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收起你的钱

汪本的小饭店位于两所大学之间，在这里吃饭的多是一些大学生，难得的世外桃源。厅堂里几个学生帮着服务员端菜；厨房里两个女学生正在刷盘子、洗碗；有个男学生干脆自己动手炒菜……

汪本给高然泡了一杯茶：“小高，我们到里面谈！”

“好的！”

里间是一小室，在七八平米左右，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围着桌子。

“汪灿呢？”高然问:“汪灿上几年级？”

“幼儿班，大班，上得迟。当时跟她爸爸闹离婚，伤透了心，没钱也没心事给她上学。对不起孩子！”汪本的眼圈红红的。

“哦！我冒昧地问一句：有没有想过再——结婚？”高然问。

“刚才还有人打电话来呢。”汪本淡淡一笑。

高然一怔，高然装着看这间小屋：屋里的墙壁已经斑驳。

汪本说：“过些时，有些钱，把它粉刷一下。”

高然点头，欲要问她以前的事情，想想还是住了口，高怕勾起她的伤心事。这时一服务员从门外进来，悄声对汪本说：“大姐，外边有个人找你。”

“谁呀？”

“不认识！是个男的，40多岁。”

“请他进来。”

时间不长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外进来：其人梳大背头，头发上晓是抹了油，在荧光灯下闪闪发光；西装，大腹便便，手提密码箱……

汪本愣了一下：“江南的钱多是吗？请坐！”

“奶奶的，这个地方真难找！刚才坐出租车，9块8毛钱，他硬要了我10块。”说罢端起高然的茶杯“咕咚”一口喝了下去：“给我倒杯茶！”

汪本取了一大杯来，给他斟满。

钱多看着高然，怪怪地。

“这个是我朋友。”汪本说。

“什么朋友？”

“文友！”汪本有些不悦。

钱多犹犹豫豫。

“不要紧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汪本说。

“我怕你不相信——”钱多将密码箱放到桌上，一揿暗锁，箱子便开了，里面全是钞票，花花绿绿的。高然一下子怔住了，他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少说也有十几万！

“你这是干什么？”汪本问。

“我这边还有！”钱多手往上衣口袋里一伸，拽出两本存折：“这个5万，这个9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只要你跟我回江南，这些钱都归你，从今以后你写你的书，我做我的生意。”……

汪本有些生气。

钱多放眼扫视这间小屋：“做这个生意能赚多少钱？做这个生意多苦啊？”

“钱先生，这个店的确赚不了多少钱，有时甚至连孩子的学费都要费好大力气，可是我习惯了，我就这个命，享福的日子我偏偏过不来。我们是不可能的！”

“哎呀，你就是脾气大！听话听话——”

“哼，钱多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出去忙了，小高帮我送一下钱先生。”汪本盯了高然一眼。

高然会意：“钱先生请吧！”

钱多忽然变了一种态度：“我这有钱，把门面搞大些！”说着将一叠钞票放到桌上：“你不会不领我这个朋友的情吧，我们都是关心你……”

“不用了，钱多先生！”汪本将钱塞到钱多衣袋里。

“请便！”高然用手指着门外。

“哎呀，你不就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吗！可他有钱吗？”

“他没有钱，可他要比你强百倍！”汪本显然是气愤了。

钱多左看看，右看看，无奈地走出了汪本的小店大门。

高然将钱多送上马路。马路上人流如潮，钱多骂骂咧咧地上了一辆三轮车，走了。

6一路走来

郑晓奇是1998年秋天来金鑫果品公司的，1998年的秋天高然已辞了果品公司的工作。

高然在外面办了一个鞋厂。

说是鞋厂其实只有七八个残疾人，七八个人充其量是个小作坊。高然没有足够的资金便东摞西借，加上自己的积蓄一共25000元。因为大家的同心协力和高然的勤奋诚恳，厂子的效益还过得去。

半年后的一天，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残疾职工张芸中午在家买菜的时候不幸遭遇车祸，肇事车辆逃逸。张芸哪里有钱看病，傍晚高然赶到医院为她付了3000元。可张芸必须住院治疗，一个月过去又欠下5800元，丈夫急得直掉眼泪，女儿伏在妈妈的病**哭。

“张阿姨，有钱了！”这时高然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不，高厂长，我们不能再拿你的钱了，我们不能要你的钱……”张芸颤抖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说哪里话，治病第一！身体第一！”高然将钱塞到张芸手里。

张芸出院的那一天，高然没有来。

张芸一家三口蹬着三轮车来到高然的小厂门口，厂门锁着。

张芸问邻人：“小高呢？”

邻人说：“小高走了！早走了！”

“到哪去了？”

“不知道。”邻人摇头。

高然关了鞋厂，复回果品公司，继续在李治手下听差。

高然和郑晓奇第一次见面是在金鑫果品公司的食堂里。

高然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立在人群中挥洒自如的郑晓奇突然满面通红。

此时的高然心里已经有了花月蓉，他心无旁骛，一门心思写他的长篇小说《小城打工族》。

5月，高然将这部小说交给了阳城女作家汪本，高然渴望从她那得到她对这部小说的评价，找到这部小说的出路。

当时，阳城的几家媒体都在报道汪本在阳城各界人士地帮助下艰苦创业的事迹，汪本实在是忙！

转眼过了半年，高然实在等不起。

一天，高然鼓起勇气，拨打汪本家的电话，汪本家的号码竟然是空号；复打汪本店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人：“汪本？早搬走了！”

“她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知道吗？”高然急切地问。

“不知道！”那头回答。

高然哑然。

此时的郑晓奇和高然已经很熟了，这以后高然和郑晓奇见面多会问：

小说要回来了吗？或是：该谈女朋友了！有一次郑晓奇还说：小高，我们出去办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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