国,轮流背负着王建刚下了山,藏到娄茶英家中疗伤。在茶英的精心护理下,经过一个多月,建刚的伤痊愈了,才回到部队去。在养伤期间,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由原来的战友之情,上升到了夫妻之爱。那年“西安事变”爆发,共产党促成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留在江西的红军游击队,改编成新四军,开赴抗日前线。出发前的头天晚上,王建刚在村后小树林里约会了娄茶英。恋人相会,有说不完的话,恋人离别,有道不完的情。两人共同回忆了三年来同生死、共患难的历程。茶英提出要参加新四军,随建刚一起去前线。建刚说,暂时还不能,等部队答应收女兵,他会写信来告诉茶英。茶英偎依在建刚的怀中,泪流满面地问:
“建刚,你会变心吗?”
“不会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发誓……”
茶英马上捂住建刚的口:
“明天就要出发,别说不吉利的话。”
想到马上就要分别,双方都肝肠寸断,难舍难分。建刚控制不住感情的冲动,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茶英的裤带……茶英慌忙劝阻:
“建刚哥,不敢!不敢!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公开,你的父母都不知道,万一大了肚子,乡亲们的口**过茶……就是公开了,未婚先孕也不行。”
建刚叹了叹气,慢慢地缩回了手,茶英又说:
“建刚哥,忍着吧,等打完仗回来,我们敲锣打鼓地办喜事。到那时,我让你快活个够!反正我是你的人,谁也夺不走,有米何愁饭来迟……”
两人分手,都热泪盈眶。建刚在茶英的脸上狠狠地吻了一口,那一吻,让茶英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建刚离开家乡以后,茶英为他的安危牵肠挂肚,彻夜难眠。后悔分手的那一晚,没有满足建刚的要求。她觉得对不起建刚。如果当时,歪打正着,怀上了建刚的孩子,万一他在战场上光荣了,也给他留下了一颗革命的种子,一个红军的后代。不管乡亲们怎样误解,怎样诽谤,茶英都会忍辱负重,把孩子抚养成人。茶英年青幼稚,不知革命的艰难,以为打几个胜仗就能把敌人消灭,像当街赶集似的,部队很快就会凯旋而归。她眼巴巴地等了一年,实在耐不住了,她才决定去北方寻找建刚。新四军在哪里,她当然不知道。但她相信,只要有仗打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新四军。茶英带的盘缠不够,但她不怕,等用完了身上的钱,就是讨饭也要找到建刚。一路上,她忍饥挨饿,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又碰上这只狼心狗肺的鸭仔客……
6虎口脱险又遭厄运
拂晓时,鸭仔客又一跃而起,搂着茶英又搞了一顿。这回茶英不反抗了,反抗也没有用,第一次失去了贞操,以后就不在乎了。生理上的快感,远远弥补不了心灵上的创伤。天亮时,茶英发现自己内裤上的血迹,她明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黄花闺女的贞操!茶英痛不欲生,她哀哀地哭着,抹了抹眼泪,捡起包袱,准备离开这个虎穴。鸭仔客厉声喝问:
“你想走?哼,没这么便宜!”他爬起来,一把夺下茶英的包袱。
“你,你还要我做什么?你是要我的饭钱吗?给!”
鸭仔客凶狠地说:
“哼!饭钱算什么?我要你做我的老婆!明白吗?”
茶英原以为鸭仔客只是想**她一顿算了,何曾料到,他还变本加厉,想强迫茶英作他的老婆!茶英当然不会屈从,但又怕脱不了身,她只好苦苦地哀求:
“大哥,我是有婆家的人,一女不能许二郎,我不能做你的老婆,你放我走吧。”
“放你走?哼!”鸭仔客冷笑一声,捡起菜刀,恶狠狠地说:
“你若是不从,我一刀宰了你,扔到河里去喂王八!信不信?”他把刀架在茶英的脖子上,冰冷锋利的刃口正对着她的气管,只要鸭仔客随手一拖,立刻就会鲜血四溅。但茶英毫无惧色,鸭仔客凶相毕露,昨天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面对明晃晃的菜刀,茶英后悔昨晚没有横下一条心,你没杀他,他倒要杀你!鸭仔客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果然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茶英想,你杀就杀吧,横竖她是不想活了。但转念一想,死在这人面兽心的鸭仔客手里不值得,还是以退为进好。暂时答应他,等待时机再逃跑。反正我不会做他的老婆。她缓缓地放下包袱,“咣啷”一声,鸭仔客也扔下了菜刀,往刁师傅那边去了。他相信,距离百十丈远,茶英想跑也跑不了。过了一会,连鸭仔客在内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少年,是鸭仔客请来的帮手。他打开围子,放出鸭子,操起竹竿,赶着鸭子走了。另一个是年过半百的老翁,大约就是刁师傅吧,他是来给鸭仔客当说客的。刁师傅走到茶英面前,不慌不忙地坐下,掏出旱烟袋,他一边吸烟,一边瞅着茶英:
“哦,这个妹子好俊啊,你鸭仔客还舍得骂她打她,想疼她都来不及哩。你愿意嫁‘鸭仔客’吗?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哩。”
“嘿嘿,她不甜,我甜。”鸭仔客嘻皮笑脸地说。
刁师傅停了停,又换了一袋烟,慢条斯理地说开了:
“听说昨晚‘鸭仔客’给你开了‘包’……”
茶英心里骂道,老不死的!亏你说得出口!
“从今往后,你就不是黄花闺女了。不是黄花闺女,要嫁人也难。你说你有婆家,要是你男人发现你婚前已被人开过‘包’,还以为你是不正经的女人呢,你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啊,你说对吗?”
刁师傅的话,点到了茶英的要害。在赣南老家,那里的人们最看重女人的贞操。如果失去了贞操,再嫁人就掉价了。男人会拿这作把柄,一辈子虐待女人。女人就得一辈子忍气吞声地屈从男人。那日子怎么过啊!倘若带着这个破身子去找建刚,建刚说,我当时要你的,你不给,现在你反而给了别人。你怎么解释呢?即使建刚了解了真情,愿意谅解你,但是你能保证他一辈子不变心吗?茶英觉得没有脸去找建刚,但是不去找他又去找谁呢?
“依我看,你就嫁给‘鸭仔客’算了。女人嘛,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碰上什么男人就嫁什么男人。嫁好嫁坏,都是命中注定。再说‘鸭仔客’这人,我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他凶里凶气,其实他心肠不坏,我也是半老半世的人啊,妹子,你要相信我说的不错。”
好一个刀子嘴豆腐心!骗人家在窝棚过夜,半夜又来**,刀架脖子上,声言要把人杀了喂王八,这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吗?这老不死的,和鸭仔客是同伙,决不能相信他!就是不去找建刚,要另嫁人,也决不嫁你鸭仔客!茶英想,就暂时在这里住下,等以后再说。原先站着的茶英,这回坐下了。
看见茶英坐下了,鸭仔客以为茶英愿意嫁他,便和刁师傅耳语了几句,然后提着小篮出去了。刁师傅把饭做好,叫茶英来吃,茶英没有理他。刁师傅盛了一碗饭给少年送去,转身时提回一只鸭,往地上一扔。鸭子拼命地拍着翅膀,“呷呷呷”地叫着,挣扎着想跑,却站不起来,原来双脚早被刁师傅弄断了。刁师傅把鸭杀了,用沸水煺了毛,再提到河边去开膛破肚。鸭仔客买菜回来了,他回来得如此之快,是因为小镇离此地不过三里。昨天他说十五里是骗茶英的。两个人忙碌了半上午,做了六个菜,鸭仔客今天要做结婚酒,事先没有征求茶英的意见。刁师傅请茶英入“席”。茶英还没吃早饭,有些抗不住,她不得不坐过去。三个人三只碗,都倒满了酒。刁师傅端起碗说:
“现在,我敬你们夫妻一碗酒,祝你们百年好合,天长地久。俗话说,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今天我就做你们的媒人吧。媒人要成双,那放鸭的小师傅也算一个。妹子,喝吧,喝吧。”
鸭仔客客客气气地站起来,端起碗,一饮而尽。茶英一声不吭,刁师傅的热面孔碰了茶英的冷屁股。但他不计较,只要茶英愿做鸭仔客的老婆就行。鸭仔客自鸣得意把这顿饭看作是他的结婚酒,茶英心里却不承认。她不喝酒,换了一个碗吃饭。草草地吃罢便坐到一边去,任由他们俩胡吃海喝。酒过三巡,菜过五道,刁师傅有了醉意,他说:
“鸭仔客,不是我指教你,你现在成了家,就要像成了家的样子,好好放鸭,多积几个钱,再不要去赌博了。”
鸭仔客连连点头,说:
“谢谢刁师傅指教,以后再不赌了。请你监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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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无路 入地无门』
5~天无路~地无门娄茶英命苦,十岁那年,爹~娘嫁,靠亲友的~养,长到十四岁。那年,工农~闹~,~了江西半边天。~来到赣南以后,建立了苏维埃,~穷人打土豪分田地。茶英参加了~~支前小组,帮助~~饭、~~、护理伤病员。主~~长征以后,留~~分人马~~打游~。此时的娄茶英已~十七岁,长成一个美丽健壮的大姑娘,参加了游~队,当~了~通员,专门给游~队送米送盐送情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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