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她父亲回来的时候，买了很多的菜，荤素尽有。我很快跑过去接应，礼貌的喊他“姨父”，他也简单的跟我打了个招呼，似乎也没正眼看我，我的心顿时感觉凉凉的。

她们的准备工作做的不太好，厨师要做的好多菜都没洗好，于是我自然变成一个打杂的。兰的父母客气的说了声这么好意思叫你做呢，便自顾自的去了。我当时还真希望她们坚持不让我做，一来我自己的考学宴会上我也从没做洗菜之类的打杂的活，挑水之类的我还做过。二来，她们家的水管总有点“输尿管阻塞”的感觉，菜洗一次再一次都不容易干净。当时，我想的最多的是，如果不用做这活路的话，一棒子叫我晕过去我也乐意。好在兰儿跟我在一起洗菜，看着她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我想到了“夫妻”这个词语。劳动中的温馨果真感动人。

吃饭的时候，兰儿介绍说我是她同学。可明眼人谁不能从她一次接一次不断帮我夹菜中看出我们关系的非同一般？他们笑笑说，同学啊，呵呵。

我偷偷问了兰对每一位客人的称呼，以饮料代酒一一礼貌的给他们敬酒。整个宴会上，我尽量保持儒雅有学问的姿态，吃饭夹菜都异常小心，我实在不想在她任何一个朋友面前丢脸。

或许他亲戚是看到了我的诚恳老实，也没过多的为难我喝酒什么的。要知道，父亲在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喝酒的时候不能出丑，以免闹笑话。我自是知道以我一人之力是决然斗不过农村的扯酒传统的，所以整个饭桌上显得相当老实谦虚。我知道，我和父亲有着同样的担心，毕竟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恋爱，也是第一次见爱人的父母。很大程度上，已经上升到用智慧作战的高度。

始料未及的是，尽管我这般谦虚，还是有一个人不买账：他梳了一个二流子头型，讲起话来趾高气扬的，听着让人很不舒服。我心想，这位神仙应该蛮有来头，莫不是兰儿家的亲戚还攀上了哪位老板或者高干的公子？

然而兰儿却冷冷的告诉我，这是她姐夫，刚开始是个穷打工的，后来给一个小公司的小经理开车，马虎过着过了今天不管明天的小资生活，并说她很讨厌他。我没多说什么，只是调侃着对兰儿笑道说了句，看起来你的品位显然比你姐姐的要高。她于是暗地里猛拧了一下我大腿，我差点没喷出饭来。

他姐夫似乎对每个人讲话都粗声大气的，使唤她的父母似乎更有一手，什么爸爸啊去拿个杯子来，妈妈啊去拿双筷子什么的，称呼倒是很礼貌，语气确实很杀人，而且翘着一个二郎腿的姿势。兰儿说真恶心，我和她同样奇怪着她的父母奈何那般受使唤。

后来兰儿告诉我，她父母最先也不喜欢他姐夫，嫌弃他没钱没本事。他姐夫刚追她姐姐那段日子很老实的，总是开一辆破摩托车带着她和她弟弟去陪他们小两口吃烧烤什么的，完事还带好些东西给她父母吃，慢慢的蛊惑人心，慢慢的也软化了她父母的心，尤其是慢慢的讨到她母亲的欢心。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手段，有了她母亲这个家庭主人的松口，他那女婿的位置就有了结婚证的认可了。只是结婚以后的他，就完全变了人似的，臭脾气，小**本色暴露无遗。甚至于在她父母面前也嚣张跋扈的，兰儿于是开始慢慢反感起他来，只是奇怪为什么父母总是不怎么在意。

整个饭桌上，我给他姐夫敬酒，他都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我的气不打一处来。“小不忍则乱大谋”，不是因为兰儿的原因，我想我早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去了。

二十二

宴会过后，我便忙着收盘子洗碗什么的，手脚停不下来，她的二娘也是个勤快人，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忙活，还不忘记连连对兰儿夸赞说你同学真不错。只有他那个二流子姐夫双手叉在腰间，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夸耀自己给老板开车如何了得，自己把老婆养的多么白嫩舒服，绝口不提自己几年来没存到一分钱的事实。要命的是，兰儿的母亲却总是一个劲儿的笑脸附和着，说是自己的女儿享福，说是所有一切离不开这位好女婿的功劳。说是多么希望将来她的兰儿也能找个这样的好女婿。当时的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他那杀猪般的鬼叫，更受不了兰儿母亲那不知所谓的应和。在确实不可以吐一口唾沫淹死他们两个的情况下我只能是祈祷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抓狂的是，地洞怎么也找不着，只见到门前的一个无人问津的臭水沟。

所有的客人送走以后，夜已阑珊。兰儿的父母无奈留宿了我，让我睡在她家那张比较宽松的**。那床本来是留给她姐夫那个二流子睡的，结果是那二流子执意要乘车到镇上的宾馆里去开房间，好和她姐姐潇洒浪漫，我心里一边诅咒着他的恶俗，一边庆幸着自己的好运，当然，也有一丝暗暗的不爽。

那个夜晚，好是寂寞，我和兰儿互发短信打发时间。我说，一个人睡没趣。她说跟母亲睡更没趣，心烦。我说，早点睡吧，明早见。她说，你先睡吧。我于是关了机，努力的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迷糊中感觉到胸口一阵黏糊的温热，我下意识的用手揽过去，结果是把一个身体整个搂在了怀里，兰儿如同午夜幽灵般显现在我眼前：一席粉红宽松的的睡衣挂在她柔滑光嫩的肩膀上，一双温柔剔透的眼睛静静的把我打量。在那个似明还暗的光线里，我以勾直的眼神仔细的凝视着她的身体曲线，我闻到她身上恬淡蚀骨的玫瑰体香。在那隔而未隔，露而未露的光影中，很让人不想到唯美绝伦的维纳斯，不同的是，兰儿那自然垂下的手臂如莲子一般的优雅，更为迷醉，更为动人。

几乎是以飞跃过去的姿态，我很高兴的冲下床整个的抱起了她，用尽全身力气举高她，只差没把她的头颅顶到天花板。她轻轻**一声“放我下来嘛”，我于是不情愿的放下她，可依然是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她倒是说明了来意，说是上洗手间的时候顺便来看看我睡得香否。我才想到我的房门是反锁着的，她坏笑着骂我笨，说我忘记了这房子是谁的。我心里嘀咕道，这样解释起来也还是满合理的，只是我实在弄不清楚她用私藏的钥匙拧开了我的闺房以后奈何还要将头枕在我的胸口，因为我是当真没有听说过有一种通过听心跳判断别人是否睡熟的方法。也或许是她的原创，关于爱的原创。

那一刻，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之间把她放倒在床，按紧她张开的的手臂，然后狠狠的吻了她柔润的双唇。奇怪的是除了听到她砰砰的心跳以外，并不见得她有什么紧张或反抗的举动。起身以后，我突然想来点更过火的，于是有点结巴的对他坏笑说我想来点更热烈的，没等到她回应，我变扒开了她的外套，看到她血红色的文胸，我更是热血沸腾，可是毛手毛脚的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解开，末了还是她自己帮我解开，一边还嗔怪道“你真笨”。那一晚，我第一次吻了她的**，第一次**了她的**。她的声音有些迷醉，意识也不太清楚，更带有一些轻微的**声。也是在她的那些纯粹而无邪的表情中，我第一次对她许诺，放心吧兰，我一定会疼你的，那一声承诺带给她的是美丽而会心的笑容，而埋藏于我心中的是一份沉重却窝心的责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开机看到了9条同样的未读短信“在干嘛，我想你”，我知道是我关机以后她发过来的，想着她当时急切的可爱表情，我又一次要命的沉醉着。

走的时候，她母亲叫住了我，想要退回我买的烟酒，还责令我上学以后跟兰儿做朋友就行，不要过多联系。

我感觉到了莫大的耻辱，推脱了烟酒，说无论如何当成是同学的父母，孝敬一番也未尝不可。

我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来的时候拿了烟酒村人都知道，打道回府还带回去的话，不明摆让村人笑话么？

然而，脱身以后我并不曾真正高兴，虽然兰儿送我上公车的时候，我依然挤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可一转身，心中那种莫名的恐惧和担忧就涌了上来。我知道，我和兰的路，注定不平坦。

二十三

几经周折，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暗。我感觉浑身乏力，倒床便睡了。朦胧中，母亲叫醒我，说是父亲要问话，我烦的要命，不耐烦的应付一声道“明天再说”，便一头扎进被子里面。不过一会儿，母亲又一次叫醒了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火的瞬间，我注释到了母亲为难的眼神，便立身起来。父亲想要与我交流而不得顺畅的话，一向是善于拿母亲开刀的，这是惯例。

“他爸妈喜欢你吗？”父亲急切的语气中带了一些不常见的礼貌，他显然估计到了我的愤怒。

“他爸爸没怎么表态，她妈妈不太喜欢我。”本可以美化事实的，只怪我一向不习惯撒谎。

“你是不是跟在家一样的胡来？她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你！”父亲显然是不原因相信这个事实，发挥着他一贯的想象力尽量找我的茬。

“我在她家很尽力，她不喜欢我没办法！”对于父亲武断的判断，我尽量保持冷静的回应。

“你肯定的做了不应该的事！在自己家都那样随便，在别人家能好到哪儿去！”父亲的语气更加蛮横，已经带着一些火药味。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在他家很礼貌！每一个细节都很礼貌！”我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坚定的回应。

“你没做错事，她妈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不喜欢你？”父亲显然不识趣，依然坚持道。

“她妈妈是个神经病行不？”我丢下一句话，立马转身走人。“哐”的一声锁上房门。

我终究还是心烦，翻来覆去的依然睡不着。半夜，突然听见父母房间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我很快辨清，又是父亲在训斥母亲，大概内容是斥责她教子无方，更斥责我是个败家子。奇怪的是，那一刻我没有像往日一样怒火中烧，我只是在想，她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父亲为什么对这事这么关心。

一觉醒来，已是太阳晒屁股。打开房门的时候，我惊了一跳：父母亲和妹妹站成一排，眼睛直勾勾注释着我的房门，大有偶像剧的味道。

自然还是为兰的事情。父亲说“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说吧。”语气很是恳切。

家和万事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管一万个不愿意，我还是端坐了下来。

“说说你在她家的经过吧”，父亲改变了策略，采取新的问法。

我于是一十的把整个过程仔细的描述了一遍。半响，父亲都不说话。

“不会嫌弃我们的礼品便宜了，故意给你脸色呢？”父亲猜测了一个理由。

“绝对不会，礼品她们看都没看！”我十分肯定的回答。

“那肯定还是你哪儿做得不好惹他们生气了！”父亲又一次搬回了老话。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别吃饱了撑着”早料到他会老话重提，父亲的神经质从来不曾改过。我只感到血液一个劲的往上冲，脑袋整个要爆炸。

又一次的甩门而去。我又一次的来到水库的坝提上。

凉风习习，而我的心却燥热难安。当个人的情感演变成家庭的内战的时候，换作谁恐怕是都难平静的。望着远处的麦田，我想到了我和兰的初吻，心中突然腾起升起一阵暖暖的感觉。

冲动是瞬间的，主意是临时的。冲动的主意定然与相思有关。

于是回来的时候，我冷冷的对父亲说，兰明天会来我家，有什么问题你亲自问她。我眼角的余光处，扑捉到了父亲脸上隐匿的喜悦。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